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团宠娇气包是修真界白月光29
轰——清雪洞的洞口被一堵石头狠狠封闭。
几乎是一瞬间,无尽的魔息宛若滔天巨浪一般席卷了整个空间,冰冷的危险在一点点蔓延。
只身驻足洞口的青年闭着眼神情隐忍,唇瓣紧抿着压成一条直线,若有第二人在场,定能看清他周身萦绕的黑雾明显是魔才有的。
无上剑宗的师祖、剑仙,竟有如此心魔。
此事若是传出去,怕是全天下都会为之掀起腥风血雨。
所以楚无舟不愿时奚看到自己这副模样,他在他面前一直都保持着体面,从前是,现在也是。
至于以后……
他心口起伏,慢慢睁开了眼,原本浅色的瞳眸一点点染上了深紫的颜色,有一瞬间折射出一种恰似夜偏鸿般的冰冷。
“何必再忍?”
突然,他心底的魔音循循诱导般开口:“既然喜欢,那就去争去抢,抢回来关在屋中便好了,也不必再怕他会出去沾花惹草。”
“忍了这么久,你不累我都替你累,你看看别人是怎么做的?你弟弟,还有夜偏鸿,他们是怎么做的?他们懂得争抢,总会得偿所愿,你呢?”
“细水长流有什么用?他不喜欢你,不会喜欢你,永远不会喜欢你。”
“你不争,你什么都得不到。”
“别忍了,听我的,现在就离开清雪洞,带着他到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许则令。”
冷不丁一下。
“——我知道你想的。”
随着这句话音落地,楚无舟眼前一点点浮现了许多宛若玻璃般的墙面。
他似是恍惚了,失神地看着,看着这墙面上密密麻麻不留缝隙的时奚二字。
这是他倾注了九百六十年的思念。
整整九百六十年。
他都快忘了自己原本的名字了。
“去吧,去吧,现在就去,带走他,忍了那么多年,我知道的,你忍不下……”
“不。”
楚无舟陡然轻轻发声。
他衣袖轻颤一下,接着伸手,一道冰蓝的术法从他手中飞了出去,利落地将面前无数个幻境一一打碎。
他后退两步,靠到了墙边,唇边溢出一点鲜血,眸色却依然清润,亦如嗓音,“不。”
“一辈子我都忍过来了。”
“再差也不过是他再弃我一次,我可以难过一点,但小奚不可以。”
他怎么可能违背小奚的意愿,强行带他走呢?
楚无舟轻轻垂眼。
他用手指擦去自己唇边的鲜血,压下心中的心魔,嗓音前所未有的冷静,“别再做无用功了。”
空气寂静了一瞬。
接着,心魔骤然怒道:“我是为何而生?我是为何而出现?许则令!我本就代表你最无所顾忌的那一面,我想要他,我想要他!”
“去找他,带他走,关住他,让这些令人厌恶的人全部消失,杀了夜偏鸿,杀了重不裕,杀了这些让我嫉妒的人,你听到没有!”
楚无舟呼吸短促地喘了两口气,伸手撑着墙面,骤然紧闭上眼。
无论心中那道心魔如何发声,他始终不应、不理、不听。
心魔是他,却又不是他。
他必须保持清醒。
渐渐的,心魔骂累了,沉默地不再出声。
它不清楚自己何时才能说服楚无舟。
堕魔又何妨?顺应心声又何妨?
它不理解楚无舟。
这些本都是没有意义的坚持。
只有得到那人,一切才有意义,不是吗?
许久,许久。
清雪洞开,楚无舟神情疲惫地走进月光里。
他看向半空。
天已经黑了。
飞雪消失,灵犀峰的原貌从一片白茫茫中露了出来。
四周静得一片死寂,仿佛他初来此界那天。
他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融入这个世界的?楚无舟恍惚一下,竟已经记不太清了。
只记得,小奚突然就不见了。
许意朝也找不到他。
世界变得陌生,所有人都变了,只有他和许意朝还活在那个过去的世界。
看着月色,楚无舟突然很想见到时奚。
此刻,很想很想。
他抬手,指骨拭去眼尾,抬步向时奚所在的寝殿走去。
-
彼时,时奚正在屋中和夜偏鸿大眼瞪小眼。
白天练剑的时候他没料到主角会突然离开,还不许自己跟着,一时感到颇为莫名其妙。
但也没太纠结,时奚就自己回寝殿了,闲来无事直接睡了一个下午,谁知道一睁眼就看到夜偏鸿坐在自己床边。
天黑了,屋中烛火还没点亮,只有稀薄的月光从窗纸上穿透进来,落在夜偏鸿锋利的侧脸上。
跟见鬼一样,时奚被吓得好一通发脾气,连打带踢的,而夜偏鸿似乎是自知理亏,只是受着,一句反驳的话都没说。
等时奚好不容易发完娇纵脾气了,夜偏鸿这才幽幽来了一句:“凡间的妾都是受宠的,我呢?”
