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燕子
姜佑笙伸手指了指西边：“李奶奶在那边。”
姜佑橙看过去，就看到了走过来的李奶奶。
陈秀环也顿住了脚步，侧身看过去。
“李奶奶你咋从那边过来的呀！”等刘卉走得近了，姜佑橙走过去，好奇的问。
刘卉牵住姜佑橙的小手，笑着解释道：“我去给你伯伯家，我儿子家，打了个电话。”
“哦！”姜佑橙点点头，“伯伯好吗？”
刘卉笑的更灿烂了，这孩子被教的真好啊，“好，都很好。”
“那李奶奶可以放心啦！”姜佑橙笑靥如花。
刘卉点点头，“咱们小橙子说得对，知道伯伯他们都好好的，李奶奶我啊，是可以放心了。”
看到陈秀环手里抱着一袋大米，刘卉笑问：“这大米是炊事班的士兵送过来的吗？”
陈秀环愣了一下，“是两位战士送过来的，是不是嫂子你说的炊事班的，我就不知道了。”
“那就是他们了……”
刘卉跟着姜佑橙他们一起回了家。
杨舒颖已经开始烫碗，烫盘子，烫筷子了。
陈秀环把大米放去了厨房里，出来对杨舒颖道：“舒颖你去和面吧！这碗，我来弄。”
杨舒颖点头：“行，娘你小心着点，别烫着了。”
陈秀环摆摆手：“放心吧。”
杨舒颖就提着还剩下一些开水，走开了，她又烫了烫准备用来和面的盆，烫好了盆，把里面的水倒掉，往盆里面倒了一些面粉，又去厨房拿了适量的盐，兑好温水。
杨舒颖又去仔仔细细的洗了个手，这才开始和面。
“李奶奶，荔枝能跟菠萝一起吃吗？”姜佑橙问刘卉。
刘卉回想了一下，她家老伴儿刚来这边的时候，那时候她老伴儿看到没吃过的东西就想着给孩子寄过去一份，但又怕买了不好吃的东西，到时候扔了浪费，吃吃不下去，他就挨个试吃，结果没几天就把自己吃的上火了，她看他难受，又不好意思说的样子，就去了医院准备帮他拿点降火的药，这些果子哪个不能一起吃，哪个一起吃没事，就是人家医生询问上火原因的时候告诉她的。
“荔枝跟菠萝是可以一起吃的，但是吧，这个荔枝呢！还和很多东西是不适合一起吃的，黄瓜，胡萝卜，南瓜，还有动物的肝脏，这些都不适合跟荔枝一起吃。”刘卉笑着对俩孩子说。
姜佑橙大眼睛里冒着崇拜的小星星，“哇哦，李奶奶你知道的好多啊，李奶奶你好厉害呀！”
刘卉笑着摸了摸姜佑橙的小脑袋：“不是李奶奶厉害，这些都是那些医生们告诉李奶奶的，厉害的不是李奶奶，是医生们，没有医生们告诉李奶奶，李奶奶也啥都不知道啊！”
陈秀环和杨舒颖也默默的，牢牢地把刘卉说的话记在了心里，以后买东西一定会注意的。
杨舒颖和好面，就去厨房熬猪油去了。
“妈妈……”姜佑橙和姜佑笙两个小朋友出现在厨房门口。
姜佑笙用可爱的声音，可爱的语气，可爱的小表情叫了声。
杨舒颖把用差不多八十度的水洗过的一块不大的猪板油捞出来，锅里的水中漂浮着好些猪毛，杨舒颖把水倒进废水桶里，一边舀水刷锅，一边看都不看一眼门口的俩小孩，只没啥好气的味道：“干啥？”
她有预感这俩小崽子准没好事。
姜佑橙小手扒着门框，眨巴着大眼睛，可爱的问道：“熬油熬出来的猪油渣咋吃啊？”
不等杨舒颖回答，姜佑笙就紧接着开口道：“猪油渣可以包包子呢，老香了，老好吃了。”
杨舒颖把刷锅水倒掉，侧头看了眼门口的俩小孩：“排骨不想吃了？”
姜佑橙和姜佑笙齐刷刷的摇头。
姜佑笙：“没有没有，排骨俺要吃的，这天这么热，排骨今天不吃会坏掉的。”
姜佑橙：“妈妈，排骨跟包子可以一起吃的。”
杨舒颖简直想打孩子了，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姜佑橙，姜佑笙，你们妈妈我没有三头六臂，也不会分身，你们想想下午有多少事在等着我和奶奶，要和面，要熬猪油，要炖排骨，我还得去百货大楼买蚊帐，买门帘，窗帘也得买，还要买洗衣盆，洗衣粉，我这吃了饭就得走，下午还有拉煤的人过来送煤，我得在人家来之前赶回来，还要蒸馒头，还要弄蚊帐，还要洗衣服，你俩还给我要吃这要吃那，你们说这么多事情，我和奶奶能忙得过来吗？”
