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既来之则安之
第2章 既来之则安之
顾维军再次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窗外隐约听到外面聊天的声音，“他二大妈，你们家光天现在工作找的怎么样了？”
“嗐，还不是打零工！现在工厂里年年说什么要优化，之前好多进城当工人的都被劝返回乡下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扩大招工？”
“唉，我们家大儿子这不也毕业了，都晃荡了一个月了，可愁死我了.”
“愁那个做什么？不打零工赚钱上交伙食费就不给他吃饭，你看他还晃不晃了？你以为光天之前没瞎晃？还不是我们家老刘”
“哎呀，还是伱们家二大爷教育孩子教育的好，你看看光齐，听说是不是快当干部了？”
“呵呵.听老刘说：快了”
听着窗外两位妇人的聊天，顾维军双手枕在脑后，盯着旧报纸糊的棚顶和角落里的蜘蛛网发呆.
“穿越”现代人都不陌生，小说和电视剧都已经看腻了，可轮到自己身上算怎么回事？自己一没有愤世嫉俗，二不是“社会精英和专家”啊！
而且顾维军寻思自己父母健在，家庭幸福，就算最近失业了，总归自己一个男人靠双手还是可以养活家人的，大不了啃老呗……不丢人……
可自己这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丝顾虑，就这样被穿越了？只能是说起点现在的时空管理：穿越办公室，愈发管理不善了
“咦，不对！”
“二大妈？光天？光齐？二大爷”
顾维军帽子“嗡”的一下子！
脑海里顿时浮现一些人名和面孔：郝蕾？何冰？
不是，是丰满诱人眼睛会放电的“莲花”的秦淮茹和整天油脂麻花鸡窝头未老先衰的“战神”傻柱.
“电视连续剧《情满四合院》？”
“卧槽！”顾维军差点一个惊吓从炕上掉下来.
这不是被网友们戏称“禽满四合院”的连续剧么？
尤其是各种网文，基本上的解读都是：吸血白莲花秦淮茹，在养老三人组——善于说教一大爷易中海、官气十足二大爷刘海中、抠门专家三大爷闫富贵——的帮助下成功让傻柱绝户的故事.
就因为我睡觉前电视里放《情满四合院》这个电视连续剧？
这对品性纯良的我来说，可怎么办啊？
这不是地狱级的生活圈么？
而且，划重点：老子没看过完整的电视剧啊
脑海中还娄晓娥的身影还没出现，我能去截胡么？年龄不够啊.建国后规定男子22岁结婚.
揭发偷鸡的“盗圣”棒梗？距离剧情开始还有3年多呢.
没工作去做点小生意？突然顾维军脑海里出现自己去街面上看热闹，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让顾维军去跟老顾学中医不就好了么？”窗外的两个妇人还在聊天，突然提到了顾维军的名字，他赶紧竖起耳朵。
“他才初中毕业，之前虽然从小背医书，但是文凭不够，连学徒都进不去啊.”
“老顾这不是死脑筋么？凭他在轧钢厂附属医院的主治大夫身份，安排自己儿子进去当学徒有什么难的？”
“已经问过了，现在都要经过劳动局统一安排啊，而且大军的工作更难安排，他的户口随我，还在农村老家呢.”
顾维军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自己的老娘在跟二大妈聊自己工作的事
顾维军不由得十分庆幸，“穿越”后没搞什么双亲祭天，孤家寡人的鬼。
自己还是顾维军，只不过又重新青春期了，今年刚刚16岁初中毕业。
父母也年轻了，40出头，正当年，父亲还是参加过战争的退伍医生，母亲还是家庭主妇，而弟弟顾维民刚刚8岁小学一年级。
只不过因为父亲家传中医秘方的缘故，退伍后又被领导调动来了京城，为了方便调动，才安排到轧钢厂的附属医院，所以全家也被安排到这个情谊慢慢的四合院里。
听着顾妈的叹气：“这孩子也不争气，要是考上中专，这户口不就直接变成城里户口了么？哪还用愁工作的事儿？”
二大妈又转过来安慰顾妈：“不就差几分么？明年再继续考呗？”
“也只能这样了.”
