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我算什么
室内开着灯，静悄悄一片。
沙发上放着男士外套，卧室的门半掩着，里面隐约传来说话声。
盛雨萌走过去，伸手推开房门，里头的声音也变得清晰。
“新哥，你工作那边都安排好了吗？”
“嗯。”
“新哥，我没给爸妈说我们回去的事情，我打算给他们一个惊喜。尤其是妈妈，她老念叨你呢，要是忽然看见你回去了，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韩露坐在床沿，两条腿晃荡着。
卓新就蹲在不远处，正在收拾着行李箱。
韩露叽叽喳喳的说着话，卓新不时应上一两句。气氛本来很好的，但是因为盛雨萌的忽然到来，韩露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愣了一秒，猛地站起身，显得有点慌乱，“盛小姐？”
卓新的背影也僵了一下，随即他转身，对上了盛雨萌的视线。
“……”
室内的气氛微凝，三个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盛雨萌和卓新对视着，韩露站在两人中间，左看看，右看看。
半晌后韩露开口道：“盛小姐，你别误会，我只是今天晚上在这里住，平常都不在这住的。”
盛雨萌扫了她一眼，“呵，好浓的茶味啊。”
韩露：“……”
她委屈的看向卓新，期待卓新能为她说一两句话。
可是从盛雨萌出现在这里起，卓新的眼睛就没有移开过，一直在看盛雨萌。
盛雨萌转身，“卓新，我给你解释的机会。”
说完，她便走出了卧室。
因为多了一个女人的存在，盛雨萌连客厅都待不下去了，打开门走了出去。她打开连廊上的窗户，让夜风拂过面颊，也将那一丝怒意抚平下去。
她是来讲和的，不是来吵架的。
她会给卓新解释的机会，只要他解释，她都信。
卓新走了出来，站在她的身侧，缓缓开口：“后天是韩妈妈的生日，我打算和韩露一块回去给她庆生，假已经请好了，明天早上就出发。她住的偏远，为了方便明天早上赶车，所以让她在这里住一晚。”
他解释了，盛雨萌的心里却被酸涩感填满。
她看着他，问：“卓新，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卓新没有说话，藏在口袋里的手动了动，还是把东西拿了出来。
是一只黑色的长方形锦盒，上面刻着一朵别致的花。
“你要的手链，我给你买了。”卓新打开锦盒，露出里面一条闪闪发光的手链，“只是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来不及了！”盛雨萌骄傲的扬起下巴，转过脸去。
卓新愣了一下，点点头，“这个我买了就没想退，也没想着给别人。你收着。随你扔也好，留也好。”
说完，他将锦盒合上，放在了一旁的柜子上，又看了盛雨萌一眼，“那……我先回去了？”
看着他转身，真的要进屋，盛雨萌都快气笑了。
她跺跺脚，喊道：“卓新！”
卓新顿住。
盛雨萌抬手，用衣袖擦去滚滚而出的眼泪，“这么晚了，你就让我一个人回去吗？”
卓新愣了愣，道：“我去拿车钥匙。”
他真的回屋拿了车钥匙，还拿了外套，出来的时候就看见盛雨萌站在那里，打开了锦盒正在看那条手链。
他一出来，盛雨萌便立马合上锦盒，傲娇脸：“手链一般，但是我可以拿来送人。”
卓新眼神暗了暗，“嗯。你的东西，你想怎么处置都可以。”
两人乘坐电梯到了楼下，一路无话。
出单元门的时候，迎面吹过来一阵夜风，盛雨萌穿的单薄，被风一吹，顿时感觉遍体寒凉。
她抬手，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卓新将外套递过来，“披上吧？”
盛雨萌看他一眼，嫌弃道：“不要。”
话音刚落，便打了个寒战。
卓新皱了皱眉，几步上前，不由分说的将外套披在了她的肩上。
盛雨萌也没拒绝，扯了扯唇，跟着他上车。
汽车发动，盛雨萌忽然道：“卓新，我发现你真的挺没良心的。”
卓新一顿，下意识的扭头看她。
盛雨萌靠在座椅上，也正朝他这边侧着头，她的唇角勾着一抹浅笑，可看人的眼神却很受伤。刚刚哭过，眼里还有些未散去的雾气，睫毛上挂着水珠，就这么静静的靠着，看上去像是要碎了。
