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意外突降
蔡畅在客厅等江墨青的功夫，心里掂量着一会该如何把江艳的事情说出来。
当蔡畅从客厅里望见外面只有江墨青一个人进来时，他心中不免升起疑惑：怎么李都督没有来？
随即心中暗喜，没来不是正好。
“抱歉，让蔡大人久等了。”江墨青从外面进来
江墨青的官位比蔡畅高出许多，所以蔡畅见他进来就第一时间起身去行礼。
江墨青伸手虚扶免了他的礼，“蔡大人就不必多礼了，不知今日来是有什么事？”说完走了几步坐到主位上
“是这样，昨夜下官刑部里有人报案：说是您的母亲江夫人昨夜遭歹人暗害了。”蔡畅说着抬眼小心翼翼的看他，见他脸色不变才继续说下去：
“按理说这么重大的事情理应上报朝廷可毕竟牵扯到您的母亲，所以下官斗胆第一时间来找您，您……”
说是第一时间来找江墨青，其实蔡畅经过了一夜的思索最终才决定找他的。
“蔡大人不必有所顾虑，既然已经有人报案，案件该如何查就如何进行就可，至于结果，本官相信蔡大人的能力。”江墨青的一句话让蔡畅想好的说词不能说出
蔡畅观他一双眉眼之间毫无伤心的模样，说话时眉目清朗，如果不是他亲眼看见，哪里知道这是一个刚刚听见自己母亲遇害的反应？
“是，是，下官定当尽力追查真凶。”蔡畅没想到他是这样的反应，只能磕巴的应承。
他以为江墨青会把这件案子揽到自己身上，自己可以就此轻松了。
“那蔡大人还有什么事情，本官想起来府中还有些事宜未处理，不如……”江墨青话说了一半，看着他不语。
蔡畅也是从官场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一听他的话就明白什么意思。
他立即起身，告辞：“既然是大人如此相信下官办案能力，那下官一定尽快将凶手捉拿归案。”
“那就多谢蔡大人了，管家送蔡大人出去。”江墨青扬声唤来管家，言语中迫不及待的要送客。
管家将蔡大人送出府，在走回客厅的半路上就看见少爷又从里面出来。
“少爷你要出去?”管家疑惑他的行为
这都要中午，马上就到午饭了。
“嗯，”江墨青趁着李久诚不在身边，好似一个离家出逃的人。
她走了几步忽得想起什么，回头对着他说:“一会如果李久诚问起我的去向，你就说不知道。”
管家点点头表示明白，可在江墨青眼里那表情就不像那么回事了。
她想想又觉得不妥，“算了，如果他问了我的事情，你直接说就好。”
依着李久诚的个性，如果管家对他说谎，指不定要怎么惩罚管家。
江墨青嘱咐完脚下不停的离府出去。
留在原地的管家有点糊涂少爷的话，少爷也没说他去哪里，回头如何和都督说清楚。
到底他说还是不说?
李久诚本想今天就看着江墨青，可没想到刚才府里的人传话来说柯子衿出了意外，让自己回府看看。
他原以为蔡畅的到来能牵绊住江墨青不能出府，所以才决定回府看看。
可他低估了蔡畅的能力也小瞧了江墨青想做一件事情的毅力。
李久诚刚回到府上，里面等着的管家见到主子回来神色慌张的立即迎了上去，“主子，您终于回来了。”
“出了什么事？”李久诚只知道是柯子衿出事
他本不想理会，可下人传来的消息好像还很严重要自己亲自处理。
“这，是这样，今天柯姑娘在院子里的时候看见兰园想进去看看，被奴才拦下并解释说不能随意进入，可，可姑娘，”管家说到这，眼里怯怯的看了主子不敢往下说
“所以你让她进去了？”李久诚眯着眼睛危险的看着他
“不是，当时奴是揽着柯姑娘的，没有让人进到兰园。”管家跪在地上
兰园是主子一直给那人用的，谁进谁死的道理他还是谨记的。
“那你让本督回来是何事？”
“在阻拦间，柯姑娘不小心从走廊上摔下掉进池子里。”管家小心翼翼说着，因为不知道柯子衿在主子里的地位如何，可放眼除了那位在府上长久住外，她是第二个能在府上留下的女子。
他不得不小心且提心吊胆
“本督不晓得何时管家做事这么畏首畏尾”李久诚不想听他断断续续的说话，“还是说你在揣测本督的喜好？”
“奴才不敢，请主子责罚。”管家埋头伏地求饶，急忙说：“柯姑娘摔进池子时被池塘里的利器割伤，现在性命危在旦夕。”
兰园里的池塘连着外面的池水，早在那位回去后，主子就命令在池塘里安了数不清的利箭，如果有刺客摔进去也叫人不能全身而退。
“所以你着急叫本督回府就是为了一件无聊的事？”李久诚漠然开口
