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江墨青醒来
出了荣华宫,李久诚想起刚才见过的江横,他眼里的至真让他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孩子的眼神可以这么清澈。
他刚才也不知为何竟然走进去,本来可以找人转达话就行,可偏偏那个时刻就抬脚进去了。
常年浸润在宫里的尔虞我诈中,李久诚的心早就不是非红即白了,因着此前不久江墨青的出现就像一道光照进他的心里,让他觉得生活也许尚有欢乐,可半年来,她一直的沉睡,带着他的心跟着冰封。
美好的东西,不属于自己,那就毁掉好了。
有那么一刻,他是想毁了江横,可见到的第一眼,他忽然改变主意。
出宫路上,天下起了雨。
初秋的天,阴冷连带着雨也像是从冬天逃离出来一样冷彻刺骨。
李久诚见此,本就寂冷的心坠着脸色也阴郁很多。
雨,落在睫毛上,如珠坠帘,他的眼前视线模糊了点,唇角抿成一条线,呼出的气在空气中可见鲜明却被落下的雨给冲散了。
他自视一切掌握在自己手里,什么事情到了他身上也能迎刃而解。可,唯有一件事,天不能遂他愿。
这可怎么好?阿青,你再不醒来,他忍不住要颠了这江山了。
不远处跟随的暗一从背后看他的主子
寂寥,阴冷,孤寂,这半年来,这些词语就像长在主子身上一样。
雨,朦胧淅沥下着,李久诚抬眼看了脚下的路已经有水汇聚很快淹没了鞋子。
在李久诚面前不远处,有人匆忙向他跑来,亦未撑伞。
方溪跑的急,雨又遮住了视线,没看清面前的人就一头扎进李久诚面前跟着被弹回摔倒在地上。
“瞎了你的狗眼,怎么走路的。”身后的暗一跟上骂了地上的人一句,随即撑开了伞替主子遮雨。
伞截住了雨,李久诚视线清晰起来看清地上的是方溪,眼神一变,急问:“出什么事情了?”
方溪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听见是主子的声音抬头,急切道:“都督,是主子,她有动静了。”
方溪把院子里奴婢告诉的情况转达给他听,希望自己没有耽误事情,不然后果不是自己承担起的。
李久诚闻言,孤寂的心有一瞬跳漏了一拍,他抬脚疾步向宫外走去。
不曾想,竟然乱了分寸的,还是身后的暗一跟上牵了一匹马交给他,才反应过来。
他策马而去,此刻想的是能尽快出现在她身边。
马一直是备在宫门的,为的就是有一天江墨青突发状况他能迅速赶回去。
彼时
江墨青从床上醒来,身边围绕的侍女让她困惑她开口问她们,发现他们只是比划手全然没有一个会说话的。
正当她焦急时,
门,豁然打开。
门口,只见李久诚长身玉立,身上的衣裳已经湿透,紧锁的眉在见是她时却是倏然舒展,一双忧郁的眼眸锁定了她的娇影凝望许久,心中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压在了唇中不曾想竟然叫他胆怯了。
江墨青听到门口的动静从侍女围堵中抬头,从醒来就紧锁的眉见是他也改了姿态,平平铺开。
她低头看了自己的着装,语气里颇是怨怼:“李久诚,你又给我穿女装。”
她上次也是给自己备的女装
侍女见都督回来,纷纷退了出去,彼时,只剩两人遥遥相看。
口中的千万语最终只汇成了一个问句
“醒了?”
“嗯,”江墨青轻声回应,看清他身上湿透的衣裳,呆呆问:“外面下雨了?”