顾维军懵了，我，后世堂堂的二本院校，本科毕业！竟然没考上中专？开什么玩笑？
一探查脑海里的记忆发现，卧槽！这时候考中专可比高中难多了？
因为中专三年毕业之后下来就是干部编制，直接拿工资。而三年高中之后还得继续考到大学，要4-5年大学毕业之后才能拿干部编。
而现在的高中毕业已经是拿不到干部编制了，所以说这个年代中专才是最吃香的，大家都拼命的要靠中专
唉，看现在的状况也只能再复读一年了
顾妈的声音又响起：“那明天我让大军跟这光天这孩子一起去找找零工打？”
“虽然俩孩子之前打过架，但是现在不都大了么？咱们一个院住着的街坊，还是得互相帮衬着”
二大妈“哈哈”笑起，“我当是什么事儿呢？光天回来我就跟他说！”
“孩子们打架多正常？这傻柱和许大茂还经常掐呢？就是傻柱这个不着调的，没事还逮着机会欺负光天他们，你得跟维军说下，下次让他们一起对付傻柱.”
卧槽我这个老实孩子还学会打架了？还跟傻柱?这货都TMD二十好几了吧？
一查脑海，可不是.跟傻柱还真有那么几次，这货一贯是在院里武力称雄，仗着自己颠勺练出来的体力，下手又TMD的黑
原因更是可笑，导火线竟然是因为傻柱跟秦淮茹聊天的时候，顾维军笑了几声，发生口角后引发的
当然，顾维军正面干不过，就偷偷找小伙伴在其下班的回家路上埋伏了三次，给其开了三次瓢
也开了三次全院大会.
只可惜有顾维军的父亲在，一大爷的权威没电视剧中那么好使，最终都不了了之
很简单：院里谁还没个头疼脑热，再就是最开始是傻柱打了顾维军，才导致后面的报复事件，傻柱打人的时候，你一大爷怎么没开大会？
现在顾维军想起来，根子上还是有可能跟他们一家是外地人，又是后搬进来的，却直接在街道王主任的关照下占了后院的两间正房，挤得聋老太太不得不住耳房
现在想想跟傻柱打架的那几次，背后好像都有许大茂的推波助澜，“嘶”这个四合院真的没好人啊……
不过老子在京城都生活十几年了，怎么现在还是农村户口？继续探查脑海，原来是我们国家此时的户籍政策，孩子的户口是随着母亲的！
现在只有顾父是京城城镇户口，拿着20级科员的工资，一个月70块，养活着一家人。
卧槽！顾维军突然发现了自己现在面临的第一个头等大事！那就是如果不能赶快转成京城户口，自己很有可能被劝返回农村！
通过记忆得知，上山下乡可不是从68年开始的！
59年轧钢厂就开始劝返农村户口的职工了.
不仅如此，从那时候开始，就已经号召城镇青年下乡了，比如自愿支援北大荒等地
顾维军前世家就在农村，太知道农民的苦了，一年到头累死累活也赚不到几个钱，单纯种地？想什么呢？不然后世怎么会有上亿的农民工？
自己这要是被劝返回到了农村，再想要进城，就只有等77年的高考了可是那时候老子都30多了啊，肯定是结婚生子，这不是半辈子都搁在农村种地了？
那时候自己还能不能有心气，通过读书改变命运？
“系统？空间？签到？太上老君？如来佛祖？上帝？金手指？”顾维军一边小声的嘀咕，一边瞪大了眼睛生怕错过什么变化，这都穿越怎么可能没有外挂？不然怎么逆天改命？
最终，终于顾维军瞪的眼睛通红，流泪了……但绝对不是因为没有外挂伤心的！
“怎么会这样？没系统，没外挂怎么爽？再说了，不是爽文也没人看啊……虽然爽了也不一定有人看……”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顾维军安慰自己，总归有着后世40年的记忆打底，先苟到80年代再说吧，虽然到时候已经快迎风尿湿鞋了！
“还是好好学习努力考上中专，转成城市户口吧”
记得前世看视频一位温铁军教授讲国内的八次经济危机，因为苏联的撤资，国内经济经历三年低谷，到64年开始的三线建设，才又大规模的有进城的机会，然后因为65年的再次技术引进，导致68年又开始大规模的上山下乡。
顾维军一个鲤鱼打挺从炕上蹦下来，浑身打了个冷颤，特么的厕所太远了，离四合院还有几百米，要赶紧跑。
顾维军披好衣服穿好鞋，三步并作两步，掀开卧室的隔帘，拉开房门，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了出去。
“特么的比之前东北老家的厕所还远！”
跑了几步顾维军发现不对劲，熟悉的葡萄架和院子，“咦，我怎么又回来了？”