卓新的心脏像是被什么揪了一下，觉得心口隐隐的发疼，“对不起，萌萌，我……”
“你的确对不起我。”盛雨萌道，“我那么喜欢你，为了你，可以放下自己的尊严。你一个大男人，却连哄都不来哄我一下。卓新，我有时候真的很想知道，你究竟喜不喜欢我？”
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难道不应该像她这样，无法克制的思念，一想起就会心疼的吗？
卓新被问的哑口无言，一时间觉得自己真的挺混蛋的。他想开口道歉，却又觉得这种时候张不开口。
“如果我今天晚上不来找你，你是不是永远也不会去找我？”
卓新喉结滚动，“我……”
“卓新，你知道分手的这一天，我是怎么过的吗？我脑子里幻想过无数遍，你来找我的情形。但凡院子里有一点风吹草动，我会立马跑到阳台去看是不是你来了。早上的时候，我觉得你肯定会来。好容易捱过了上午，到了下午时间就变得漫长。我坐在窗台边上，看着空空的院子，想着你那个时候在干什么，有没有想起我？就算有事情耽搁了不能来，会不会给我打个电话，说不要分手的话。到了晚上，天都黑了，你还是没有来，我也没有接到你的电话和短信。”
盛雨萌垂下眼眸，自嘲的笑了一下，“我想，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理你了。就算你那个时候出现在我面前，跪着求我不要分手，我也不要你了。可是我睡不着，我闭眼睁眼，眼前都是你的影子。就算是睡着了，也会梦到你。我想，我真的是疯了！”
“别说了。”卓新侧过身，握住她的手腕，将盛雨萌扯进怀里，他的手臂紧紧的抱着她，“别说了萌萌……”
他真的听不下去了，她说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在剜他的心。
“是我不好，是我混蛋。我敏感又自卑，明明很后悔，很想你，却连一个电话都不敢打给你。”卓新抱着她，眼泪盈满眼眶。
盛雨萌靠在他怀里，“卓新，我今天来，就只想问你一句话。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卓新用力的点头，“喜欢。不……萌萌，我爱你。”
盛雨萌也哭了，“卓新，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我从小到大，就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哪怕是之前喜欢砚南哥哥，也不似这般。卓新，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都不要再让我伤心？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勇敢一点，多爱我一点，可以吗？”
卓新低头，在她额上轻轻一吻，“萌萌，我发誓，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以后我都会紧紧的握着你的手，再也不松开了。”
盛雨萌这才笑了，重新和好的喜悦和酸涩混杂在一起，让她想笑，又止不住哭。只好把气都撒在卓新身上，手握成拳一下又一下砸在他肩上。
卓新也不反抗，任由她砸。明明一拳一拳砸在身上，他却笑的很开怀。
片刻后，盛雨萌的情绪恢复如常。
卓新看了看她哭的有点红肿的双眼，道：“别哭了。再哭明天眼睛该疼了。”
盛雨萌点点头，“你送我回去吧？太晚了，你明天不是还要赶车吗？”
卓新发动汽车，车子往前开，“不回去了。”
“什么？”
“我们去酒店。”
盛雨萌眨眨眼，有点期待，也有点担心，“可是你明天……”
“放心，我不会迟到。”卓新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笑着把车开出小区。
汽车驶过一个路口的时候，车窗外一闪而过一辆摩托车。
盛雨萌下意识的回头，却发现所有的景致被夜色笼罩了，车一开远，就看不清了。
“怎么了？”卓新问。
“没事。”盛雨萌收回视线。觉得一定是自己眼花看错了，薛城早就走了，怎么可能还在那？
汽车驶过路口，彻底消失，约莫过了两分钟，黑暗中忽然亮起一盏车灯。
薛城坐上机车，拧了油门掉头，朝相反的方向驶离……
