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徒儿错了
连公公听见司流风这么说,看了眼司空茉之后,他乖觉地退出帐篷。
司空茉垂下眸子,淡淡地道:
“凡为夫妇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之夫妇。若结缘不合,比是怨家,故来相对,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各还本道。”
她顿了顿,将白布给司含玉盖上:
“妾身……这是最后一次自称妾身了,觉得这和离书的意境是极好的,既然妾身与小王爷并非一条道上的人,又何必再如此纠缠,所以妾身等着小王爷的这一纸和离书。”
说罢,司空茉起身,向帐篷门口走去,临出门前,她忽然转头补充了一句:
“我若是小王爷便要好好地考虑,接下来的事,怎么对陛下交代,毕竟能偷偷将熊运到岷山上,对于一个深闺女子而言,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司空茉的声音带了一丝嘲谑:
“不知道,说不定会以为您谋逆呢,您真的愿意为了一个司含香,让德王府陷于被陛下怀疑的境地么?”
说罢,她便转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帐篷。
司流风看着她的背影,脸色阴沉地哐地一声捏碎了手里的龙凤玉佩,那是当初他给司空茉的聘礼。
竟然到了这个时候,也不放弃要夺取香儿的性命么?
司空茉,本王该认为你是太执着,还是太狠毒呢?
连公公随着司空茉走出了地,忽然对着司空茉低声道:“千岁爷,很有些不悦。”
连公公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司空茉的脚步一顿,随后有些疲惫地道:“行了,替我跟师傅说,今儿是我不对,不该掉以轻心,非不让魅七和魅六跟着。”
连公公也有些不赞同地道:
“小姐,不是咱家多嘴,您这个性子得改改,魅六和魅七的任务是保护您的安全,就算您不喜千岁爷让人看着您,也总要顾忌着自家性命才好。”
这也是为什么方才千岁爷明明就在陛下的帐篷里,却没有出来见郡主的原因。
司空茉今儿正是忧伤烦乱的时候,听着连公公念叨,愈发觉得有一种很难以忍受的情绪正在心中左冲右突,便不耐地道:
“行了,连公公,就是我死了,千岁爷也不外再费心去找一个有趣点的玩物,你们只要教导得这玩物晓得忤逆千岁爷,又不要太自寻死路就是了。”
连公公闻言,顿了顿道:
“若是您真有事了,千岁爷是不会如何,但魅六和魅七便已经没有再存在的价值了,没有价值的人与东西,是不配留在千岁爷的身边的,更甚者或许还有咱家。”
司空茉听得心中一怔,她有些不自在地道:“公公,您就不必开玩笑了,怎么也不会牵连到您的头上。”
连公公是九千岁手下第一干将,谁人不知道?
裴炎也不是那种会冲动行事的人,所以何必将她说成妲己、褒姒一样会引得君王一怒,伏尸千里的人物?
连公公神色还是看不出喜怒的,只是淡淡地道:
“小姐,您说的都没错,只是您应该知道千岁爷视天下苍生为他手中玩物,他若是真没有什么值得惦念的,这天下苍生就少不得要陷入离乱动荡了?”
司空茉楞了楞,没有说话,是,她自然是知道裴炎那古怪的性子,薄情又残忍,喜怒不定。
谁知道他哪日觉得真心无趣了,不说他会刻意翻云覆雨,便真的撒手不管朝政,都会引起天下大乱。
而自己真的能做到……什么人都不管,都不顾么?
若是如此,她今天本来就不该为了含玉的事,彻底地暴露了自己,与德王府翻脸。
果然……还是太冲动了么?
司空茉抚着脸,长叹了一声。
等着司空茉回到自己的帐篷,自然少不得被白玉、白珍、白蕊和两个嬷嬷抱住又哭又笑,外带狠狠数落了一通。
司空茉无法,便任由她们鼻涕眼泪在自己身上抹了一轮,方才罢休。
何嬷嬷又早早吩咐二婢给她准备好了洗澡水,自然是冲洗沐浴了一番,她才觉得极为疲倦,在浴桶里才觉得浑身酸痛不堪。
太过高强度的动用武艺与内力,于她而言,还是头一次,所有心神在其他的事情上还不觉得,如今放松下来才觉得浑身难受。
“唉……嬷嬷,您就温柔一点,这么粗鲁,怎么合您这高贵的二品女官的形象呢?”
司空茉在何嬷嬷忽然一把捏住自己颈后肌肤时,忍不住尖叫起来。
何嬷嬷冷冷睨了她一眼:“郡主,大家闺秀说话要低声语,不得高声喧哗。”
但是她手下的动作却一点都没有温柔的迹象,直捏得司空茉哀哀叫唤不已,司空茉喊得越大声,她捏的越用力。
司空茉发现这一点之后,只好憋得脸上通红,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嬷嬷啊,嬷嬷,人家知道错了,再也不敢这么莽撞了!”
何嬷嬷见她一副真心悔改,知道错的样子,方才松了劲道,一边慢慢地帮她捏揉那些酸痛的肌肉,一边道:“不是奴婢说您,这……”
何嬷嬷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一会子,却发现司空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那桶里累得睡着了。
她不由微微拧眉,这样的身子骨,怎么了得,不过是一个上午的折腾就成了这个样子。
司空茉的身子骨看似好了很多,但是往年里亏得太厉害,到底不是一会子能补得上的,若是太过损耗,恐怕还有内损不止。
她刚想唤醒司空茉,免得在水里着凉,忽然一只手就悄无声息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何嬷嬷一惊,回头一看,便恭敬地福了福身子,退了出去,顺带将外头的寻常婢子们都带走,去唤了白珍、白蕊过来守着主子们。
司空茉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梦里仿佛见到了一只蝶翩然飞去,司含玉笑着去追。
却不知前方脚下是万丈悬崖,她一惊,正要去拉住她,却忽然觉得背上不知被哪里来的一把利钩忽然给勾住了皮肉,痛得她脚步一滞,眼睁睁地看着司含玉掉了下去。
等着她忽然睁开眼,看着眼前一只幽幽白烛的淡黄烛火上,有扑火的小蛾子挣扎跳跃,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原来肩膀上的痛,竟然不是错觉。
而是——有坏人在咬她。
她下意识地一摸身上,果然,不着寸缕,满手滑腻柔软肌肤。
“怎么,终于睡饱了?”男子幽幽轻渺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随即,司空茉便感觉自己的耳垂被咬住,身上也不知道是秋夜寒凉,还是他的动作让她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师傅,您温柔点好么,徒儿的肉都要被你咬掉了。”司空茉软软地道,鸵鸟地把头埋进自己手臂里,她还没想好怎么对付后面这个妖孽。
裴炎仿佛很是奇异地拉长了声音道:“哦……你还会怕疼么,这可真是件奇事啊。”
“呃……”司空茉不知道是受了下午连公公的话的影响还是自己脑子睡得有点迷糊,竟一时间词穷。
就是这么犹豫的一瞬间,肩膀上就传来一阵细微又尖利的刺痛,司空茉忍不住赶紧缩肩:“师傅,徒儿错了还不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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