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蜕变的代价

伊恩小队回到临时驻扎地，向阿尔萨、埃尔维斯等人汇报了情况，而等了许久，却不见希瑟小队的踪影。

  商议过后，决定由伊恩小队先行出发，主力全军开拔。

  山麓上，希瑟小队仅剩的二十骑已经无路可逃，四周的坡地、小树丛都是西斯斥候，他们被完全包围了。

  二十骑月光堡斥候摆出圆阵，以弩箭交替制敌，近两百骑西斯斥候发起了围剿，随着西斯骑兵的围拢，逃肯定是逃不掉了，一名雄鹰领出身的老兵果断接过指挥权，他下令停马摆出圆阵，打算先以弩箭消耗敌人，待弩箭射尽，再集中队形以锥形阵向东突围。

  骑在马上的老兵大口喘着粗气，后背左肩处有一道血口流着血，他先前为了救援被一名被敌骑缠住的新兵，上前顶着侧面杀来的另一骑，砍翻了正在纠缠新兵的那名西斯骑兵，他凭借经验躲过了致命的一刀，但后背还是被砍了一刀。

  新兵成功脱险，逃窜途中，他看着老兵背上的伤口，一阵自责的情绪涌上心头。

  一位年长的骑兵靠近拍了拍新兵的肩膀，以示安慰，没有人开口说话，因为在这战场之上，有许多事情比悲伤更加悲伤。

  如今被彻底围困，老兵看着身边的同伴，心中叹息：“都是些优秀的年轻人啊。”

  随即，他眼神变得坚定，望着四周的高西斯斥候，他扔掉手中的手弩，怒吼一声：“奋战到死！”

  满身血汗的二十骑持刀冲锋，老兵冲在最前，数支弩箭钉到他的身上，他死死扯着战马的缰绳才没有倒下，战马似乎感应到了主人的状况，发狂似的向前冲，老兵死在了马背上，直到冲到敌人面前时才因为脱力掉下战马。

  西斯人的阵形也朝着东边压缩了过来，又有几名月光堡斥候被砍倒，这时东边山坡上传来密集的踏地声。

  密密麻麻的骑兵从山坡顶上冒头，随即冲了下来，一百骑一马当先，他们的速度远超其他骑兵，片刻便冲到了西斯斥候近前，身上的铠甲纹路闪烁，上百股斗气汇聚在一起，宛如一座山岳压顶而来。

  “锵！”

  那一百骑急速穿过西斯斥候的队列，冒着红光的骑士剑斩过身体，将西斯斥候分成了两段，尽管西斯斥候已经在第一时间便开始逃离，但已经逃不过那百骑的追击。

  这是单方面的屠杀！这是一支全员装备了附魔装备的骑士队伍！

  但斥候们已经没有机会将这个信息传达出去了，因为他们都死了。

  当密密麻麻的骑士和骑兵穿过希瑟的身边，他被这场面所震撼，同时心中有一股说不清的自豪和欣慰，然而当他逆流而上，见到了自己的小队成员，只剩那孤零零的十几个人，他心中五味杂陈，他不敢面对他们和死去的人，他也不敢去见哈迪斯、埃尔维斯他们，有一瞬间，他甚至想过就此逃离此地，从此隐姓埋名，做个流浪骑士的想法。

  ……

  快速打扫战场后，全军转向往北急行军，每个人都在各司其职，没有人有多余的时间去悲伤，跟在队伍中的希瑟回到了斥候小队，他想象中的质问和怒骂没有出现，就连一句疏离的话都没有听见，整支小队沉默的行进着，最终希瑟忍不住打破了这种气氛。

  “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他们。”

  “我不该…不该如此冒进…不该…”希瑟的声音渐渐细小。

  他们没想过希瑟会说这些话，因为他们没有怪过谁，因为战场上，没有比死亡还寻常的事情了，上了战场，便是生死有命，谁又会去怪别人呢。

  那名被老兵救下的新兵开口道：“队长，这是战争啊，我们早就做好了战死的准备了，就算我们不去，那些敌人依旧存在，就算不是我们遇到他们，那也就是其他同胞遇到，就算他们不是死在了这里，或许会死在其他什么地方，这是我们的使命不是吗？况且，我们以三十三条命换了西斯人两百多条命，如此辉煌的胜利，我们该骄傲，不是吗？”

  希瑟被说的哑口无言，他只是默默的来到了小队的最前方而已。

  没有人是天生的将领，并不是所有人都是伊恩那样的“将军圣体”，但人总会蜕变，只是代价不同而已，就像此刻，新兵变成了老兵，从未真正思考过如何带领骑兵的骑士下定了某个决心

  正如哈迪斯想的，他不介意给每个人一次机会，既然这些人是他所看重的，那机会给到了，能否抓住，各凭本事，他不希望未来有人来跟他说，当初要是选他，他也不会是现在这样，他肯定比谁做的更好的话。

  就如这次事件，若是希瑟来找他申请卸任，哈迪斯会直接同意，以后领地的其他骑士在军中大放异彩，身居高位，那他就不能再说没给他机会了，如果他没来，接下来便是他的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下一次还是因为指挥问题导致如此大的伤亡，那他会被强制免去军队的指挥权，没有一个领地能够承受这样的试错成本，他这一生也基本上告别这一条路了，或许那样他会成为骑士团的一员，或是战场上的刺客，总之会成为一个单打独斗的骑士。

  伐利亚郡东南部，鲁亚城。

  这是伐利亚郡为数不多的平原城市，这里在复国军和西斯帝国之间几度易手，导致原本数万人的城市变成了一座只有数千人的枯城。

  奥伦帝国第一军团的步兵兵团驻扎在这里，先前在南边大战过后的骑兵兵团在今天一早撤回到这里。

  一天后，从卡利德郡（原沃伦王国卡里的公爵领，西斯帝国占领后改为卡利德郡）北上的两万西斯大军兵临城下。

  与月光堡“远征军”遭遇的斥候便是这支大军所属，这支大军的统帅是西斯帝国锡兰公爵，以武力着称的锡兰公爵与南方的博纳维公爵被称为“帝国双翼”，曾作为北征沃伦的主要统帅之一，是名副其实的帝国“名将”。

  ————————————

  本章完。

  感谢：秋茶烟雨，送出的花。

  感谢：大兴的小黑魔仙莉莉、风华绝代的小五、大唐——源哥、李本李逍遥，送出的用爱发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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