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白天鹅之羽
此时《天鹅湖圆舞曲》已经演奏完一半，学生会的成员对于今晚的公主席位志在必得，贝拉一手搂着袁承瑾的腰更是只觉胜券在握。
自从那个‘秘密’的出口，袁承瑾加入学生会就已成定局，那么对于这场定局的欢庆，今晚在狮心会眼前变得万众瞩目无疑是最好的烟火！
“咔哒！”
伴随着大提琴琴弦的断裂，一双水晶般透明的高跟鞋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那个头发呈白金色的女孩将手中的琴弓放下，一步步面朝着贝拉和袁承瑾走来。
她身材很是娇小，说是少女都有些许勉强，她的皮肤极白，像是晚冬的雪夜一样朦胧而又剔透。
女孩美丽的脸上面无表情，她穿着一件介于白色与银色之间的水晶礼服，盘起的头发上戴着同色的王冠样发饰，以及一双后跟极高的透明高跟鞋，一眼望去，她就像来自雪国的女王一样充满着冰冷与神秘。
她从红毯上一步步向前，姿态犹如俯视臣子的君王，直到脱离红毯的最后一步，她侧身右手高高抬起，左手莲花似的向后摊开，然后将精致的五官仰面朝上，天鹅的舞姿霎时活灵活现。
在这你追我赶的竞争中，她的美丽和震撼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女孩闭眼然后睁开，长长的睫毛在灯光的映射下像是滴上露珠的鸢尾花。
她此刻开始起舞，姿态充满神韵，仿佛有真正的天鹅在她身上复活一般，她的华尔兹完美大气，以压倒性的气势让场面为之一静。
她的舞步有力而柔美，像白羽的天鹅在月光下的湖泊中幻化成人，她以红毯的边界为半径绕了一个半圆，然后面向贝拉，旋转着身姿如收紧羽翼的天使一般降临到她身前将她的手给拨开。
女孩始终冰封的脸面向了袁承瑾，如王子一样托着他的腰让他后仰，贝拉则被随之而来的巨力给甩飞到一边。
她将手臂贴紧男孩的后背将他扶正，一手搭在他的肩上，仰面俯视着后来的追兵。
惊叹与错愕的目光中，真正完美的圆舞曲开始起舞。
袁承瑾紧盯着眼前面无表情的少女，她的力气很大，舞蹈的动作幅度根本不需要他怎么用力，姿势的标准与否也不需要他去如何调整，他的全身完全被女孩带着像牵绳傀儡一样开始了跳动。
但几个舞步过后，袁承瑾震惊了，他竟然完全掌握了这种舞蹈，就像是肌肉的本能被唤醒，一招一式随着他的呼吸像喝水一样简单而自然，他们形如一体，舞姿飞扬，银色的礼服与裙摆像是刀光一样不断切割着灯下的黑影。
“你是那个苏维埃的新生？”袁承瑾看着她的脸问
“是的。”女孩简略的回答
“你叫什么名字？”袁承瑾跟着她的舞步没有半分停滞
“羽，羽翼的羽。”女孩抬头看向那对异色的瞳孔
“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袁承瑾皱着眉有些犹豫的说
“你说拉你跳舞？”羽说
“没错，学生会的那群人我能理解，他们不会把自家的灯光拱手让人，他们需要今晚的万众瞩目，狮心会我也能理解，他们不会让学生会过得那么舒坦。”袁承瑾平静的看着她的眼睛“你是新生，你好像没有理由加入这场激烈的斗争。”
“你说的没错，没有任何理由。”羽耐心的听完回答
“那你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只是来看看而已。”羽的眼神没有一丝波澜
“这是场意外？”袁承瑾问
“也不算吧，你不需要想很多，我只是对跳舞很感兴趣，今天正好有时间就来了。”羽回答
“那个大提琴是怎么回事？”袁承瑾问
“我会乐器很难以置信吗？”羽略微皱了下眉，这是她除了冰冷外唯一显露的神情
“不是，啊……好吧！”袁承瑾闭了下眼睛思绪有点混乱
“你只需要跟着我的步伐直到音乐停止，你如果跟贝拉跳舞的话你姐姐会很生气吧。”羽平静说
“十成。”袁承瑾深吸了口气点点头
“之后她问起来有什么事你可以全推到我身上，说我跟你之前认识都行。”羽说
