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她爹害羞了


第12章  她爹害羞了

书房,

两名一身黑衣的暗卫单膝跪在姜寂臣面前,

一名是他派出去处理账册的暗卫,

一名则是跟踪姜安前往驿站放火的姜四。

书房内灯火通明,暖色的烛火跳动映照着商王晦暗不明的俊脸,

“王爷,奴婢有事禀报。”

书房的门被敲响,一夜未眠的姜寂臣揉揉眉心,一心只想回主院把酣睡的团子弄醒,

他声音低沉,透着冷,“进。”

酿酿一进书房就痛快的和两名暗卫跪成一排行礼,“奴婢参见王爷。”

姜寂臣扫了一眼他们仨,指尖有规律的扣动桌案,

咚咚的声响在寂静中和着跪地三人的心跳,让见惯了生死的暗卫心惊胆战,

某王爷很无奈,“谁先说…”

酿酿率先开口,

毕竟她还要回去给小姐守夜,

虽说正言在守着,可他终归是侍卫,若是小姐踢了被子,着了凉…

“奴婢和正言、正律擅自带着小姐出府,还请王爷责罚!”

女子暗哑的声音不是很好听,语调却明显轻松很多,

姜寂臣垂着眼睑,看都没看她,只有眉头跳了跳,

她擅自?

虽然已经有暗卫向自己禀告过,但再听一次姜寂臣还是会有种心梗的感觉,

三岁的小娃娃,大半夜带着侍女、侍卫潜入驿站殴打朝廷官员,

这要是放在其他人家,是要记入家族史册的程度吧!

他呼出一口浊气,语气淡然,并没有生气和责怪,“行了,就别替那个小混球遮掩了,”

没有她的话,曾经身为暗卫和王爷亲信的三人,哪个敢擅自做主…

“你和正言、正律都是姜安的人,万事听她的就好,”

“不过…在外面做了什么还是要向今夜一般告知本王!”

省得他擦屁股都擦不及时…

酿酿:“是,奴婢明白。”

之后,酿酿又将在屋顶看到许右侍郎屋中有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并且密谋有关军饷账册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交代清楚的酿酿行了一礼转身离开书房,

姜寂臣坐在上首,视线移动到冷脸跪着的姜四身上,

该你交代了…

姜四遮面,露出来的眼睛如同深渊,没有任何情绪变化,平静的声线好像在讲述今天晚饭吃了什么,

“属下见小姐离府擅自跟踪,”

“在小姐离开驿站之后,潜入驿站捅了许右侍郎一刀,将账册打翻,放火烧了驿站马厩和库房,”

角落里跪着的小暗卫(弱小可怜且无助):你干的都是我的活啊!!

姜四进入驿站是为了给姜安擦掉痕迹,

在发现她做的非常干净时,顺手把另一名暗卫应该做的活给干了,

甚至锦上添花的给了许右侍郎一刀,做的更加逼真…

小暗卫:要不怎么说是前辈呢!

驿站夜半潜入贼匪,行刺朝廷四品官员并且毁坏军饷账册,意图放火烧毁驿站,

身为边防大将的姜寂臣有权利参与调查此次事件…

至于受伤的右侍郎,身为要职却看守不利,伤好之后自然要接受朝廷的责罚,

姜寂臣:“做的不错…”

他眉眼淡淡扫了一眼好似天生没有表情的姜四,语气转了个弯,“不准再嚯嚯本王的公孙树!”

“出去吧。”

别以为他不知道姜四蹲在树上晃掉叶子给团子看这件事!

姜四:“…是,属下领命。”

蹲在边边的小暗卫注意到主子和姜四的交谈结束,接下来就该自己发言了,

他人生第一次神游天外,

自己领了任务出去,然后怎么会事来着,

哦,

啥都没干,就看着一波又一波的人借着黑夜进出驿站…

顶着主子的视线,小暗卫衣袍下的腿都在抖,

天杀的,他第一次独立出任务,怎么就遇上这些事啊!

“回主子,魅…酿酿所说的男人,属下在驿站后门也发现了,”

“十三正在跟踪。”

天将明,一夜未合眼的姜寂臣只是挥挥手让小暗卫下去,

“去主院一趟,卯时将小姐叫醒,”

“…是,主子。”

哼,他忙了一夜,罪魁祸首倒是睡着他的床舒舒服服,

都给本王起来干活!

