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家务事
“我原谅你们了，”本就不想走的赤坂常明借坡下驴，故作严肃地说道：“作为老师，我可以无视这次，但作为学生，特别是女生，那这种下作手段，威胁长辈，不顾自己羞耻，损人不利己！”
“老师感到很是失望和痛心！”
“对不起，老师，都是我的错。”觋夕莉诚恳道歉，直接来了个土下座。
觋夕摩抱着男人的腿在一边说情：“老师，姐姐是担心我，所以有点着急了，她不是故意的。”
“你先放开我，”赤坂常明抽出手，看向女孩，声音放平了些，“你也站起来。人有七情六欲本来是平常的，但若是让一时的情感冲昏了头脑，蒙蔽双眼，失去理智，伤害自己和家人，伤害关心你的人，那就是最为愚蠢的事！”
觋夕莉点着头，低垂着眼眸，回忆了刚才发生的事，只觉得羞愧难当。又想起弟弟看向自己露出瞬间的不耐烦和嫌弃，更是心中一痛。
“大道理，我就不多讲了。觋先生聘我教你两个小时，已经浪费了半个多点了，你要是真的想认真道歉，就好好学习。”赤坂常明负责地说，又看向男孩:
“觋夕摩同学，能给老师搬个凳子吗？”
“没问题，”觋夕摩爽快地应道，“老师直接叫我夕摩就好了。”
说完，就迅速地跑出去了搬了个凳子回来。
“老师请坐！”
“谢谢。”
觋夕莉坐在椅子上，赤坂常明坐在凳子上。椅子比凳子高些，女孩比赤坂常明矮上不少。都坐着，仍是赤坂常明高上一个头。
赤坂常明开始了工作。
觋夕莉偷偷瞧着高高的一脸认真的老师，突然发现老师似乎很年轻帅气，有着一股温柔的很是吸引人的气质。这让她不由连忙摇了摇头。
“怎么？哪里不懂吗？”进入状态的赤坂常明柔声问道。
“啊，没有...”觋夕莉摆弄了一下发梢，故作无事。
“认真点。”赤坂常明皱了皱眉头。觋夕莉无疑是极有天赋的，可惜基础有点欠缺。
“对不起，”女孩下意识道歉。
这让赤坂常明无语地扶了扶额头：“你并不需要一直道歉，我现在在教你，只是希望你能认真学进去，不要跑神。”
觋夕摩见没人赶他，就一直待在屋里，坐在姐姐的床上，轻轻晃着脚丫。他见姐姐又掉链子，连忙走过去，殷勤地笑道：“老师，我给你按摩一下吧。”
男孩站在赤坂常明身后，小手放在男人肩膀上，尽心地揉捏着。
觋夕摩递给姐姐一个眼神。
“谢谢。”赤坂常明保持着老师的矜持，小幅度地动了动肩膀。男孩看上去娇小，手劲却不小，而且按，捏，揉，掰力度极为舒适。
觋夕莉看到弟弟站在男人身后，和自己隔着，心中一空。但她还是勉强露出笑容，向赤坂常明问道：“老师，这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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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转眼就华灯初上，夜未央。
白炽灯的冷光洒在屋内两人身上。赤坂常明点点头，微笑地结束今天的课程：“觋夕莉同学学习天赋极佳，用不了多久就能补上进度。”
“但要戒骄戒躁，你本身就落后于正常进度，勿要盲目自大，目中无人。”赤坂常明认真叮嘱到，“平时也要认真听课...”
觋夕摩早就出去做饭了，房间里就只剩师生二人。
觋夕莉大概猜到为什么弟弟对老师这么粘着了，认真做事的男人显得极有魅力，那么温柔...
“那老师就先离开了。”赤坂常明起身。
“啊？我送送老师。”觋夕莉一惊，连忙说道。
两人下楼，来到客厅。
觋夕摩已经做好了饭，正在往桌子上端。
他看见两人下来，开心地笑道：“老师和姐姐学完了吗？快坐下吃饭吧。”
“不了，老师还有事，就先走了。”赤坂常明婉拒道。龙之介应该在家里等他吃饭。
男孩瞬间僵硬在原地，愣愣地站在那儿，满腔热血和激情转瞬冷却。
觋夕莉不忍地劝说道：“老师，这是夕摩第一次做饭，多少吃一点吧...”