“15s后天鹅湖会迎来曲终，到时候我们会站在全场唯一的聚光灯下，我转身时松开我的手，然后接住我。”女孩又变成了女王，不容袁承瑾有任何质疑，带着他朝舞池中央旋转而去。
“接住你？”袁承瑾眨眨眼，没有理解明白
羽穿上高跟鞋跟袁承瑾的身高刚好相衬，很难相信这么多高难度的舞蹈动作她居然能穿着这种鞋子完成，女王带着王子一路过关斩将，学生会的成员连他们的衣摆都没碰到一下，贝拉引以为傲的小天鹅舞团在羽面前被全方位压制。
她咬牙看着冰冷的女孩在自己面前像一道绚丽的银色流光一闪而过。
校长的小提琴拉完最后一个长音la，圆桌馆内的灯光全部关闭，所有的舞者也停下了脚步，唯一的聚光灯照到了像在冰面滑行的两人身上。
羽将始终搭在袁承瑾肩上的手收回置于胸前，她此刻开始向外转身180°，袁承瑾心领神会，在她即将完成优美半圆的瞬间展臂松手。
羽随着巨大的惯性一跃而起，水晶的裙摆向着最高处的灯光展翼而去，她右手上升左手下垂，璀璨的灯光照在她精致的五官上，开场的天鹅再次重现，看着这绝美的一幕，在场所有人的心中都不由得感叹，真正的奥德莉特在世恐怕也只不过如此了吧。
比天鹅奥德莉特还要惊艳的女孩在升空到极点停滞的瞬间将双手抱于胸前，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开始向后仰倒，她就像折翼的天使降临凡间，身上散发着圣洁温暖的光华，王子看着下落的天使瞬间明悟，没有半点犹豫，一步上前双手稳稳地将闭目的女孩接住。
他抱着女孩顺着灯影的边缘旋转三周，缓缓地半跪在大理石的地板上将眨动眉毛的女孩搀扶而起。
女孩冷艳的神情并无任何改变，她将裙摆缓缓收拢像是一颗含苞欲绽的花蕾。
她朝王子鞠了一躬，基本的舞蹈礼仪他还是懂得的。袁承瑾伸手向前接过她柔弱的手半跪在地上低头轻轻一吻，天鹅圆舞曲到此结束。
霎时，馆内掌声雷动，不亚于掀起一场小型风暴，久久不停，尼禄目光如电，微笑的注视着聚光灯下完美的王子与公主。
“无与伦比的舞曲。”她发自内心的赞叹
指挥台的校长和罗曼对视一眼都笑着摇摇头。
“年轻人的创造力和活力总是那么让人惊叹。”校长说
“那个女孩就是老天使从苏维埃接过来的新生吗？真没想到觉醒后她也是一个A＋级血脉啊。”罗曼轻轻鼓着掌
“就跟当时的老天使一样。”校长赞同的点头
“但我们现在应该惊讶的不是帅气的承瑾同学在舞蹈方面也有如此高的造诣吗？”他轻笑着说
“S+级总是给人很多惊喜。”罗曼点头
“现在有请学生会主席尼禄为我们本次舞会致辞。”有人在广播中说
罗曼随意的挑了下眉“让我们看看君士坦丁的大公子会怎么说吧。”
“姐弟俩的归宿就在今晚了。”校长将小提琴收好说
馆内的灯光再次亮起，袁承瑾和羽鞠躬退到一边，今晚公主王子的桂冠出乎意料的既不属于狮心会也不属于学生会，而是属于两个同样插班的新生，这种结局在场的所有人都还能接受，对于两会来说，没有赢家好过一方独享灯光。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这个意料之外的结局，比如筹划了许久的贝拉和阿萨。
贝拉无视袁憕嫤挑衅的眼神走到一边接过尼禄的外衣像一个尽忠职守的侍者，阿萨则恶狠狠地盯着独自来到鲜艳红毯边收拾大提琴的羽。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喜忧，但这对于尼禄来说并不算什么，因为她才是现场唯一的主人。
尼禄步履从容的从一旁的旋梯走上二楼，她内里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看起来干练而清爽，她接过话筒，面容温柔和煦，像是一位仁慈的君王。
“很高兴各位能来参加我组织的舞会，各位是学生会的客人，同样也是君士坦丁的客人。”尼禄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
在场的成员鼓起热烈的掌声，能被尼禄认为是君士坦丁的客人，在学校中可是莫大的殊荣，这不是夸张，而是事实。