管家一听主子的话，就知道这次要没命了。
“是奴才愚笨，求主子降罪。”管家认命开口
暗一从外面进来，低头禀报：“主子，传来消息，公子出府了。”
“可有跟紧？”
“下面的人一直跟着，大概要不了多久就会出城。”暗一算着时间，秦岚就在城外的码头住着。
如果江公子启动自己手下的人去查，过不了多久就能知道秦岚的住处。
“派人去通知穆楠那边，至于该如何做就看他自己的了。”李久诚知道拦不住江墨青要做的事
“是”
“死了吗？”李久诚冷戚戚问地上的人
好像如果人没死，他就要补上一刀。
“没，没。”他当时吓坏了立刻差遣了大夫给看了，好在大夫救了一条命回来。
屋里的柯子衿因为掉进池塘里，身上被许多的利箭割伤，流了不少血，脸色苍白的像一张纸。
床头伺候的丫鬟不停的哭泣，见到李都督回来手脚并用的爬到他身边，抓着他的裤脚哭诉：“都督您总算回来了，小姐她受伤了。”
说到这，她眼睛看向身后的管家，“都是他，您可要给小姐做主，如果不是管家一直拦着不让进，小姐怎么会掉进池塘里去。”
李久诚眼里闪着厌恶，眼见她居然拿手碰自己，直接抬脚踹在她的胸口，“聒噪，拖下去杀了。”
“是”
管家眼神示意身边的人拖走丫鬟
甚至为了弥补自己的错误亲自上前掏出不知从哪里来的布塞到她的嘴里。
丫鬟以为能凭借小姐和都督的关系能好好的惩罚管家，没想到自己的命却折在里面。
柯子衿当然是收到丫鬟的眼神求助，可她此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况且也怪她，榆木脑袋。
李久诚走进去，直到离床边几步远地方的地方站定。
“说吧，你要什么？”李久诚挥退身边的人，单刀直入。
他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人，眼底的冷漠未动摇半分。
他说过，只要是不出现在自己身边，他可以予她这辈子衣食无忧，甚至她要是嫁人，他也能出一份丰厚的嫁妆。
可，有人就是不愿。
她当然不愿，早在自己第一次救他时就喜欢上他，本以为自己苦苦等待能换来他的发现。
可等到的是他的传言：男子和男子间的流言蜚语
柯子衿握紧腰间的玉佩，似想从上面得到一点温度，可玉本无心怎会有温度。
“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柯子衿不肯死心说着心中的痴念
她在那个地方待的够久了，原以为是自己可以静静等他功成会回来娶自己，可终是一腔痴念化成泡影。
柯子衿不顾身上的疼挣扎着起身，可刚才因为大夫简单的包扎的伤口现在随着她的动弹又开始渗血。
她好像没感觉疼一般，坚持要从床上下来。
“我一个人……”柯子衿起身说话的同时感觉面前眼花缭乱，直觉伸手想去攀他的手。
可眼看自己就要够到他，欣喜才刚浮起一瞬。
她就眼睁睁看见李久诚后退一步，直接远离了她的触碰。
摔倒在地的柯子衿疼的眼泪如珠落玉盘从脸上滑落，她抬眸去看他，心里对他的怨气未浮上眼眸而他眼底明晃晃的厌恶却如利箭插在她的心上。
李久诚退开后找了椅子坐下来，也不管地上的人如何。
柯子衿此番是疼的着实没有力气起身，只能半趴在地上。
一旁的下人很眼力见的从桌上给都督沏了一杯茶，将杯子放在他面前才低头候在一旁。
“你千里迢迢进金找本督到底是为什么，说实话本督一点都不感兴趣。”李久诚无聊的拿着杯盖在杯子上拨动，“别以为拿着你是本督的救命之恩，本督就会对你宽容无度。”
说完，他低眸去看地上的人，“趁本督还有点良心你最好尽早离开，那么之前允诺你的依旧算数，否则别怪本督不客气。”
话落，李久诚直接起身离开，走到门口吩咐了管家找个大夫给她好好治伤后就出府了。
他要赶紧去找江墨青
柯子衿眼看着他离开房间，自己却是像被丢弃的物品一样丢在地上。
她心中的喜欢渐渐浇注了几分恨意和不甘。
她柯子衿得不到的人，别人也休想得到。
金华街上
江墨青从府里出来后就让张屠夫尽快找出秦岚的下落，自己在街上找了一个面馆叫了一碗面吃。
“客官，您的面来了，请慢用。”
摊主端着新鲜出炉的面放到桌上后就回到自己的摊位前继续煮面。
简单的一碗牛肉面，上面撒了几棵葱花，鲜香味直接从面上传来，引的她本来就饿的肚子食欲大开。
江墨青挑了面条直接开吃