听见姐姐的话，觋夕摩眼睛有了一点亮光。
赤坂常明看向男孩期待的眼神，想到男孩忙了半天做饭，还给自己按摩捶背，不忍地说道：“那老师就吃一点，提前说好，老师不能吃多。”
觋夕摩猛的绽放了笑容，连忙开心地将赤坂常明迎到座位上。
赤坂常明刚落座，就听见门外传来大叫：“我回来了！！嗝儿！...”
紧接着喝得醉醺醺的觋礼次郎就踉踉跄跄地晃荡进客厅。
“啊，嗝儿...饭做好了啊..”觋礼次郎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坐在了赤坂常明的对面。
“嗝儿...赤坂老师也在啊，快吃饭啊...”觋礼次郎脸色潮红，鼻子更是醉成了明显的通红，他摇头晃脑地看着男人。
“谢谢...”赤坂常明眉心动了动，但还是礼貌地道谢。
男人拿起筷子，每道菜都尝了一点。有的菜有点烧焦了，有的菜盐放少了，有的菜酱油放多了...错的地方很多，但男孩竟然能每一道菜错的程度都刚刚好，所以并不是很影响整道菜的味道。
“以初学者的水准而言，味道不错，进步空间很大。”迎着男孩紧张的目光，赤坂常明客观评价道。
觋夕摩放松地笑了。
“这是什么狗屁味道？！！是做给猪吃的吗？！难吃死了！”觋礼次郎听到男人的话，突然发作，大声嚷道。
他看向觋夕摩，嘴里嫌弃鄙视声不断，好像将平生的怨气全部发泄出来。
赤坂常明握住了拳头，长呼了一口气，起身说道：“多谢款待，在下先告辞了。”
“夕摩，能送我一下吗？”
正在被觋礼次郎说的低着头的男孩猛的抬起头，脸上满是惊喜和讶然，好像从黑暗中看到了那唯一的一束救赎的光。
“好，好啊，老师，我送你。”
觋夕摩紧紧地跟在男人身后。
客厅里的觋礼次郎仍在对着先前觋夕摩坐的位置喋喋不休，似乎是在对男孩抱怨，又像是在和别人说话。
赤坂常明和男孩走到院子里。
赤坂常明不语，觋夕摩却是按耐不住了，他加快脚步走到男人前面，站的很近，仰起头和男人对视。
男孩笑了，笑得像是池中的波纹，从嘴角的小漩涡中漫了出来，荡漾到整个脸上。笑得红嘟嘟的脸上闪亮着光芒，带着耳朵都白里泛红。他双手背后，水灵灵的眼睛也满载喜悦的笑意。
“老师，我很开心，今天是我有生以来最最开心的一天，”男孩很是真诚地说道，“你知道为什么吗，老师？”
我不问你也会说啊...赤坂常明配合的轻轻歪了一下头，示意男孩继续说下去。
“因为老师你叫我的名字了，【夕摩】。”男孩着重强调了他的名字然后解释道，“我不知道老师为什么不喜欢我，但我真的好喜欢老师啊，喜欢到一和老师待在一起就觉得高兴...”
赤坂常明眉头一跳，不动声色地咽了口气，突然感觉到手脚冰凉。
他整理了一下措辞：“你还小，会对一些复杂的别的情绪产生错误认知。等你长大后，去见证更多人，去经历和感受更多的情感，能够剖析自己，那时候你才能真正知道什么是你想要的...”
觋夕摩乖巧地听完男人的话，也不继续刚才的话题，转过身子，望向天空：“如果我能早点遇到老师...如果老师是我的爸爸就好了...”
男孩说的很小声，但被赤坂常明听得一清二楚，男人默然无语。
黑色的蝙蝠站在院墙上，瞪着猩红的眼眸。
两人就这样在院子里安静地站了一会儿。
赤坂常明刚想离开，就听见屋内传来女声的尖叫：
“不，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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