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他们更加般配
典当行和拍卖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艺术品流通的两个渠道，只不过一个世俗一个高端，面向的群体也截然不同。
季飞宇介绍的是一个美术馆的馆长，家里世代经营美术馆，在这个行业内举重若轻。
美术馆内的接待室里，周晏看着对面浅笑嫣然的女人，心里莫名地生出几分抗拒。
“周先生怎么会想到要经营拍卖行？”陆梵羽端起咖啡杯闻了闻。
“我手里攒了一些东西，想找个可靠的渠道销出去。”周晏淡然道。
“如果这样的话其实不必这么麻烦，我可以给周先生介绍可靠的拍卖行。”陆梵羽微笑道“毕竟为了卖东西专门开拍卖行会不会太麻烦？”
“我这个人比较吝啬，舍不得出佣金。”周晏勾着一边唇角，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他意有所指。
陆梵羽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身子向后靠在沙发背上，两手虚虚地握在一起，姿态懒散又随意，隐约透出一股轻蔑。
“只要办了营业执照就能开典当行，但拍卖行却没有这么简单，不是有钱就能开的。”
钱权缺一不可，少了其中任何一样都不可能把公司开好。
而且典当行只需要找几个凶巴巴的地痞流氓坐镇，再雇上一个会计，一个鉴定师就行。
但拍卖行需要的却是从鉴定到保管和出售的一系列流程，每个流程都需要专人负责，经营的难度也升了好几倍。
周晏将放在身后的盒子放到桌面上，刚才陆梵羽已经看了好几遍，显然很在意。
“这是徐北的策马图，一个客户送过来的，我店里的人看不出真假，想请陆馆长帮忙掌掌眼。”
陆梵羽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立刻从随身茶几下面的盒子里拿出手套，小心翼翼地将画作展开，屏住呼吸仔细检查。
“我需要更精密的检查。”陆梵羽严肃道。
周晏耸了耸肩，让她自己安排。
陆梵羽的表情缓和下来，这种有价无市的东西都能随随便便拿出来，周晏手中肯定还有更多更罕见的作品。
“周先生出手阔绰，家里应该也有喜欢古董的人吧？”
“我店里生意不错，这样的东西我手上还有几件。”周晏说“我也可以自己找客人私下交易，但这样一来我的安全就没办法保证了。”
陆梵羽了然一笑，“这倒也是。”
去检验的工作人员很快就回来了，表情有些激动。“馆长，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至少价值三千万。
陆梵羽伸出手“周先生在办手续的时候遇到任何困难都可以找我。”
正所谓礼尚往来，对方已经给出了这么良好的条件，周晏自然投桃报李，将盒子推向陆梵羽。
“我那里不适合存放这种古董，不然馆长暂时替我收着吧？”
陆梵羽高兴得眼睛都笑弯了，喜不自胜地让工作人员赶紧把画收起来，装模作样地问“我签一个保管书吧？”
“会不会太麻烦了？”周晏笑道。
“不会不会，怎么会呢。”陆梵羽很快就签了字，把薄薄的一张纸递给周晏。
周晏看都不看就把纸叠起来塞进口袋，陆梵羽诧异道“周先生不看看内容吗？”
“我相信馆长不会昧着良心私吞我的东西。”
周晏的话说得刚刚起了这个心思的陆梵羽有些尴尬，随即笑道“周先生还真是直爽。”
在陆梵羽的帮助下，拍卖行很快准备就绪，为了感谢陆梵羽这段时间以来的忙碌，周晏特地定了家很有名的西餐厅。
在门口确认预订的时候，周晏漫不经心地回头看了一眼，整个人都僵住了。
男人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下来的人居然是谢知安！
两人有说有笑地往这边走，服务员恰好提醒周晏“先生，请跟我来。”
一瞬间周晏想要冲过去质问谢知安为什么和别人出来吃饭，却又想起来自己今天也约了人。
动作僵硬地跟随服务员来到自己的桌旁，他扭头看了一眼，谢知安在斜对面坐下，隔着几桌，如果不留心，其实不一定会注意到。
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往谢知安那边飘，明明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但就是让人不爽。
陆梵羽很快就来了，喜笑颜开地在周晏对面落座，却发现他的目光总是似有若无地落在自己斜后方。
顺着周晏的目光看去，陆梵羽恍然道“你认识他们俩中的谁？”
“你认识他们？”
“当然，整个宁城谁不认识他们啊。”陆梵羽抖开餐巾铺在腿上，喝了一口餐前酒，慢条斯理地开始了自己的解说。
“女的是谢知安，南光集团的董事长，孟家的人，回来一年多已经手握孟家两套大宅，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她很有可能成为孟家这一代的掌门人。”
“男的是殷程远，中法混血，听说他爸是法国的贵族，不过早年父母离婚，一直跟他妈妈住在国内。”
介绍完两人的身份背景，陆梵羽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周晏这个眼神可不像看热闹的样子。
“你跟他们两个中的谁有关系？”
周晏收回短暂落在陆梵羽身上的眼神，端起酒杯说“我看起来像和谁有关系？”
“不好说。”陆梵羽转了转酒杯，“他们俩对外都没有正在交往的另一半，性取向还是个迷，我觉得任何可能都不稀奇。”
“不过看他们这个样子，说不定在谈恋爱。”陆梵羽随意道。
周晏紧紧捏着酒杯，目光暗沉，“是吗？”
在别人看来他们应该更加般配吧？
陆梵羽说“他们这种人根本就不可能随便结婚，就算和普通人谈恋爱也大概率走不到结婚这步。”
说到这里，陆梵羽自嘲道“我们这样的人在他们眼里就是普通人，当朋友可以，合作也行，但进入他们的家庭想都别想！”
“你好像有经验？”周晏说。
陆梵羽愣了一下，笑道“你套我话！”
周晏收回目光，淡淡道“你不会觉得不甘心吗？”
“不甘心又能怎么样？”陆梵羽摇头道“我得替家里管着美术馆，不可能辞职做全职太太。”
“你很喜欢你的工作。”
“当然，我喜欢画画，也喜欢看着那些艺术品从我手里找到更合适的收藏家。”
“我还是头一次看见有人能把爱钱说得这么与众不同。”周晏咋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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