卯时一刻,

姜小团子被酿酿从被子里抱出来,温热的帕子轻轻擦在脸上,

被地龙烘得四肢暖洋洋的姜安像是块饼子,放哪儿就在哪里摊成一坨…

洗好脸,穿好衣服,这块饼子就被酿酿送到了王爷的手上。

镇国王府门口的马车上,姜安打着哈欠幽怨望向马车里雍容华贵的便宜爹,

这么早叫我起床,你最好有事…

姜寂臣今日穿着一件圆领袍,外面罩着一件狐裘,藏蓝色的布料上没有过多的绣样,腰间的腰封箍着劲瘦腰身,腰封和护臂上都镶着虎兽的金属片,

姜安坐在马车的软垫上,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声音带着未曾睡醒的茫然,

“爹,我们要去哪里啊…”

“我还木有吃饭…”

“好饿…”

“好困…”

好想一边睡觉一边吃饭…

她嘟嘟囔囔半晌,她爹还是在看手上的书册,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姜安掀起她爹的狐裘,在姜寂臣薄凉的眸光下蛄蛹着糊在他的腿边,

这绝对不是她姜安想睡懒觉,肯定是这个小孩还在长身体!

看着这个丝毫不知道自己闯祸的小娃娃,姜寂臣没忍住戳戳她肉乎乎的脸,

“没睡醒…”

“可是半夜闹得太欢,”

“怎么样,玩的尽兴不?”

她爹语气森森然,

姜安一个冷颤,瞌睡虫都冷跑了,

她瞅了一眼神色一如往常的她爹,小手揪着狐裘上的毛毛,

“我可素牺牲了睡觉时间去给爹出气的,”

“小孩子睡不够觉可是会长不高的,”

“我肿么善良,你不能生气…”

“不能罚我!”

三岁的小娃娃说的那是义正言辞,差点就连她自己都信了…

虽然知道是姜安胡诌的,姜寂臣还是软了语气,

“本王没说罚你…”

……

“主子,”

姜寂臣:“说。”

隔着马车车门和厚重的帘子,观砚从窗那里掀起一个小缝递过一张薄薄的纸,

“驿站传来暗报,乾员外郎向京城传信,没走官府的传信吏,找了崇关的镖师…”

马车里,姜寂臣把犯困的团子护在狐裘之下,脚上勾着炭火近了些,

他从马车上的小窗接过那张暗报,看过之后扔在炭火中,

昨夜驿站大火之后许右侍郎被贼人打伤昏迷,账册到了乾员外郎手中,顺理成章的被这位户部的小官发现了其中的问题。

乾员外郎在二皇子麾下,许右侍郎连同新的钱粮史是丞相的人,

京都那边又要有好戏看了,

姜寂臣眼中划过不屑的嘲弄,

“观砚,到了街上买些干净的吃食…”

“是,王爷。”

嘴硬的某位镇国王绝不承认自己有点后悔大早上折腾这个小娃娃了。

马车晃晃悠悠的走,车轮压在路上发出吱呀声,被护在狐裘下的姜安砸吧着嘴睡得很香,

睡梦中团子好像听到了远处街边叫卖的吆喝声,可马车经过时却又悄无声息,

马车外,带着镇国王府标志的马车行驶而过,街两边的小贩同一时间默契的住了嘴,就连行人都放轻了脚步声,

他们眼中有畏惧也有崇敬…

蒸笼上刚出笼的包子白白嫩嫩、热气腾腾,香气顺着缝隙钻进马车,像是小手一样勾着姜安,

只见团子眼睛咻的一下睁开,渴望的抽动鼻子几下,琉璃一样的眼睛盯上她爹,

“包砸!”

姜寂臣散漫的掀着眼皮,单手撑额头,

他嘴角含笑,屈指弹了弹团子的脑门,“昨夜爬墙出府的,不准吃包子!”

同时马车外响起观砚的声音,“王爷,吃食买回来了,”

“是裕富楼的…”

姜安:!

她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张着两只手糊在她嘴硬心软的爹身上,

语气黏黏糊糊,“蟹蟹爹~”

“爹最好了,爹是全天下最好的爹!”

姜寂臣大手覆在团子那双星子一样璀璨的眼睛上,语气有些急,“给本王住嘴!”

他矜贵的将黏在身上的团子撕下来,表情有些不自然,

“吃你的东西去…”

姜安抱着大大的食盒,笑得狗狗祟祟,她爹这是不是害羞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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