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合适
充满喧嚣的菜市场，生活的气息尤为浓烈。
可这些热闹与喧嚣都和江宛辞无关，
：“小江你来了啊，今天的猪皮可好了，好多顾客看到要买回去熬猪皮冻，我都没卖就给你留着呢。”
江宛辞：“感谢，徐姨你最好了。”
徐姨：“哎，你这脸色太差了，要记得按时吃饭休息啊。这当医生可真不容易，这么晚下班还要回去练习。”
江宛辞苦笑了一下道：“各行各业都不容易。”
付完钱，江宛辞打了声招呼就拎着一袋猪皮走了。
回到家后，外面的景色已经彻底暗淡下来了。
明明正处盛夏，可她却感觉到一丝冰凉，由内而外的疲惫凄凉。
她已经没力气在将高跟鞋脱下摆放整齐，也没力气将手里的包放到该放的位置，
就这样高跟鞋随意的摆放在门口，包也随意的扔在沙发的某个角落里。
瘫躺在沙发上，纤细白嫩的手就这么随意的拉扯着束缚在身上的丝巾。
借着月色手上的血管清晰可见的依附在手背上。
这一刻，她几乎烦躁到觉得这个世界也不过如此。
看着手机的屏幕亮起，
她选择闭上眼睛但没过几秒，她还是强制开机的坐了起来。
点开手机，看了消息。
是她手机里的置顶，是唯一的置顶，
发过来的消息。
她目光扫过，昏暗的环境下手机的灯光尤为的刺眼。
不知什么时候，她们的聊天从一开始的满屏都是语音文字到现在的，
几乎都是单一文字。
她们是大二在一起的，
那时候的她因为家里出了一些事，心情很糟糕。
程曦就像是一个小太阳一样，一直围绕着她转。
其实从大一开始，程曦就对她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从每天的偶遇开始，到食堂，到上课的路上甚至是宿舍。
她到哪几乎都能看到程曦。
一开始她不明白，为什么女生追求女生也会这么执着。
但她选择拒绝，虽然她不反感女生与女生但她对程曦不来电。
后来，程曦追了她整整一年，以至于后来整个医学系都知道了。
或许都是受过新时代教育的学子，虽然一开始会惊讶但到后来都被程曦的执着给感化，甚至于江宛辞的舍友在后期都帮她追。
整个医学系的学子都在当旁观者，想看她多久能追到医学系的系花。
江宛辞凭借新生晚会，获得了一大批颜值追求者。
至于为什么后面追求者会少以及为什么程曦敢追她，这还要追溯到她自己的发言。
新生晚会后，她受到了一大波追求者的示爱，下课在门口堵她。
她性格温顺，在受到第一个追求的时候，没有很果断决绝的拒绝而是采用委婉的方式。
没想到…
这导致后面越来越多的人敢追求，谁都想来试一下看能不能摘下她这朵绮丽的玫瑰。
各种在网上学来的浪漫告白，每天都会在她身边变了法的出现。
这几乎严重的影响了她的日常生活。
最后，她在操场上在满是玫瑰花的地面上，在满是围观群众的情况下。
抢过对方的麦克风，
冷脸道：“我对男生不感兴趣，也没有想谈恋爱的想法。”
就这样，
效果很明显，一时间追求者变少了很多除了几个不死心的。
这也传到了程曦耳里。
说实话，她对江宛辞几乎可以说是一见钟情，当然对于她的颜值也可以说是见色起意。
她从很小就知道自己的性取向，适当的时候也会跟周围的女性朋友保持距离。
当她得知江宛辞的那番举动后，她的内心再一次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悸动。
是那次她在台下，她在台上。
当灯光落在她身上的那一刻，她所产生的悸动。
所以，她很清晰的感受到心跳。
那一刻，全场都在为台上那位的颜值感到惊叹的时候，她的心跳也随之跳动。
陆续就有很多人，有各系各年级。
而她只能当观众….