姜佑橙和姜佑笙低下小脑袋，心里满是愧疚。
姜佑橙抿了抿嘴：“对不起妈妈，俺没想到那么多事，俺可以自己洗衣服的，俺也可以给爸爸妈妈，奶奶洗衣服。”
“对，妈妈，俺给你洗衣服。”姜佑笙也道。
除了洗衣服，俩小孩暂时也想不到自己还能做什么了？
杨舒颖：“俺不用你们洗衣服，等我买回来洗衣粉和洗衣盆，你俩把你俩自己的衣服洗了吧，你俩的衣服小，好洗。”
“嗯嗯。”俩小孩乖巧的连连点头，再也不敢提要求，给妈妈和奶奶找事情干了。
杨舒颖把锅放煤气灶上，添上水，猪板油直接冷水下锅，放了一小段葱，两片姜片，又打开从供销社里买的一小瓶白酒，到了一点白酒，就开始给猪板油焯水了，要把猪板油上面的血污，毛细血管里的血污，上面的腥味都去掉，这样熬出来的猪油才好吃又好看。
虽然这里是个号称冬无严寒夏无酷暑的地方，但围着煤气灶干活的杨舒颖头上还是冒出来了一层汗，她用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一侧头就看到俩小孩还站在门口呢！
见她看向他们，俩小孩乖巧的笑了笑。
杨舒颖顿时觉得自己忙点也没关系了，她脸色缓和下来，“你俩不热吗？还站那。”
俩小孩齐齐摇头，异口同声：“不热，妈妈，俺们陪着你。”
陈秀环和刘卉一边聊天，一边洗菜，切肉。
因为杨舒颖熬的猪板油就不大的一块，所以很快就弄好了，面也醒好了，杨舒颖开始拉面，拉完了面，就开始炒菜了，一个肉菜，两个素菜，豆角炒肉片，凉拌空心菜，清炒油麦菜，主食就是拉面。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气氛很好。
吃完饭之后，杨舒颖就准备去百货大楼了，陈秀环来和面晚上蒸馒头吃。
为了让陈秀环省点心，可以休息休息。
杨舒颖直接把姜佑橙和姜佑笙俩小孩赶上楼，让他们去睡个午觉。
“妈妈你要走了吗？”姜佑橙坐在床上，手里玩着她喜欢的翻花绳，看到妈妈换好了衣服，准备要出去的样子，她软软的问。
姜佑笙在叠飞机，闻言，也抬头看向杨舒颖。
杨舒颖一边整理着袖子，一边看向俩小孩，对他们叮嘱道：“你俩睡个午觉，我差不多就回来了，我要是没回来，你俩也不要着急，要是出去的话，一定要告诉奶奶，要不然奶奶找不着你俩，一定会着急的，这外面，你俩也不熟，最好别出去了……”
“知道啦知道啦！俺俩就乖乖的待在家里，不出去乱跑。”姜佑橙懂事的道。
“嗯嗯，俺俩就在家，等着妈妈回来，妈妈你要注意安全哦。”姜佑笙道。
“妈妈不要跟着陌生人去没有人的地方啊！谁叫你跟她们走，他们就是大坏蛋。”姜佑橙一本正经的表情，认真的叮嘱。
杨舒颖点点头，摸了摸他们的小脑袋：“妈妈知道了，你俩乖乖睡觉吧……”
……
杨舒颖从楼上下来，陈秀环正在和面。
“娘，我走了哈，你和完面，就去睡个午觉，休息休息，熬猪油啥的，等我回来再弄。”杨舒颖道。
陈秀环点头：“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不会动那个煤气灶的，你买东西，要是拿不了那么多，你就少买点，注意安全，不要太着急，就算你赶不回来，人送煤的来了，娘也行，也可以处理，你注意安全就行。”
杨舒颖笑着点头。
……
“哎！”姜佑橙叹了口气，躺下了，“俺想大柱哥哥，还有二东，三花了，不知道他们今天有没有在一起玩？都玩了啥？”
“俺也想他们了。”姜佑笙躺在了姜佑橙旁边，“俺都有点儿想李狗蛋那个烦人精了。”
“是啊！俺现在都不觉得他烦人了。”姜佑橙道：“还有大壮，不知道它有没有欺负别的公鸡和母鸡？”
“它哪天不欺负别的鸡了，它天天都欺负别的鸡，别的鸡都打不过它，都怕它。”姜佑笙大眼睛里满是怀念。