她可是早上的饭还没有来得及吃就从府上出来，为的就是不想见到李久诚，可结果还是被他拦在了门口。
本以为今天注定要被李久诚缠上，结果他府上的人传来消息说是出了事情要他立刻回去。
可真是天助她也，但愿他府上的事情够严重，她就能顺利找到秦岚替倾语报仇。
“墨青，你在这里，让我好找。”李久诚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在江墨青身边坐下。
“咳，咳咳，”
江墨青刚吃到口中的面被突然出现的人直接呛到。
“看你，吃这么急作甚，没人和你抢。”李久诚伸手在她后背轻拍，替她顺气。
江墨青艰难的咽下口中的面，感觉面条上的烫从喉咙一路烫到肚里。
她拿起一只手当扇不停放在嘴边扇风，一边张嘴不停的哈气。
她被烫的眼冒泪花，“你怎么阴魂不散？”
她吃个面的功夫也不安生
“你看，我出现你就这么激动。”李久诚自动忽略她的话，伸手帮她擦掉脸上的泪，“放心，以后非必要，我都不离开你。”
“你是不是对阴魂不散有误解？”
“怎么会？阿青不是要我寸步不离的跟着你？”李久诚曲解她的意思，得寸进尺的说，“以后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江墨青有被气到，她想就不应该问他的话。
她低头继续吃手里的面
李久诚以为是她肚子真是饿了所以不想和自己说话，哪里知道是生气了。
面，也算不上大碗，江墨青吃东西的速度一直是快的，可今天的她有点反常，挑一根吃一根。
不过他依然是耐心等着，反正是人已经在身边，她也走不到哪里了。
“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她吃个面，他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不放，怪怪的。
“没什么，看你吃东西也是一种享受。”李久诚望着面前的人，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开始蠢蠢欲动。
他想着现在要是她穿的是女装就好了
江墨青无语极了，低头吃面。
没过多久，她忽然抬头眼睛锁死他，“说吧，今天你这么紧跟不舍的，到底是为什么？”
她能想到的就是秦岚是不是也跟他在生意上有合作关系，不然他为何这么紧扒着自己不放。
可秦岚这个人她一定要杀的
“哎，既然你都这么问了，我就实话和你说了吧，其实穆楠一直在暗中布网他说再过几天就可以收网了。”李久诚知道她的心思
“他布他的网和我什么关系？”江墨青挑了一筷面放进口中，“再说，我和他算不上是一家人。”
江倾语还没入他穆家的门人就已经没了，她没找他算账就不错了。
“嗯，确实了不是。”李久诚叹息道，“怪我当初替你答应了他说人抓到了以后交给他处理。”
“你不用在我面前装可怜。”江墨青不买他的账，“我自己的妹妹为何要让外人来报仇？”
“是啊，所以是我的错了。”李久诚开始用起了哀兵战术，“所以墨青，能不能看在你我的情分上先让穆楠把秦岚抓了再说，至于杀不杀的全凭你说了算。”
“呵，”江墨青抬眸去看他，眼里明显的不信他的话，“等他抓了人是不是已经被他先杀了？”
他穆楠能放这么久的时间去抓一个人，到手了能拱手让给自己。
李久诚见她不信自己的话，心里急了，“不是的，他就是一心想着如何能更好的折磨人而已，我会劝说他把人交到你手里。”
“你就这么有自信他能交人？”江墨青还是不信他的话
李久诚忘记了江墨青并不知道他和穆楠的关系，所以才不肯松口。
“我可以的。”李久诚显得自信满满看着她说
“那也不行。”
江墨青啪得放下筷子，利落的把银子放在桌上起身准备去张屠夫那里问问事情查得如何了。
李久诚紧随其后打算继续劝说她，还没开口就看见江墨青府里的人出现在街上。
见他发现江墨青的身影径直向他走来
“主子，终于找到你了，”下人神色慌张的跑到江墨青跟前，“不好了主子，姑娘自缢了。”
“什么？，你说清楚，谁自缢了？”江墨青抓着下人的衣领就到自己面前质问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妖妖
“是真的，奴刚才进去喊她的时候发现姑娘在屋里已经悬梁自尽了。”