在得知的那一刻，她的勇气到达了顶峰。或许她真的可以试一试。
雨后的春笋尤为的鲜嫩，破土而出的勇气。
她毫不掩饰自己对江宛辞的喜欢，哪怕是会受到很多的非议。
都没关系..
她只知道，她不想错过。
哪怕时间久一点都没关系。
可站在程曦的视角来看，江宛辞好像就是性冷淡。
感化不了。
也确实，后来观看这场女追女的戏剧化场面的观众也越来越少。
但上天好像被她的这场巨大的豪赌给感化了，给了她乘虚而入的突破口。
大二的时候，江宛辞突然消失了一段时间。
而程曦问了很多人，终于在辅导员的口中知道了。
江宛辞家里出了事。
她也不远万里，就凭借一腔热血，凭着江宛辞登记的新生登记表上的家庭住址。
来到了没来过的城市，找到了江宛辞。
那时候，当她看到江宛辞的时候。
她看到了不修边幅的她，没有任何血色的江宛辞。
头发有些枯燥，嘴唇毫无血色。
就在楼下漫无目的的来回走动，也不知道那时候的她到底在想什么。
江宛辞对于突然出现的程曦，
眼神里有一瞬间的颤抖。
当时的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出现，
程曦当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扔下手里的包。
上前抱住了她，也不管她会不会拒绝。
总之，她无比清楚。
此刻，江宛辞需要温暖。
树下的落叶随着风飘动，几乎要落下的一瞬间在风的助力下，落在了她们的肩上。
乱了江宛辞的眼，她模糊不清的眼中有了沙子。
对于父亲的突然离世，几乎将她手中的细线都给割断了，摧残的已经接近崩溃。
但作为成年人，作为家里唯一的孩子。她没有办法在已经崩溃的母亲面前展示自己的脆弱。
她麻木的安慰着母亲，不断给她灌输这个家还有自己，她能撑起这个家….
她在亲戚的帮助下料理了父亲的后事。
在此期间，她没有流泪。
几乎就像是一个没有血肉，没有情感的机器一样。
程曦的到来，她的泪水终于流下来了。至少这时候有一个同龄人看出来了她的伪装，她的脆弱，不是么？
后来，程曦以同学的身份陪江宛辞在楼下的石板凳下坐了好久好久。
没有什么安慰的话语，程曦就只是默默的陪她坐着，一起感受夜晚的风，夜晚的景以及天上忽明忽暗的星星。
回学校的江宛辞不再那么抗拒程曦的追求，会一起到食堂吃饭会一起去图书馆一起…..
她们会一起做很多事情。
渐渐的她们似乎都融入到了对方的生活里。
江宛辞也答应了程曦的追求。
就这样，大二的末尾，她们在一起了。
那一刻，好像所有人都知道，程曦追到了江宛辞。
这个举动也好像诠释了，有些不可能的事情只要坚持就会变得有可能。
在当时，其实江宛辞的舍友问过她们。
“她们能分清友谊还是爱情吗？”
还记得那时候，阳光恰到打在她们身上，程曦的嘴角也没有放下来过。
：“与其你问我们分不分的清友情和爱情还不如问我们合不合适。”
“我眼里有她，她怎么会看不出来？当她答应跟我在那一起的时候，那我们就是合适的。合适的两个人又怎么会只是朋友呢？”
是啊，那时候程曦对江宛辞的喜欢，是可以在阳光下肆意张扬的炫耀出来。
江宛辞也笑了，是的。她赞同程曦的观点。
回忆很美好，
四年过去了，她们所处的环境不再是单纯美好的校园。
面对社会，她们不再淡然。
性别再一次束缚了她们，从程曦开始出现的不坚定开始。
她们之间就出现了问题。
至少现在江宛辞，看着程曦发来的消息。
程曦：“我父母给我安排了相亲，对不起…..”
她没办法冷静的面对，加上实习的压力，一时间暮色的笼盖几乎要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不由的借着夜色笑了，现在的她连发泄的权利都没有，她想大醉一场想逃避，想遗忘。
可她明天早班，导师要抽查她的缝合功底。
好累，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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