劝你别太代入妾室这个身份了!
时奚恼得用脑袋去撞夜偏鸿,夜偏鸿却反将他按在了怀中,等时奚好不容易挣扎开,抬眼看他的时候,就毫无征兆地被夜偏鸿俯身亲了一口。
一直气到现在,时奚都一句话不愿意跟夜偏鸿说。
他轻哼,腮颊鼓起,伸手用灵力将门打开,只字未言,却很明显是在赶客。
夜偏鸿叹气。
他起身将门关上,然后转身,从袖中取出两个散发着荧荧光芒的石头,放在时奚面前。
“这二者,你最喜欢哪种光?”
两颗石头分别散发着淡紫色和淡蓝色的光,时奚原本不带搭理夜偏鸿的,闻言却是不受控制地扫了一眼。
他喜欢淡蓝色。
但他不说。
谁要宠妾室呀。
哼。
夜偏鸿垂眸注意着时奚的表情,取走了蓝光石头,“好,这颗。”
时奚顿时呛声,“我喜欢紫色这块。”
“那你留下紫色的。”夜偏鸿散漫地笑着,“蓝色的我要取走,这是我们成亲宴上的装饰物。”
时奚憋了一下,“就一颗?”
“自然不是,有一座山。”夜偏鸿上下抛着手中的蓝光石头,轻笑道,“到时我命他们多挖一些。”
“那我两个都要。”时奚是连吃带拿。
夜偏鸿垂着眸子看了他一会儿,方才将蓝光石头摆到他面前,“那原谅我?”
时奚看都不看他,将两块石头揽到自己面前,“不行,你太讨人厌了。”
“楚无舟就不讨厌了?”
门口,楚无舟的脚步一顿。
他怔了一下,一时没忍住屏住呼吸,连嫉妒这道声音的本能都忘了,甚至无视了心魔发出来的嗤笑,只静静聆听里面可能会有的回答。
“你老提他做什么?是不是全天下的妾室都看正头道侣不顺眼?”
夜偏鸿支在桌面的手一顿,回头看了眼门口。
“有人。”
时奚拧着眉,也看向门口。
“……”
月光之下,楚无舟站在门前,落下的颀长影子在门上映出一道轮廓。
他垂着眼,轻轻喊:“小奚,是我。”
主角?
这么久终于舍得肯从清雪洞出来了啊。
时奚看了夜偏鸿一眼,琢磨一下道:“师父,进吧。”
话音落地,门便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屋外的月光倾洒进来。
楚无舟一袭白衣,面容清俊尔雅,丝毫令人意想不到他白日里曾险些失控过。
他清润的目光先是落定在时奚身上,而后才去看另一位不速之客。
两人有一百多年没见过了。
一百多年本身就很长,长到再熟悉的人这么久没见都能忘记相貌,加上面前的楚无舟和凡间的楚无舟长相不一致,所以夜偏鸿自认自己当时没认出来还是挺正常的。
若认出来了,他绝对会直接给楚无舟一剑。
不至于自己现在沦落成一个妾室。
想到这里,夜偏鸿深紫色的眼眸中浮现了一丝丝的冰冷,偏生他面上还掀着唇,散漫而蕴藏讥讽地说:“贸然登门造访,失敬。”
楚无舟静了片刻,没有回应,只是去看时奚,“小奚,他为何在这?”
时奚在思考该怎么挣炮灰值。
如果现在是在凡间,他可以直接利用主角的感情,但是现在是在修真界,主角好像没有凡间的记忆,又疑似有个旧爱,那这招就行不通了。
不如,直接说他和魔界私通了?
