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劝诫

空间之门是一间昏暗的屋子，潮湿且充满了发霉的气味。小屋有一扇窗子，被厚厚的纯黑色窗帘挡住，光线努力的想挤进小屋之中来，但终究还是未能如愿，徘徊在窗帘之外。

  夜豪花了几秒钟的时间适应了小屋之中的昏暗，他发现眼前不过是一个破败的仓库，与自己初到布伦特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怕麻烦的感觉立刻涌了上来。

  “好吧，我又要当什么大使了不成？”夜豪没好气的问。

  “这里地处贫民窟，你得打扮一下，你这身行头太过招摇了。”殷无意指着一件随意堆放在仓库箱子上方的衣服说。

  夜豪看了一眼便是感到全身一阵瘙痒，此刻衣服上面正趴着四五只大大小小的美洲大蠊，好奇的扭动着两只长长的触角盯着夜豪两人看。正如科学家说的，人类都灭绝了，小强也不可能灭绝。大重铸之后，这些小强似乎更加的有活力了，甚至看上去好像还更加聪明了一些。

  殷无意完全没有在意那些美洲大蠊，这些虫子在他眼里仅仅只是虫子，他对夜豪自顾自的说：

  “易天大帝整合了所有的人类，不过正如《语记》之中所说的那样，人类善于合作，但同时也十分善于排除与自己不相同的异类。一点肤色、身高、体毛和长相特征、宗教都会让他们之间爆发严重的冲突，甚至是种族灭绝。”

  “而新生的梅花王朝是一个以汉族为核心，团结各民族的大联盟，虽然作为核心的王朝在现时拥有别的民族无法抗衡的力量，但一百年、两百年之后呢？创业难，守江山更难。”

  “陛下虽然勤政，但勤政并不代表就能够治理好一个国家。人类的历史上，利益集团一旦掌握了资源之后，便是会往垄断化和世袭化发展，切断后继者上升的空间。贫富差距加大，地区资源配置的不平均，迟早会引发王朝的动弹。这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必然。”

  “曾经易天大帝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出现，建立监察所。在初期，可以说靠着监察所风闻言事和情报收集工作，王朝完美的应对了许多动乱和分裂，也有效的遏制了利益集团世袭化和收租化的情况出现。”

  “不过令人惋惜的是，百年之后监察所自身巨大的权力受到了金钱的腐蚀，权力寻租成为常态，渐渐的在利益集团的影响下变成了一个象征性的部门，甚至扮演着鹰犬的角色。最后被早年的陛下所解散、”

  “陛下也借此事发动改革，但结果就是受到利益集团的重重阻扰，最终无疾而终。陛下虽然有权力，但他的权力的实现却是建立在无数的为他办事的人的听命行事上。朝廷就是一个混沌的体系，无人能够真正的将这个混沌掌握。所以，陛下花了半辈子的精力来重建一个类似曾经监察所的机构，目的是为了重新掌握朝廷这个混沌的体系。”

  “那么陛下打算让我加入这个机构了？”夜豪将那件衣服用维力加以净化后，慢悠悠的一边换装一边无所谓的问。他知道自己八成是要被培养成一个密探了，然后跟零零七一样接下各种让人脑壳疼的破事，处理各种麻烦。

  “不，陛下为了这个机构在整个王朝范围内布下许多暗桩，这个机构已经不缺人才。”殷无意盯着夜豪，在黑暗之中释放出严肃的气息，他说：“这个机构需要的是一个让他走起来，而且能够走得顺，走得对，走到最后的领导。”

  夜豪停下穿衣服的动作，回望殷无意。

  “陛下决定将这个鸿蒙未开的机构所有资源交到你的手中，这个机构中的所有人将不会任何的牵制，包括陛下和朝廷。她是属于你一个人的，绝对忠于你的存在，只要你一声令下，她甚至可以为你弑君，为了去死。”

  殷无意语音中带着颤抖，他说：“陛下说，他希望夜先生你能够让这个机构成为王朝的希望，人类的希望。”

  夜豪沉默了许久，仿佛在消化话语之后的意思。

  “为什么是我？”

  “因为必须是你。”黑暗之中，另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

  夜豪被狠狠的吓了一跳，除了殷无意以外他根本没有察觉到小屋之中竟然还有另外一个人。

  “大主教。”殷无意恭敬的问候。

  “大主教？”夜豪略一沉吟，随即恍然但却难以置信的问：“救世宫的大主教？”

  大主教并没有回答夜豪的话语，对他而言这种疑问并不值得回答，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说：“说实话无论是陛下还是我都不愿意将如此多是资源交予到一人的手中，因为这些资源只要应用得当足以变成一根撬动人类世界，并使之发生翻转的巨大杠杆。”

  “世事没有绝对的长久时，一切都在变化之中进化或者消亡，像我这样活了数百年的老妖怪对此理解得不能再深了。如同朝廷一样，救世宫也渐渐的有了自己的脾气和规矩，有些事情也超出了我的控制范围。所以同陛下一样，我一直也在救世宫分处各地的宗教点中布置了许多暗桩。”

  大主教苍凉的干笑一声说：“自从夏易天打压救世宫，我从来没有想到救世宫会和朝廷进行如此深入，可以说相互交融的合作。这个机构将会是融合了救世宫和朝廷的精英和信徒，我真心夜先生能够为此开创一个崭新的局面，将人类拧成一股绳，一个拳头。”

  夜豪此刻是心情除了震惊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了。他完全搞不明白，为什么王朝的陛下和救世宫的大主教这大重铸之后世界的权力两极会同时看上自己。

  还待再问，夜豪却是发现小屋之中似乎只剩下殷无意一人了。

  “他走了。”殷无意深吸一口气说：“我知道你想什么，你害怕是否有什么阴谋，如此巨大的面包从天而降，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会犹豫和害怕。不过我必须告诉你，你没有选择的权力。如果你选择了逃避，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我都会立刻到场，将你一剑格杀，你应该很明白，即便你用剑的境界并不输于我，但你的杂却是你最大的败笔。而且在维度的差距上，我想杀你，你无法阻止。”

  “谢谢你替我想得如此周到。”夜豪知道殷无意的话是真的，自己如果拒绝他是真的会杀了自己。

  “麻烦不是你应该担心的，你担心的是应该如何避免被我杀了。”殷无意将一张纸片塞到夜豪手里。

  “按照上面所写的去找到你接头人，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这个机构的主宰了，你必须负起责任。”殷无意顿了一顿说：“我由衷的希望下次见到你的时候，我不是来杀你的。”

  说罢，殷无意也同大主教一般，如烟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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