第402章 翩翩佳人，为何为贼

那仿佛实体般的杀气，令冉闵警觉起来，难道这女子的亲人是自己所杀？她对自己怀恨在心？

  冉闵未曾细数自己杀戮了多少鲜卑人，大凌河一役，他击溃燕军二十万，夺取燕国二十八座城池，二十万燕军中有七万多人被斩杀或俘虏。自廉台之战以来，三十万以上的鲜卑人直接或间接丧生在他手中，与鲜卑女子结仇，冉闵并不意外，只是惊讶于这位红衣女子竟有胆魄，在这里流露杀机。

  就在这时，丝竹乐音急促，三十二位舞女手中的六十四柄宝剑组成巨大剑环，快速旋转，令人目不暇接。

  红衣的慕容秋猛然跃起，围绕在她四周的四位女子同时手腕交错，在她落下之时，猛然发力托举慕容秋。

  借助这股助力，慕容秋在空中连翻三个筋斗。

  此刻，慕容垂脸上的笑容消逝，他的手悄然探向腰间剑鞘，“唰！”的一声，慕容垂的“灵韧之剑”已握在手中，他怒吼道：“异族犬，以命偿！”

  语声未消，摩格努尔猛然朝龙椅上的瑞曼诺夫跃去。

  瑞曼诺夫稳坐其位，纹丝不动，并非恐惧，而是源于他的无畏自信。雄狮从不会在意狼群的尖牙利爪。

  摩格努尔心中暗自窃喜，速度倍增，直扑瑞曼诺夫。

  波恩鲁最先警觉，高呼：“守护者，护主！”

  他身为瑞曼诺夫的亲信，深知瑞曼诺夫对瓦尔多尼亚的重要性。瑞曼诺夫不仅是国家的缔造者，更是瓦尔多尼亚的精神支柱。

  没有瑞曼诺夫，瓦尔多尼亚将不复存在。

  三十二名神秘女侍发现异状，惊惧之下四散奔逃，尖叫声此起彼伏。

  摩格努尔发动攻击的瞬间，摩格尼娅也悄然行动，隐藏于女侍中的七名女影刃同步启动。但这七名女刺客并非直扑瑞曼诺夫，而是向摩格尼娅袭去。

  摩格尼娅在空中飘移，待到摩格努尔动手，她再次降落，其余七名女影刃如同助推火箭般跃起，以头或肩推举她升空。她们轮番接力，瞬息间将摩格尼娅推向瑞曼诺夫头顶的方向。

  这一系列的动作，宛如梦幻，即便是未来的全球顶尖杂技艺人，恐怕也无法复制这高超技艺。

  摩格尼娅凌空俯瞰，双剑携带着浓厚的死亡气息，直指瑞曼诺夫。

  此刻的摩格尼娅美得惊人，如同来自天外的仙子，美得令人窒息，美得无法形容。

  三把剑，直逼瑞曼诺夫的要害。

  然而，瑞曼诺夫的笑容依然不变。

  就当摩格努尔的剑距瑞曼诺夫胸前仅剩一步之遥时，瑞曼诺夫动了。

  然而，他的动作令他自己惊骇万分。此刻，他竟发现自己浑身无力。瑞曼诺夫立刻意识到，自己可能中了毒。

  起初，他是因为轻蔑而不动，摩格努尔虽快，但在他眼中仍缓慢如龟。现在，他想动，却无法动弹分毫。

  眼见摩格努尔和摩格尼娅的三剑即将同时刺中自己，瑞曼诺夫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朕就这般死去？”

  瑞曼诺夫感到全身无力，但这仅限于对抗之力，普通活动他仍能应对。

  撤退吗？瑞曼诺夫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他可以牺牲，但绝不后退。

  司徒炽曾退却，但未能逃离洛加诺，同样是这座城市，他作为王室之主，亦成为阶下囚，最后屈辱地死去。正是司徒氏的退让，中土落入蛮族之手，百姓沦为奴隶。也是因司徒氏的退避，中土变得满目疮痍，白骨遍野。他们在江东建立王国，沉醉于暖风之中，却忘却了即便候鸟惧怕寒冷，终会北归。

  司徒氏的软弱，让刘琨白白牺牲，祖狄功败垂成。

  但瑞曼诺夫不会退却，他也清楚，即便他退，也难逃过摩格努尔的速度。既然退与不退结果相同，他宁愿壮烈赴死，也不愿失去帝王应有的视死如归的气概。

  慕容垂的策划无懈可击，剑舞的高潮之际，无人料到他竟在此刻对冉闵施以致命一击。

  当慕容垂的"柔韧之刃"即将划破冉闵喉头的瞬间，

  谢安率先洞察了危机。

  他并非武道高手，即便挺身而出也无法抵挡慕容垂那锐不可当的剑气，但谢安深知冉闵对魏国、对中原汉人的至关重要。明知无望，他仍义无反顾。

  于是，谢安将手中的酒盏掷向慕容垂。

  慕容垂确也察觉到了谢安的动作，但他并未介怀。即便是酒盏化作利箭直取其命，或是尖刀刺向脊背，他亦不会退缩。哪怕面对死亡，只要能与冉闵同归于尽，他亦甘之如饴。

  燕国可无慕容垂，魏国却不能失冉闵。

  谢安出手的刹那，殿内几名校卫疾速抽刀，直扑冉闵。然而尚未靠近，他们的喉头便赫然绽开血红裂口，炽热的鲜血如泉涌般喷洒，烛火下的殿内弥漫着异样的诡谲。

  七名潜伏于慕容剑舞队中的刺客，在助慕容秋一臂之力后，立刻向外突围。她们深知，刺杀冉闵，慕容秋与慕容垂二人联手已然足够。参与只会徒增困扰，因此她们默契地选择了撤离，延缓校卫救援冉闵的步伐，为慕容兄弟争取宝贵时间。

  慕容秋的双剑距冉闵要害不过咫尺，而慕容垂的剑，仅隔一尺之遥。此刻，不愿退却的冉闵眼前突现一人，身躯挡住了慕容垂的剑路。

  "嗤！"刺穿皮肉的声响回荡，"绕指柔"如同切豆腐般轻易割开这人身后的肌肤。

  鲜血飞溅，溅满了慕容垂的脸庞。

  冉闵震惊地看着此人，那个始终近在咫尺，却从未引起注意的人，那个肢体不全，从未被真正重视，甚至不会半点武艺的人。

  此人便是中常侍曹纯，追随冉闵的时间并不长久。

  公元三四九年十一月，羯族将领孙伏都与众部下暗中集结三千羯族兵士，藏匿于宫中的胡天神殿周边，意图趁冉闵与李农入宫之际下手。石虎崇信胡天教，当地人又称其为火教，胡天神殿即是其圣地。毫无防备的冉闵和李农正要踏入神殿广场，忽然一名宦官大声疾呼："大将军遭伏，速离！"

  正是这声警告，使冉闵避开了羯族的包围网，孙伏恐冉闵逃脱，领兵疾冲而来，欲取冉闵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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