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抉择（上）

殊离顿时从我的怀里坐起身，瞪大了眼睛望着我，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我：“师父......您在说什么啊？！”

  我看着对方满脸担忧和急切询问的模样，心里不禁丝丝的泛开苦涩，这些事情，我不该说出来的：“我总有这样不好的预感，也可能是我想的太多了，抱歉，吓到你了。”

  但殊离却不信我的话，他的眸子紧紧的望着我，他是能听的出，我有些僵硬的掩饰。

  “不，师父，您不要这样好不好？”殊离抱住我，几乎是恳求，“告诉我所有的一切，  我能很冷静的接受。”

  我看着少年几乎有些崩溃的样子，微微叹口气，跟他说了自己的猜测。

  “离，这件事目前只有你知道。”我深吸一口气，仔细的跟他说了一切，关于我已经知道的自己的身份，关于以后，要选择的结果。

  殊离颤着眸子看着我，整个人都有些发愣，神情木讷，语气颤抖：“......为什么，会成这个样子？”

  我也是很无奈的摸了摸他的头：“别担心，这一切都是我的推测而已，说不定，并不会有这么一天呢。”

  他听着我的轻轻的笑，却是忍不住的哭，一颗颗圆润的珠子散了一片，从他极漂亮的眼眸里闪烁。

  我也笑不出来了，那些珠子仿佛砸在我的心里，密密匝匝的疼。

  可我不得不让他那么做，也只有他能做到，但愿，一切都不会太糟糕。

  整理好所有的情绪，我们直到夕阳迟暮才回到那个小城。

  楚梧愁他们都在廊下，或是看书，或是修炼，亦或是望着某处出神。

  见到我带着殊离回来，他们都很高兴的凑上来欢迎，就连于暮满都难得的对他有了好脸色。

  殊离尽量暂时遗忘我对他的嘱托，即便神态不自然，但好在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苍烛则在落地的瞬间就进入了我右手小臂的印记里，似乎有些自我封闭，我也没有多问，他也是知道自己藏不住秘密，干脆不再出现。

  至于夭帝餮，他已经能化人了，神智也是远超苍烛的。

  他的本体有着两大上古神兽和上古凶兽的血脉，化成人形后，像是一个才十二岁的小少年，也是那种乖巧可爱的样子，和丹信辰是一个类型的。

  很淡的粉米色头发，连眼睛是也是粉色的，浑身上下也都是以粉白为主调，辅以桃花装饰，从背影看，估计任何人都会以为他是个清纯的小女孩。

  但夭帝餮一开口的声音却意外的成熟，这与他的外貌反差很大。

  在得知林雪青离开去了息安之阁修炼的时候，他还肉眼可见的有些失落，但当听到诸葛筠凡和诸葛菌雨也在修炼后，他的神情就几乎可以用高兴来形容。

  我颇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也并没有多说，而是趁此机会，将话题越说越远。

  ——————

  虽然当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偶尔闹腾，但重逢永远都比分别要让人的心情好很多倍。

  时间慢慢的过去，过分的平静让殊离逐渐放松了下来，看着他终于重新漫到面上的微笑，我心里也不禁有了些许的安慰。

  据殊离所说，当他终于将鲛人族培养的足够的强大之后，他就将首领之位给了一个信任的心腹，接着连一点停顿都没有的去了云顶天宫，按照我留给他的办法，进行渡虚。

  在召唤了狮虎兽后，对方竟然也早知会有今日，直截了当的跟我说了他是谁以及接下来的打算。

  燕召残魂脱离了狮虎兽，附着在一件法器内陷入沉睡，完全不催动自身的一点的修为，成功的避开天道，和夭帝餮以相同的办法来到了仙界。

  所以，在这段时间，我也是尽全力唤醒燕召的残魂，然而都是无济于事——即便圣魂印已经给出明确的答案，必须前往轮回，集齐燕召散落在外的其他残魂。

  然而这样的话，就会伤害到白亦殇。

  我无法抉择。

  无论是我也许应该在意的燕召，还是我一点点护大的白亦殇，我都无法割舍。

  在数不清的第几个辗转反侧的夜里，我最终是当了懦夫，逃避了。

  没有四季轮转的小城，似乎随着时间的长河流动的很快，我却唯独没忘记他们的生辰，并以此来算着时间。

  在这几年里，他们的实力越来越强大。

  我也偶尔会通过木鸢给林雪青封上几张书信，林雪青是报喜不报忧的，她总会附带一些小礼物，无论是独属深林的，还是关心的药液，我都会全部收下并好好的收着或是用了，并仔细的回复她自己的高兴和欣慰。

  再或是，我会通过小世界直接前往阵玄之阁去见诸葛筠凡和诸葛菌雨，见面或是独处，总能有美好的时光。

  这所有的一切都让我感到安宁，甚至很是贪恋。

  即便器武之阁的人在数日的把守下却还是无法确认我们的身份而放弃，我也没有带着楚梧愁他们回到玄阳宗。

  古言总云，居安需思危，但又是几人能做到。

  那天，月和往常一样的亮，夜亦如以往一样的微凉漆黑，所有的一切却都是不一样了。

  厌世魔神的忠心心腹收集了所有的燕召的残魂，寻到了这里。

  他们的修为强的可怕，不仅有仙王甚至是先帝级的，甚至，还有一位神。

  而让我最为震惊的，是上次在云顶天宫，被雷劫逼退的回溯——也就是，那个‘我’。

  “选燕召。”他一开口，便是命令一般的口吻。

  我皱着眉，站在白亦殇房间的正中央，余光瞥向床上已经不知为何昏睡的白亦殇，心里一阵的焦急和刺痛。

  回溯也是我，我也是回溯，除非情感牵绊，否则，我们都是不会去做毫无意义的事情。

  见我皱眉不语，回溯微微叹了口气，语气稍稍缓和：“上一次梧愁是被抓走的，凭借我和所有弟子的力量都不够与神阁抗衡。

  你现在是有了丹信辰这个药丹之阁的阁主，但就像八方会的情况一样，和你们胡闹的，都不过是神阁里最没用的东西，真正的神阁之人，几乎都是仙帝甚至是神。

  所以，选燕召吧，他也是神，有他在，就足够与时虚之阁对抗，保护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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