她记得之前还是晴天的,还有为何自己会在李久诚房中醒来?她好像错过了什么。
李久诚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的衣裳皆湿透,遂止了抬脚进屋的动作。
才见到她哪里舍得分开,又怕她离开,一向镇定的都督慌神几许,急忙说:“我先去换身衣服就来,你等着我,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说,我会如实告知的。”说完也不立刻走,只拿眼睛瞅着她,示意她给自己承诺。
“嗯”
江墨青允了话,他才离开,脚步慌忙,犹如背后有谁追杀一般。
江墨青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疑惑往深处想却得不出什么有意义的东西,由此,她真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又想不出来。
她转了脚步走向内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捧在手上同时在屋子里打量起它的陈设。
视线所及和自己房间里物体的摆放都一致,如果真说出不同的来,那就是屋子看上去就是新建设的,东西也是新的,没有陈年旧物的感觉。
身处此地,江墨青竟觉和在自己房间一样。
悄然中,有什么东西暗暗生长,只道浅情人不知。
李久诚很快换了一身常服出现在门口,望进屋子里没有她的身影,顿时心荒如漠,急切抬脚往里去寻江墨青。
只见她手里拿了什么东西背对着他,霎那,心重新落进肚子里。
“看什么?”李久诚在她身后问她,声音低低,怕惊吓了她。
江墨青转身,感受到手里的茶温了低头喝了一口,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这里的摆设居然和我屋子极其相似。”
上天给了江墨青聪慧的头脑,大概是用情根换的吧!
对此,李久诚是这样回答的。
“本就是照着你屋里的物品摆放来的。”
江墨青疑惑更加,来不及问为什么,李久诚已先开口。
“你知道这次睡了多久吗?”李久诚看她的反应,该是还没多清醒,故开口说:“自从上次西青你遭受刺杀之后,我救你回来,一直昏睡至今已有半年之久,朝中都添了一名皇子。”
他的话让江墨青的记忆由此续上,茫然中回忆是有西青的刺杀,接着是自己受重伤坠落地面。
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怎还被救回来?
恍若身体和记忆都接洽上,江墨青茫茫然眼神变得死气沉沉,不由得捏紧手中的茶杯,被养的红润的脸色也慢慢褪了去。
李久诚看她的情况,知道是想起来了,他上前接走她手中的杯子,说:“阿青,你醒来就好,我已经找出当初刺杀你的刺客,也在澜国插入了我们的人,只要你想,随时都能杀了他们,还有,当初那些参与谋害你的官员也尽数掌握,任凭你处置。”
说着这些话时,李久诚一直看她的反应,是赞同还是反对,他都想知道。
只是,她的神情皆是淡淡的,既不喜也不悲,他参不透。
江墨青努力消化李久诚的话,可惜,许是沉睡了太久了,脑子也睡糊涂了,还是当初的受伤还有后遗症,最终她只得出结论是:她现在就能报仇雪恨
全然没有感受到李久诚其中的情意。
“谢谢啊!”
等了片刻,只等到她一句感谢。
李久诚背对她几步走到桌子旁,放下手里的杯子,他苦涩一笑,很快又微勾唇角转过身眼神深邃,看着她说:“谢什么,为你,甘之如饴。”
江墨青躲开了他炙热的眼神,转眸去看窗台上放着的一盆花,走上前伸手去碰叶子,欣喜道:“君子兰?我确定这是我屋里的那盆花,不是你照搬的。”
“确实,从你屋里搬过来的。”李九诚回答,只有这盆花从她窗台上搬来。
“被你养的很好,它在我手里长的都没有那么好看。”江墨青看见君子兰叶片翠青,比之前的还要大了许多,夸他是个种花的料,自己就不是了。
李九诚只是笑笑,算是应承了她的夸赞。
“你才醒过来,就在我这里休息好了回去,你看如何?”李九诚说出心中的打算,不过还得看她的想法。
江墨青手上捏着君子兰的叶子,听出了他话里的恳求竟不忍拒绝他,思索片刻点头默许。
李久诚眼眸亮了几分,脸上终于有了云开见明月的晴朗。
李久诚封锁了江墨青醒来的消息,为的就是她能够在自己这里好好的休息,过她喜欢的生活。如果她愿意,他可以替她正名,让江墨青光明正大的活在阳光下。可是,他的提议,被江墨青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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