——
酒店里开了暖气，很快驱散了盛雨萌身上的寒意。
她是在家里洗了澡过来的，所以没有再去清洗。
进了房间之后，她就把自己卷在了被子里，直到身体起了点热意，她才将被子掀开，赤脚踩着地毯去倒水喝。
水喝了一半，卓新从卫浴间里走出来。
他冲了个澡，穿着酒店的浴袍，腰带只松松的系着，显得荷尔蒙爆棚。
盛雨萌听见脚步声回头，看着卓新，两只眼都在发光。
她手里还端着水杯，却忘了喝水，像一只饥饿的小兽盯着卓新敞开的领口。
卓新走了过来，伸手拿掉了水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后弯腰，将盛雨萌打横抱起，放进了柔软的被子里。
盛雨萌趁机勾住他的脖子，两人一起倒进被褥里。
她眨眨眼，满眼都是期待。
她想的那件事，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所以她一点都不怕。
这样的情况下，卓新也有点把持不住，更怕自己让她失望，没做纠结，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两人吻的激烈，房间里充斥着暧昧的声音。
忽然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氛围。
起初，谁也没去管。
但是打电话的人好像乐此不疲，被自动挂断了，便又打过来。
卓新稍稍松开盛雨萌，抬手拿过了手机。
他扫了一眼屏幕，并未急着接，而是问盛雨萌，“韩露打来的。”
盛雨萌挑眉，“那你接啊。”
卓新摁下了接听键，顺便也摁下了免提。
韩露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喂，新哥。你在哪儿呢？怎么还没回来啊？”
卓新皱眉，“有事吗？”
“没事……就是有点担心你。太晚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等你回来了再睡。”
“不用了。”卓新道，“你早点休息吧，我明天早上回来。”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将手机设成静音之后，又抱着盛雨萌亲热了一会。
盛雨萌像是被点燃的火苗，整个人都热情高涨。可是卓新却只是抱着她亲亲，衣服是一件没脱，别的是一点不做。
就连她主动勾引，卓新也是摁住她的手，道：“萌萌，现在还不是时候。”
盛雨萌水盈盈的一双眸望着他，很是委屈。
卓新将她的手指握在掌心里，道：“再等等。”
“我要等到什么时候？”盛雨萌凑近他，隔着薄薄的衣料在他身上磨蹭，还故意拿话刺激他，“你是不是不行啊？”
卓新脸色一红，即便他在职场上是很厉害的角色，可是在床上，他却是新手。
盛雨萌见状，微微一笑。
她从他怀里挣出来，一个翻身，将卓新压在了底下。
她骑在他腰上，反客为主，趴在他胸前，手指从他领口探入，一张笑脸像是被桃花染了色，娇媚的勾人，“卓新，我们试试嘛？”
卓新被她蹭的不行，双手扣住她的腰，闷声道：“不行。”
盛雨萌继续蹭，“我想要。听说……很舒服的。”
卓新被她折磨的不行，一张脸更是憋的通红，“萌萌，你听话。”
“我不！我就要！我是报着结婚跟你谈的，迟早是要给你的。除非你不想娶我，或者你根本不想要我！”
“……”卓新无奈一笑，松开了扶在她腰间的手，伸手抱住她，“萌萌，我只是不想在婚前，做出伤害你的事情。”
盛雨萌眨眨眼，“哦？卓总助，没想到你这么保守啊？”
卓新抬手，手指穿过她的头发，“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我不愿意让你冒风险。”
盛雨萌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那我还要等多久啊？要不我们明天一早就去领证吧？”
“……”
卓新被她逗笑了，拍着她的背，半晌没说话。
他在心底盘算着什么，“萌萌，你愿不愿意……跟我回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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