作为混血种学院的新生代领袖，作为古四族之一君士坦丁的唯一继承者，她有这个资格。
尼禄空悬着的手掌下压，掌声瞬间停歇“作为学生会的会长，各位或多或少也了解过我，我是一个骄傲的人，也是一个承认自己骄傲的人！”
“自入学以来，我没有失败过。”她的声音变得冷肃
“这几天我们一起经历了很多事，也让我这个骄傲的人第一次尝到了失败的滋味。这种滋味极其不好受！我讨厌失败！”
学生会的成员瞬间立正不动，气氛一下降到了冰点。
“但失败并不可怕，很轻易就能改正。各位都是精英，都是人杰，想来对失败都是不屑一顾的。”她轻笑着说“失败能让我们进步，也能让我们这个集体变得更加团结。”
学生会的成员长出了一口气，再次鼓起了掌。
“她是要演讲吗？”袁憕嫤撇撇嘴
“可能吧，比高中书记的气势还是强很多的。”袁承瑾说
“学生会的舞会在每次开学都会召开，为的！就是创建一个仅属于精英！仅属于成功者的殿堂！”尼禄将两手张开像是要把整块空间都抱于怀中“现在，这个殿堂将为你们而敞开！”
她慷慨激昂的宣读中着学生会的过往与辉煌，楼下的成员们无不热泪盈眶。
“我很尊敬能给予我失败的人。”她说到最后停顿了一秒，场面为之一静
重头戏来了！学生会和狮心会的成员精神一振。
“所以，袁承瑾！作为自我入学以来唯一打败我的人，你愿意加入这个精英的殿堂吗！”她突然望向了楼下的袁承瑾
“我向你提出诚挚的邀请。”她将手伸向袁承瑾的位置“这几天你已经完美的展现了自己的能力，你很优秀！极其的优秀！”
“加入学生会吧，你将是我的左膀右臂，将是学生会的下一任会长！除了我之外无人能指示你，无人能命令你！在学生会你能拥有最大限度的自由!”
“这是我仅给予你的特权。”
“你选择加入我吗？”她目光炽热，自信的微笑着“我相信你会的。”
狮心会的成员相视一笑，他可不会加入你们。
终于还是来了，袁承瑾无奈的叹了口气，姐姐已经加入狮心会，而有了贝拉口中的秘密，我还能不加入你们吗。
沉默了一会，袁承瑾点头“我加入。”
“明智的选择。”尼禄将手收回，嘲弄的看了楼下的魏梓征一眼
楼下的学生会成员以胜利者的姿态欢呼庆贺，狮心会成员除了魏梓征和袁憕嫤则一下子都变得目瞪口呆，这是怎么回事？
袁承瑾眼含歉意的看了魏梓征一眼。
“我知道你有你的理由，不必自责，我始终是你的师兄。”魏梓征摇摇头示意没事
袁承瑾深吸一口气说了一声好
“有时间记得来切磋，这么久没练可别生疏了。”魏梓征略带笑意的说
“当然。”袁承瑾跟他碰了一下拳，这一幕倒是让狮心会的成员心里好受了点，应该没什么纠纷。
舞会的结局再次以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方式而结束，两会的争论也以袁承瑾加入学生会，袁憕嫤加入狮心会而告终。
“需要我陪你去吗？”袁憕嫤担心的说
“不用，你也该跟你的室友熬贴安心药。”袁承瑾笑着看向她身后的陈韵
“好。”袁憕嫤转头走了几步又回头说“聊完赶紧回去，有事电话联系。”
“好。”袁承瑾回应
“别离那个贝拉太近！”袁憕嫤忍不住强调
“放心吧。”袁承瑾苦笑着点头
目送姐姐走到陈韵的身边，他深吸一口气，朝圆桌馆的二楼走去，那里有他和袁憕嫤期待已久的答案。
他顺着旋梯往上，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
“贝拉，我来了。”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袁承瑾说
贝拉背着手转头一笑“别这么心急，我还能骗你不成。”
“看看这，不是很美吗。”
柔美的月光洒在少女的脸上，像是戴上了朦胧的面纱，这里是一处空中花园，位于学生会二楼后室走廊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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