“放水先！”一个冷颤又把顾维军拉了回来，舒服的长长吐了口气，抖一抖，拉上裤子，顾维军的思维又重新占领了高地，
“是做梦还是真穿越了？”低头看着身上穿着充满年代感的衣服，为人民服务的背心到处是洞，绿布条系着的灰黑裤子上也是补丁摞补丁，脚下的布鞋也是妈妈纳的千层底，又拉开裤子看了眼，“真精神，真好！”
“难道是双穿？这不是给自己做两届倒爷的机会么？”顾维军难忍心中的激动，嘴角上扬！
出了厕所，顾维军下意识的看了眼猪圈，又一股不可抑制的喜悦扬上嘴角。
园子里的鸡竟然还在，一只大公鸡，六只老母鸡，正悠闲的乱逛，时不时用爪子刨刨石子，鸡嘴叨叨叨。
边上铺的草甸子上已经有了几个鸡蛋，在阳光的照射下怎么看怎么漂亮！
顾维军习惯性的用瓢舀了边上袋子里的玉米就洒了进去。瓢刚洒出去，顾维军又反应过来，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这特么玉米磨成面，现在也算是细粮啊！比我在这个年代吃的都好了！”
再看了眼草甸子上的鸡蛋，心情才平复下来，“鸡蛋可是荤菜，不亏！”小心的挪开栅栏，侧身进去猪圈，早有小姑娘采蘑菇，今有老顾收鸡蛋。
“二四六七八……十九、二十、二十一！”
仔细检查下周边已经没有遗漏，看了一下自己放在篮筐里的鸡蛋，又仔细数了两遍，还是21个，顾维军懵了，怎么这么多鸡蛋？
母鸡中的战斗鸡？还是时空转基因？挨个用阳光照了照，受精的鸡蛋再小心的放进鸡窝里，篮子里还剩9个.
无论什么时候，鸡蛋都是优质蛋白质啊！
顾维军直起身，拿起篮筐，抬头望天，咦？十几米处的高空有一层仿佛是薄雾又像是轻纱的隔层，隐约还可以看到蓝蓝的天空。
这是什么情况？
顾维军打开大院的大门，咦？这里怎么也有一层仿佛水面的隔层？
小心用手指轻轻触碰，逐渐加力，水面般的空间产生了波纹，不断向四周扩散，一直到天空。
顾维军的目光跟随着波纹不断向上，发现波纹到了一定高度后开始横向扩散，到了房子后面又逐渐降低，直到收缩不见。
“蛋壳么？可我不是盘古啊！”顾维军低声的自嘲一声，“看来不是双穿啊”
“汪汪！”大黄的叫声将顾维军从臆想中惊醒，走到大黄狗前面，放下篮筐，摸了摸大黄的头.
“汪汪”大黄高兴的摇头晃脑，尾巴快摇成直升机了，围着顾维军不断的舔，
顾维军按住大黄，将项圈解开，“大黄，以后这里就咱们爷俩相依为命了，你可要把家给我看好了！”
“汪汪”
“哈哈，好，好！”有了大黄，顾维军的孤寂顿时被一扫而空
“天大地大，肚子最大，先去填饱肚子！”回到堂屋，顾维军准备先消灭冰箱中的食物，省得没电放坏了，首先必须是饱含妈妈爱的饺子。
冰箱是超大容量双开门的，因为3年疫情的关系，里面满满登登的都是吃的。
打开冷冻，咦！冰箱灯亮了，饺子还是冻的硬邦邦的，用手感受了一下，冰箱还在源源不断的制冷。
关上冰箱，习惯性开了堂屋的顶灯，咦，竟然还是有电？赶紧每个房间的电灯、电器都检查个遍.
“不科学，真是不科学！”
“不过，科学的尽头是玄学，都穿越了，没毛病！”
皮薄馅大的饺子蒸上30个，蒜泥准备上，加点山西老陈醋，几滴香油，闻着就口水直流，上汽后掐点12分钟，开锅！
顾维军不顾烫，直接用手捏了一个咬一半塞嘴里，“嘶，嘶，香！”满满的油脂，幸福的让顾维军热泪盈眶，绝对不是烫的！嗯，绝对不是！
依旧是葡萄架下，小马扎，一根烟，一杯茶，人也依旧是那个人。
三番五次的测试之后，顾维军死心了。
院子里没风，身边的老黄狗趴在地上迷瞪着，偶尔有一只苍蝇或者蜜蜂飞来飞去，脚下的蚂蚁还在孜孜不倦的之前地上的饼干屑，它们都没有感觉到变化！
空寥孤寂再次爬上了顾维军的心头，贤惠温柔的妻子，调皮可爱的女儿，头发花白的父母，还有弟弟、弟媳、小大人的侄子.
顾维军目光呆滞，“真的回不去了么？自己该怎么办？”
“不行，我要振奋精神！”
“穿越这么玄幻的事情都发生了，难免自己不会再回到现代？”
顾维军将烟蒂按灭，又续上了一支，“难道要我一个人在东北农村的小院里孤独终老？”
“我是怎么穿越的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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