姜佑橙抿了抿嘴：“大壮很聪明的，它只欺负鸡，不欺负蛋，它要是欺负蛋，妈妈和大柱哥哥他们早就把它宰了。”
“嗯嗯，”姜佑笙连连点头，“大壮欺负鸡，鸡不会坏，也不会破，母鸡还会下蛋，公鸡还是会很好吃，大壮要是欺负蛋，蛋要是坏了，就不能拿去卖钱了。”
“所以，大壮不能欺负的不是蛋，是会赚钱的蛋。”姜佑橙总结道。
姜佑笙有点儿茫然：“那大壮还是不能欺负蛋啊！每个蛋蛋都可以卖钱啊！”
姜佑橙：“我知道有一种蛋蛋，大壮可以欺负。”
姜佑笙好奇：“啥蛋？”
姜佑橙：“泥蛋蛋。”
姜佑笙：“我知道有一个蛋蛋不能卖钱。”
说完，还期待的看向姜佑橙，期待她的发问。
“啥蛋啊？”姜佑橙很配合的问道。
姜佑笙：“零蛋。”
“哈哈哈。”姜佑橙笑了起来。
刚走上来，来看看俩孩子睡了没的陈秀环，一上来就听到了俩孩子清脆的笑声。
她轻手轻脚的走到房门口，悄悄地推开房门，往里面看了看，看到俩小孩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晃着小脚丫，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的开心。
她就没有出声，又轻手轻脚的下去了，里里外外的看了看，把能做的都做了，陈秀环也有些困了，就回了自己房间，准备眯一会儿，房门没有上插销，只是虚掩着。
楼上的俩小孩说着话，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睡着了之后的姜佑橙很不老实，可以说是满床打滚了。
可怜的姜佑笙迷迷糊糊就缩到了墙角，只占了床上的一点点的位置。
而杨舒颖临走前放床边的枕头也被姜佑橙一个不留的踢下了床。
噗！
姜佑橙从床上滚了下去，正好落在被她踢下去的枕头上，虽然没摔着，但她还是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感觉到手和脚下的触感，都不对劲，姜佑橙就意识到她可能又从床上掉下去了。
睁开眼睛，就见自己身下是爸爸的大枕头。
姜佑橙打了个哈欠，小脸在枕头上蹭了蹭，小手拍拍枕头，稚嫩的声音里还残存着一丝困意：“谢谢你哦！”
又在枕头上趴了一会，姜佑橙才从枕头上爬起来，往床上一看，看到姜佑笙靠着墙睡的。
姜佑橙吐了吐舌头，难得良心发现的不想去吵醒他了，她把地上的枕头捡起来，拍了拍，地板上根本就不脏，他们都是脱了鞋，光着脚进来的，所以掉下来的枕头自然是不脏的。
姜佑橙把两大两小的枕头都放回了床上，看了看姜佑笙，发现他睡的挺香的。
姜佑橙就走到房间外面，穿上自己的凉鞋，一边挠着胳膊上被蚊子咬的红疙瘩，一边慢悠悠的下楼。
楼下很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
姜佑橙想，妈妈还没回来呢吧！
那奶奶呢？奶奶也不在家吗？
不会吧，奶奶咋可能不在家呢？
难道是在外面院子里？
姜佑橙看了看紧闭的门，又侧头看向陈秀环的房间，她觉得奶奶应该是在自己的房间里睡午觉。
姜佑橙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推开一条门缝，探头探脑的往里面瞅了瞅。
看到奶奶在侧着身，背对着门的方向在睡觉。
姜佑橙又小心翼翼的把门关上了，转身走到大门前，拉开一点门侧着身走了出去。
怕苍蝇进去了，又重新把门关上了。
她有点儿想上厕所，结果关上门，一侧头就看到自家那水管下面的水槽的边上有一只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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