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过去与现在，交织的回忆

秦秋月原本想终止这奇怪的对话，但秦秋葵却完全没在乎秦秋月的想法，走到她的身边对着她的耳朵低语了一句

  “嘘……去感受过去，但不要迷失。去聆听来自过往的声音，但别再回眸过往。”

  说罢秦秋葵便突然远离了秦秋月，将她推入了更深的虚无之中，明明是意识体的她却失去了意识躺在了地上。

  秦秋月在虚无的世界之中做了很长的一个梦，她梦见她又回到了过去，无比真实的过去……从一开始的被生拉硬拽到白云书院，再到在其中经历了噩梦般的年华。

  在过去的故事里，她明明是以第一视角观看着这些东西，甚至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却什么也做不到……她就好像是一个单纯的旁观者一样，看着自己那可笑的过去。

  “去聆听来自过去的声音，但别再回眸过往”——或许是因为秦秋葵的这句话，才令秦秋月不久之后勉强冷静了下来。

  有些原本已经不在她脑海里的记忆被回想了起来，原来她真的是在逃避……即使她已经勇敢去面对现实了，但那些藏在真正藏在黑暗心底深处的东西都是她不愿意去触碰的。

  甚至于……在法庭上说出那些话，脱掉自己衣服来作证的人，其实是伪装成秦秋月的秦秋葵，因为秦秋月无法直视过去的伤痛，所以她强忍着伤痛也会出现。

  那个被所有人都说着，会终有一日要追上自己的黑暗，有朝一日要取代自己的往日之影，却是这世间最温柔的人。

  她看见了在白云书院里也无论反抗与否都会被欺凌的自己，她看见了因为苏秋顾的遗体从火场中被抬出，还被定性为是意外时崩溃的自己，她看见了因为神经崩溃而诞生一个充满恶意的人格的自己。

  世界已经没了什么希望，还不如毁灭了来得好。秦秋月也终于明白了，秦秋葵为什么会说，世界在按照她的想法走向正轨吗？那从一开始就是她的想法，一直都是如此。

  她在黑暗与虚无之中见到了秦秋葵的起因——那的确是她自己的愿望。

  秦秋月无法接受苏秋顾过世的事实，她一直认为那是自己的错，明明一开始还有着反抗的勇气的……为什么到后来却麻木了呢？如果当时她接受了苏秋顾的邀请，苏秋顾有一个人在身边的话，她的结局会不会变的不一样呢？

  她渴望复仇的力量，也渴望能够忘却自己的伤痛，更渴望能让已经消逝的人重见光明……秦秋月在白云书院的唯一一次破防没有任何一个人听见，但……有某种不是人类的声音听见了她的祈祷，感受到了她的无助。

  群星远逾凡尘，不可擅自坠落……但维洛格罗是个意外，它是群星和凡人结合之后诞生的产物，它只要借助凡人的身体，就能自如的在凡世间行走。白云书院的地下，是多年前维洛格罗一具身躯的埋骨之处。

  虽然那具身体已经逝世多年，但维洛格罗的神力依旧存在于那里，带着绝望之心在维洛格罗的墓前祷告，便意味着要投身于它的事业，成为永恒的一部分。

  它的神力源自于希望与绝望，那是一种极度依赖人性本身的能力，秦秋月崩溃前的恶意呼喊了它长眠于此的名字，遥远的群星听从了她的呼喊，也成为她是一位适合星主降临于世的显圣之身，群星实现了她的愿望，一次满足了三个。

  虽然秦秋月压根没有和那遥远的群星交易的意思，但群星也的确满足了她的愿望，某种意义上也的确算是强买强卖——秦秋月也就此变成了维洛格罗的显圣之身。

  秦秋月忘却了过去最令她痛心的事情，黑暗的力量也为她诞生了一个极为……极端的人格。

  她也终于明白了秦秋葵在某种意义上为什么给她带来的感觉会那么像苏秋顾，因为这就是她内心想法的具象化，她依旧想着一个像苏秋顾一样的人会在她身边陪伴她。

  群星让苏秋顾再次‘活’了过来，那个‘活’过来的产物就是秦秋葵，她依旧会在前面为秦秋月遮风挡雨，依旧会动用暴力来解决无法通过谈判解决的问题。

  她依旧，会对所有看见的不公施以武力。

  她依旧，是秦秋月脆弱的时候存在的一个无所不能的人。

  秦秋月以引爆校长室来作为白云书院故事的谢幕，用一场大火将白云书院烧成了灰烬，不仅仅是因为她对吴永信那无尽的恨意，更因为那是对苏秋顾死法的同样复仇——即使她已经忘记了这件事，但在她的身体里还有个一模一样的人记得所有的过往。

  剧痛的脑袋与强烈的耳鸣是秦秋月清醒过来后感受到最明显的东西，秦秋葵也正在站一旁，嘴里叼着不知道哪里捡来的树叶，一脸落寞的看着她。

  秦秋月和她的目光交汇在一起的那一刻，也终于明白了这里到底是哪里——秦秋葵并非单纯只是她的人格而已，这里是她所处的世界，因为群星的力量她自虚无之中诞生，自然也会留在虚无之中。

  镜中的世界，并非和现实里一样美好，一样光彩照人，也不像童话里说的那样有着一个乌托邦，那里的故事只有无尽的孤独和空虚。

  秦秋葵从来都没有在她的病情好转后消失，只是回到了她该回到的地方而已。

  “你在这里等了很久吗？”起身之后的秦秋月下意识的抬手给秦秋葵顺了顺毛，而明明是她的引路人和庇护者的秦秋葵，却像当年被苏秋顾照顾的那个小女孩一样，安安静静的待在秦秋月的身边。

  秦秋月好像也突然理解了为什么那时候许如烟在给秦秋葵治伤（当时秦秋葵是醒着的，说是给秦秋葵治伤也没毛病）的时候，一向具有极端攻击性的秦秋葵却突兀的安静了下来，乖乖的呆在那里。

  现在想来，也许不是她认可了自己选择的人，而是她也继承了自己那害怕孤独但却喜欢强撑的性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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