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说不上来
右相府。
沈云一只眼睛包着纱布，正摔掉手中的药碗，
“爹，那颜初明明打伤了女儿，你为何要放了她？”
沈成刚站在一侧，面色铁青，并未说话。
沈夫人赶紧上前相劝，“云儿，你爹做事，自有他的原由，你且好好养着。”
沈云从前在东都一向跋扈，如今瞎了一只眼睛，往后的议亲也得一落千丈，怎么能接受，拼命哭喊，
“你们眼中哪还有我这个女儿，那个颜初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你们就放了她？”
沈成刚有些不耐烦的皱眉，原本此番决定对这女儿心中多少有几分愧疚，
可是见她如此不懂事，一番胡闹，于是冷声道：
“你身边那个丫环，阿珠去哪了？”
沈云这几日，醒来便是哭闹，闹累了就昏睡，这才发现阿珠不见了。
转头问身边的婢女，“阿珠呢？阿珠去哪了？”
这时管家从门外跑了进来，
“老爷，小姐身边的丫环阿珠投湖自尽了，如今尸首就在官府放着呢。”
沈成刚原本还不相信青与归所说，眼下阿珠明显是被人灭口了，此事容不得他不信。
他一心辅佐太子，没想到他竟然将手伸进了右相府。
沈云一听这话，马上想起了当日她摔倒，在混乱中是阿珠来扶她，
当时只觉得什么东西碰到了眼睛，如今想来便是阿珠趁机伤了她。
那阿珠是太子府的人，难怪当日喜欢太子哥哥就马上给了她。
沈云哭喊着，“爹，娘，是阿珠害我，她是太子府的人，一定是太子要害我......”
此话一出，沈夫人吓得哆嗦，赶紧捂住了女儿的嘴巴，
“你这是魔怔了，胡说些什么。”
可是沈云根本不听，一个劲的哭喊，
“是太子要害我，是太子要害我。”
沈成刚知道眼下不能与太子撕破了脸，冷声呵斥，
“小姐疯了，神志不清，送到庄子上去好好养这疯病。”
沈夫人最疼爱这个女儿，赶紧求情，
“老爷，不如将云儿留在府中养病。”
沈成刚瞪了沈夫人一眼，“她如今疯了，这般胡说八道，夫人这是嫌命太长？还是觉得这右相府有多少个脑袋够掉的？”
沈夫人也知道眼下这情形，要是得罪了太子，也一同得罪了皇后。
这天下哪有母亲不向着儿子的？
便未再辩驳，赶紧吩咐了两个嬷嬷，送着沈云去了庄子上。
不出半日，整个东都城都知道沈家姑娘瞎了，疯了，被送到庄子上养病去了。
书房中。
沈成刚端坐，反复看着手中的书信。
既然太子不仁，就别怪他不义，如今几位皇子中，
二皇子沧辞信与太子斗得最历害，而宁王沧辞暮手握兵权，不容小觑。
眼下站队，似乎为时过早，那就静观其变吧。
“来人。”
手下应声而入，“大人，有何吩咐？”
“去查查那青与归和颜初两人是什么来头？与宁王有何关系？”
手下的人赶紧去办。
只是就连宁王沧辞暮都查不出什么端倪，
这沈成刚的手下，自然也是什么都查不到。
......
折离没想到青与归真有这本事，竟然真的见到了右相，
而且还让右相放了颜初姑娘，如今全身而退，离开了东都。
如今楚州战事告急，他早已心急如焚。
既然现下有青与归跟在颜初姑娘身侧，折离便启程去往楚州。
一路快马加鞭，七日后，折离便已到达沧辞暮的神影军大营。
沧辞暮见折离突然回来，心中不安，
“东都发生了何事？”
折离便将东都最近的事情都一一禀报，末时，想到赫连如月，心中也惋惜。
赫连小姐那么一个温婉贤良的大家闺秀，竟也因为妒忌做出了行刺之事，果然爱情让会人失去理智。
“王爷，长安刺杀颜姑娘一事，要如何处理？”
沧辞暮眸色阴冷，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赫连如月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虽与她来往不多，可曾经他以为她至少是善良的。
沧辞暮沉吟片刻，“眼下楚州战事吃紧，此事回到东都再行处理。”
......
青与归带着颜初，在沿途各家商号转了一下，所以脚程比折离慢了些。
此时马车晃动，再往前便是楚州了，那里是沧辞暮的封地。
但是青与归想带颜初前往白羽国的云城，就必须经过楚州。
这楚州与云城交界，是沧龙国最大的边防城，多年来两国多有交战。
因为沧辞暮带兵守在此处，所以白羽军多年来也未跨过楚州地界。
只是，这次白羽国派了大将军迟魅带兵攻打楚州，
迟魅是白羽国赫赫有名的大将军，骁勇善战，又懂谋略。
如此一来，两国形势并不明朗，所以此行青与归并不打算在楚州多呆。
颜初和青与归坐在马车中，从晃动的帘子缝隙，看着外面不断退过的绿树和青山。
青与归看着坐在身侧的颜初，
“当日在东郊行刺你的人是赫连如月身边的长安，我会派人取他性命，只是眼下时机未到。”
颜初有些错愕的抬首，“赫连如月？”
青与归看了她半晌，再三犹豫后问得小心翼翼，
“颜儿可知道，她为何要派人行刺你？”
颜初想起那一日沧辞婉说赫连如月登门是表示同意纳她入宁王府。
“也许是她以为沧辞暮喜欢我，所以要杀了我？”
青与归心口一紧，“那颜儿，你喜欢沧辞暮吗？”
颜初愣了片刻，自从第一次相见在马车中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甚至讨厌沧辞暮，
可是后来在东都又发生了一些事情，如今虽然对他谈不上喜欢。
但确实有隐约觉得，他仿佛又与别人不同，也许是流氓得与众不同吧。
颜初很努力的想要形容这种感觉，却发现找不出合适的语言表达出来，只得说，
“说不上来，我本对他印象并不好，但是，仿佛又觉得他与旁人是有些不同的。
谈不上喜欢，但是又说不上来。”
青与归心中钝痛，他也知道颜儿与景修交好，甚至冒险助他回到景州。
他对景修一事，听到也不会心痛。
但沧辞暮不同，这大概就像颜儿自己也说不清楚对沧辞暮的感觉一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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