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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杀人银簪


【叮,你已触发隐藏任务】

  【任务的名称:井中的陆覃】

  【案件相关记忆已解锁。】

  【一年前,学子陆覃在入太学的前一日被发现死在枯井中,大理寺草草结案,自称目击者的陈央央说曾经看到周慕琪对陆覃施暴,她说的是事实吗?还是为了报复周慕琪的说辞?是自杀还是他杀,凶手又是何人?请宿主厘清脉络,找出本案真凶,将其绳之以法!】

  【非强制性任务,不设生存倒计时。】

  【破获案情,可获得额外奖励,是否选择接受任务?】

  冯葭点了【是】。

  【主线任务:井中的陆覃,目前进度0%】

  陈央央埋下头,眼睛里是深深内疚:“可是我人微言轻,大理寺的人根本不信我,问我有没有旁的人证或者物证,我没有,顾院长便批评我,说我造谣,专给他惹是非,还通知了父亲将我领回去。”

  “父亲将我禁足,等我再回书院,陆覃的案子已经结了,定的就是自戕……”

  “兰昭姐姐,我真的很后悔,”陈央央身体有些颤抖,眼角的泪水慢慢流下来,“每次都被周慕琪她们欺负的时候,我就在想,陆覃一定也经历过这些……如果我当时再勇敢一些,再据理力争一些……是不是事情就不一样?”

  她的肩膀一耸一耸地,“可我也很庆幸,兰昭姐姐,如果没有遇到你,我可能和陆同学一样,要么被她们欺凌致死,草草以自戕收场,要么就已经在今日被逼得投湖自尽了……”

  冯葭看着陷入在自责泥沼中的女子,她的面庞青涩,到底还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叹了一口气,轻轻将手落在她的肩膀上:“央央,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真的吗?”陈央央眼睛里还带着晶莹的泪水,渴望道。

  “真的,你看偌大个顾家私塾,不也只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吗?”

  陈央央看着她,冯葭道:“若是陆覃被欺凌,一定持续有一段时间了,不可能没有人知道或者看到,可是,只有你一个人站出来了,所以,你并不胆小懦弱,相反,你比那些事不关己者都要勇敢。”

  在陆覃死后,父亲批评他多管闲事,先生则认为她挑拨事端,面对众人的孤立,她就像飘摇在海上的一叶小舟,有时候她也会想,自己错了嘛?和那些知道真相的人一起选择沉默才是对的吗?

  可是今日,终于有一个人,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她是对的,她是勇敢的,错的是那些人,陈央央只觉得自己飘摇的心终于坚定了。

  “谢谢你,兰昭姐姐!”

  冯葭笑了笑,“回去吧。”

  眼看着陈府的轿撵走入街角再看不见,松槐才上前一步:“你今日这么对周慕琪,不怕她以后报复?我猜她现在肯定在想着毒计,看怎么害你!”

  冯葭却淡然一笑,“你没看到她今日走下公堂时的表情,慌慌张张,一副害怕被人认出来的样子,就像陈央央说的,陆覃的死跟她脱不了关系,所以她这几日应该没功夫搭理我。”

  松槐还是不放心,“可是你在公堂上提了萧妃娘娘,对方可是贵妃,谢乾会不会责罚你?”

  “谢乾归顺太子,萧妃却是九皇子生母,两派早就势同水火,提与不提都无甚差别。”

  松槐点点头,冯葭道:“走吧,随我去看看那口井。”

  “井?”

  冯葭点头,目光沉沉:“那口陆覃坠下的井。”

  二人回到顾家私塾时天色已晚,其他学生都下学离开了,偶有几个勤奋的还在教室里苦读,九连廊很长,从南门一直蜿蜒到北门,越至北门树木越发葱郁,环境也越发隐幽,那口井就在西南侧,大概是鲜有人来,青砖路上遍布青苔,杂草生得有半人高。

  冯葭走过去,扶着井边往下看,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

  按照陈央央所言,那个叫陆覃的女学生就是从这里坠下去的,只可惜事情已经过去一年之久,所有的线索和痕迹早就已经被经年的雨水冲刷了个彻底。

  冯葭绕着井走了两圈,又量了井口的尺寸,对着松槐道:“我下去一趟。”

  松槐震惊不已:“你下去?这井一看就荒废多年,还不知道有什么呢!不可!”顿了下,已经掀开裙角:“我替你走一趟!”

  冯葭摇头:“不必,我亲自下去,你在这里等我就好。”

  前世她还是大理寺少丞时,为了寻求真相,悬崖峭壁,深井急流,没有她去不得的地方,区区一口矮井罢了,又有何难?

  她低头,将略显累赘的裙角绑在腰上,而后翻身下井,她两足稳稳地卡在井壁上,将火折子的一头含在嘴里,井壁与外头一样,生长着潮湿稠密的苔藓,因为太滑,所以冯葭下得很慢,每一寸地方都仔细看过,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越往下,里头越散发着一股腐臭,悉悉索索的声音从井底传来,应该是井底的生活的爬虫之类的东西被惊扰逃窜的声音,一直到井底,都没有任何发现。

  冯葭正要上去,眼睛却被什么吸引住了,火折子照亮前方的方寸之地,井底边缘的苔藓里似乎卡着什么东西,她伸出手,刨出来,是一枚小小的金珠耳环。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松槐见她上来,不由问道。

  冯葭将手心里那枚耳环摊出来给她看,松槐不解:“这是什么?井底发现的?难道是陆覃的遗物?”

  “不可能。”

  松槐不知其因。

  冯葭将那枚耳环包在手帕,放进袖中,慢慢往出去的方向走,边道:“你忘了陈央央说的,陆覃家贫,怎么可能带得起如此贵重的金珠耳环?况且,就算她爱美,有钱买首饰,这只耳环也绝不可能是她的。”

  “为什么?”

  “这只耳环的工艺和造型,让我想到一个地方,就是京城里最出名的首饰铺子,五源银楼。那里的首饰只供给达官显贵,且每一个都是定制品,陆覃纵然是有钱也买不到。”冯葭轻轻叹了一口气,“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要想弄清楚这东西是死者的还是凶犯的,还得去五源银楼走一趟!”

  二人正说着,忽然从身后急匆匆跑出来一个人,那人抱着一堆书很是慌张的样子,肩膀撞在冯葭身上,直将她身体撞歪了。

  “姑娘,你没事吧?”松槐护着冯葭。

  冯葭下意识摸向袖子,还好,耳环还在,这才抬头望了一眼。

  撞她的人是个十分高挑的女子,长发挽了最简单的发髻,一张桃花似水的脸撇了她一眼,没有说半个字,而后匆匆离开。

  “什么人呐,撞了人就走!”松槐义愤填膺,正要上去理论,却忽然看到地上落了东西。

  是本书。

  “应该是刚刚那个女学生掉的!”松槐道,弯腰捡起来,手碰到书皮的那一刻,却不由一怔。

  冯葭觉察出她的异样,接过那本书,翻开,只见书本的缝隙里藏着一根钗子。

  钗子的造型是十分古朴的梨花图案,市面上随处可见,然而这柄银钗的不同之处在于,它的尖端被磨得十分锋利,锋利到用手指轻轻一滑,就能滑出一道锋利的伤口。

  这只银簪,是用来杀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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