修真界不都讨厌魔嘛,嫉恶如仇,若是叫清正高洁的剑仙得知自己的徒弟竟暗中和魔有所勾结,就算再包容的性子,也定然会审判他。
想到这里,时奚脑中已经有了个清晰的计划了。
他抬起眼睛看着楚无舟,雪白的面容映了一点烛火的明光。
时奚漂亮的桃花眼无畏地弯起,好像在笑,又好像是在恶劣地挑衅正派,“师父,不瞒你说,我……”
“我们要成婚了。”
时奚一卡壳。
他倏然去看夜偏鸿,只见夜偏鸿接过这话后,懒懒散散地笑了一下:“我找他商量婚宴细节,啊,楚剑仙,我以后该如何称呼你呢?”
“我倒是宽容,可以与你一笑泯恩仇,就是不知道楚剑仙有没有那个海量了。”
楚无舟缓缓看向夜偏鸿,像是一下被什么定在原地。
所有的声音都很清晰,他却一个字都听不清,世界好像被一片清雪所覆盖,冰冷得思绪都僵了僵。
心魔亦在扰乱他的思路:“杀了夜偏鸿。”
“杀了他,他故意的。”
“我早说了,你不争有的是人见缝插针,许则令!杀了他!”
闭嘴。
他在心底说。
心魔怒道:“不如把身体交给我,我来动手,我来杀。”
【叮!炮灰值+5!】
【叮!炮灰值+5!天呐 95 了奚宝宝!就差一点点,乘胜追击!】
时奚直接愣住了。
他陡然看向楚无舟,楚无舟喉结干涩地滚动了一下,顺着时奚的视线,一点一点地看着他。
时奚好像从楚无舟眼中看到了翻涌的紫色。
这种紫色是魔的象征。
他只在夜偏鸿眼中看到过。
不会吧……时奚有些迷茫地晃了下神,再看去时,发现楚无舟的眸色还是清浅的淡灰色,刚刚那抹紫仿佛是错觉。
肯定是错觉。
剧情里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主角入过魔。
他的修仙之途顺畅得也根本没有入魔的契机。
那炮灰值是哪里来的呢?
正当时奚陷入了深深的困惑时,耳边传来了楚无舟的问话,“小奚,成婚?”
细听,婚这个字的尾音还有些轻颤。
时奚自然没听出来,他勉强回神,嗯了一声,“是啊师父,我跟他成婚,你不会歧视自己的徒婿是魔吧?”
心魔:“杀。”
心魔:“我看不起你。”
心魔:“许则令。”
楚无舟沉默片刻,问:“什么时候的事?”
他真的没有凡间记忆么?
夜偏鸿眯眼。
纵然面前人表现得错愕,可夜偏鸿依然不信楚无舟没有凡间记忆。
若非如此,楚无舟凭什么会突然出关,又突然收时奚当徒弟?
他敛了唇边的讥讽的笑,去看时奚,时奚谁都没看,只是摆弄着桌上的发光石头,“前几天呀,师父,祝福我吧。”
楚无舟没说话。
夜偏鸿突然道:“楚剑仙,你不是也有喜欢的人么?应该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吧,就如同我和小奚。”
楚无舟怔了许久。
他看向时奚,见时奚并不意外地支着脸颊看自己,这才轻垂眼睫,“谁与你说的我有喜欢的人?”
“无人与我说,我自己看到的。”
夜偏鸿散漫道:“两百余年前,我率魔兵攻上无上剑宗那日,你所在的地方,墙上密密麻麻都是一个人的名字。”
“楚剑仙,你不会要否认吧?”
“还是说……”夜偏鸿话音一停,唇边掀起一点冰冷的笑,紫眸深深地注视着楚无舟说,“楚剑仙莫非是移情别恋了?”
“……”
心魔突然喊:“许则令。”
“其实你优势挺大的,你和他有更深的牵扯,你们在另一个世界就认识了。”
“你为什么不承认呢?”
“告诉他,告诉他你是谁,告诉他你在这个世界所发生的一切,告诉他,你是许则令。”
“坦诚布公的谈,相信我,他会依赖你的。”
“一个人在陌生环境,会凭本能亲近自己更熟悉的人。”
“用师父这个身份从头开始相处,是你做过最愚蠢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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