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京城风云19
在火光的照耀下，一座巨大的石碑映入眼帘。
林海晏借着光缓缓向前。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石碑？
宏大地宫里，甚至连他刻意压低的脚步声，都会有细小的回声传来。
石碑林排列组合，像是一座座天然的墓碑。
这样的想法一出，林海晏立刻被激起一身冷汗。
但现在他要怎么出去？
另一边，林海晏的贴身书童，发现自家少爷不见了，又不敢告诉老爷夫人，只好找到相府大小姐——林芳华面前。
“哥哥不见了？”林芳华放下手中的刺绣，问。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上午少爷跟王家少爷去赌坊，说一会就回来不让我们跟着，可都晌午了，都不见少爷回来，我们就出去寻。王家少爷说，少爷中途就离场了。”
小丹急得抹眼泪，“现在天都快黑了，少爷还没回来！”
林芳华站起身，往日哥哥不管去哪都会带着人，就算不回家也不该连个消息都没有。
“哥哥平常去的地方找过了吗？”
“找了，整个京城的大小馆子都找遍了，没有。”
林芳华抿着唇。
父亲近来为上官家的事，备受朝堂上的奚落嘲讽，已然焦头烂额。这种时候哥哥若是真出了什么事……
就算虚惊一场，暴怒下的父亲也不会轻易饶过哥哥的。
怎么办？
电石火光间，她想到了一个人。
大理寺少卿羽清河，在京城寻一个人对于他来说，应当不是什么难事。
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她拿起桌上绣到一半的蝴蝶刺绣递给小二子，“去大理寺找羽大哥，不要惊动旁人。”
“是，大小姐。”
大理寺外，小二子焦急的望着门内，对看守的侍卫道:“两位大哥，我就是大理寺的，你们不认识我了？我家少爷是……”
“大理寺重地，无关人等，不得靠近。”
“不是，少爷他……”
“干什么呢？”羽满洲从旁边路过，刚准备进门，就见他们争吵。
羽满洲：“闲杂人等不准在大理寺门外逗留，不知道吗？”
两名侍卫连忙抱拳告罪。
“是林少爷的书童求见少卿大人。”
羽满洲皱眉，“你家少爷有什么事，自己过来说，我哥可没这么多闲工夫陪你们溜猫逗狗。”
推搡间，小丹袖子里的方帕飘落在羽满洲面前，他看着地上帕子，有些眼熟。
【你绣的花真漂亮，但为什么没有绣蝴蝶呢？我见母亲她们的帕子都有绣蝴蝶。】
【我的花会引来真正蝴蝶，为什么要在绣一只假的。】
他捡起帕子，神色不明:“让他进来。”
走道无人处，林满洲转过身，拿起帕子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审讯室
羽清河捏了捏眉心，有关圣灵大典的事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叩叩
羽清河抬眼，看向门外的羽满洲。
“何事？”
羽满洲低下头附耳道:“林海晏失踪了。”
羽清河皱眉站起身，让看守的人继续审问，跟羽满洲走出审问室。
询王的案子才刚告一段落，这些天询王府也拔除了不少可疑的人物，紧接着林海晏就出了事。
“根据书童回忆，林海晏上午出府后就在没有出现。我们的人也收到消息，他的确出现过东市的成功赌坊，并且在中途离开。”
“有人最后看到他珍宝斋附近出没。”
珍宝斋……
羽清河快步牵起一匹马。
“去南市，暗风废墟。”
一路奔袭，他们先后赶到暗风废墟。
门上的封条果然被撕开了。
羽清河推开门观察地上的脚步，夜里狂风呼啸，这里的沙土多风干，提供不了太多有用的信息。
他站起身对羽满洲说:“分头找。”
都是一些空旷的老房子，根本藏不住一个大活人，如果不是被绑架了，只能是进了什么密室之类的地方。
随着搜索的空间越来越小，他的心逐渐沉入谷底。
走到荷花池附近，脚下突然踩到了什么，他低下头，是一具新鲜的鼠类残骸。
而正是这个发现，让羽清河看到，这里不仅仅只有这一具残骸，角落里，杂草旁，足有十几只鼠类残骸。
它们的分布不断向荷花池靠近。
羽清河快步踏上台阶，石板上还挂着几只撞死的老鼠，余下的掺着血水，流入底下的荷花池。
……
地宫，林海宴正对着墙，头磕在石碑上。
“好饿啊……”
他走了一天，才把这个地宫走了一半，他甚至都不知道，这里到底有没有尽头。
还是说，他只走了十分之一而已。
林海晏长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小丹有没有发现他失踪了。
抬起头扶了扶脑袋，面前却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字眼——弯月公子。
林海晏举起灯，仔细看上面的文字。
弯月公子，生于天元6年，3岁被收入暗风门下，8岁剑法大成，传得霜月红枫。
同年，北境叛乱，孤身若无人之境，于千军万马中取敌将首级。
自此天下闻名。
被无数皇亲贵族争相无果之后，遣派天下杀手群起而攻之，重创十人后携伤遁走。
此后十一年，世间再无霜月红枫。
世人皆以弯月已死，却不知她化名的何雨，在临人间。
林海晏被震撼到了，这也就间接证实了弯月公子跟何雨就是一个人。
他接着往下看。
天元25年，何雨与暗风阁主决裂，连斩三十三位供奉，陨落了暗风全部的顶级力量。
暗风阁主身陨，何雨身受重创，武功尽废。夺天机以杀众生。
天元45年，红楼城底，冰河忘川，一代杀神弯月，死于大理寺少卿羽清河剑下。
生于坟冢，死于地下。
……
林海晏前面看过这些的石碑，那都是几百年前的记录。
他本以为是杜撰，却没想到在这石碑上，竟然还刻画着，身边真实发生的人和事。
何雨曾经有过如此卓越的功绩，可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听过有人提及。
她又是为了什么潜伏在怡红院多年？
与暗风阁主决裂应该是为了离开，可暗风阁主临死都要拉上星星，只是为了让何雨后悔吗？
林海晏摇了摇脑袋，他现在脑子里像是装满了浆糊，又累又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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