他当时本想喊她去吃午饭，可敲了半天门里面也没动静所以江墨青大胆的推门进去
一进去就看见她悬梁了。
当时他快被吓死了
江墨青见此立刻放了他的衣领，往府里的方向回去。
等她回来看到的就是妖妖冷冰冰的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早就没了气息。
江墨青踉跄几步要站不稳，幸亏是后面的李久诚及时扶住她的身子。
李久诚扶着她往一旁的椅子坐下来，可江墨青突然推开了他的手上前几步到床边停下。
她站在她面前，望着床上闭目的人，想不出她走的如此坚决，连和自己道别的话也没有。
“你们都出去。”
她想和妖妖单独相处一会儿
随着人从屋里出去，屋里只剩下江墨青和一个没有生气的妖妖。
江墨青挪动几步在床头坐下，她望着妖妖的面孔，忆起她生前的一幕幕。
伊人如斯，可以后她不能继续站在自己面前了。
她很想问问她为何要一声不吭的离开，她的恨呢？
她不想为江艳报仇了吗？
为何，不恨自己。
江墨青伸手去碰她的脸颊，触手冰冷，她永远不能看到那个人对着自己笑靥如花了。
江墨青又去牵她的手，发现她手是紧紧的握着的。
她去掰开她的手，从里面发现一张纸团：
“少爷，妖妖无能辜负了你这么多年的心意。对不起，是妖妖的背叛让你受了我母亲太多痛苦。
我不恨你，究其原因，是我母亲作孽太多，但我也没有脸面继续活在世上。就让我再任性一次吧！”
江墨青终是不能自已的流出眼泪，趴在她的身旁痛哭。
傻瓜，为何不恨她，她可以找自己报仇的。
屋外的李久诚听见里面的哭声，没有进去，只是静静的等在门口。
能哭是最好的，他怕的是江墨青什么都是放在心里，那样才是最担心的。
江墨青一直在屋里才中午待到了下午，才开始的痛哭到后来的安静。
她不得不面对妖妖的死亡，一如她知道倾语的死亡一样。
谁都知道，其实和江倾语比起来，妖妖的份量在江墨青的心里占据的地位更加的重要。
真是应了江艳的那句话：以后在世上她真就举目无亲。
晚上，江墨青从屋里出来了，哭红的眼睛看上去肿胀。
管家上前安慰他，可是不想自己开口也是眼里的泪不觉的浸湿了眼眶。
那丫头其实自己也是心生喜爱的，平日里叽叽喳喳的和少爷一起，让少爷的脸上少不了欢乐。
可他不明白，好好的丫头怎么想不开了。
“少爷，吃点东西吧！不能这样熬自己。”管家哽咽说着低头擦掉眼里的泪。
江墨青望了管家一眼，不语。
须臾她才开口，声音嘶哑：“管家，给妖妖办的丧事一应物品按最好的来办。”
“是”
走的人已经不能回头了，可活着的人该怎么办？
只能是活着，痛苦也要活着。
江墨青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东西也没吃就躺下了。
安静的屋里，她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以及胸腔里翻涌的痛苦。
疼的江墨青想拿把刀割开自己的皮肤，挖出里面让她疼的东西。
可是这能怎么挖，那股疼埋在她的心脏里，流在她的血液里，无从挖起。
一切，不想也得承受。
另一边江艳的刑事案
蔡畅从江墨青府里出来后得知了他的态度，也就只是草草了事结案。
把江艳的死归咎于被草寇抢劫杀害
毕竟他知道的可是不仅江墨青和李久诚的传闻，也听说了江墨青其实和江艳也是水火不容的地步。
单从江墨青回金后的手段就知道，他可是毫无顾忌的将江艳身边的官员通通的拉下了马。
所以当江墨青说该如何就如何时，蔡畅就知道事情该如何做了。
江墨青府里办丧事，可是金华里让人吃惊的事情。
不过听说了江艳的死亡，大家也觉得没什么稀奇的。只是内心里依然有点好奇：怎么好好的人突然就死了。
因此大家私下里也传江墨青肯定是因为江艳阻止了他和李久诚在一起所以江墨青才指使人暗杀了，
也有人猜测江艳一直对江墨青不好，所以成长后的江墨青才杀了她。
流言四起的时候，有人看见江墨青府里的丧事其实居然不止一人，统共两人。
不过，另一人是谁暂时不得而知。
故，大家还待以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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