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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雕鸮望风而逃


年长猎人这时也看到了雕鸮,他先是愣了几秒,突然抓起放在地上的猎枪,对着雕鸮就是一枪。

    然而,打鸟这种移动靶,难度相当大。

    一般都是利用鸟没注意悄然接近,等到它全神关注,想打到就难比登天。

    鸟又不傻,怎么会傻登登让你打死。

    在老年猎人举枪的瞬间,余秋堂手里的五六半也抄在手里。

    在同一时间,王浩峰和余秋江的弩也对准两人。

    是老年猎人先坏了规矩。

    这大山里,两拨猎人碰到,本来就需要防备着彼此。

    不到万不得已,且不可直接将枪口对准别人。

    这是极具挑战性的行为。

    虽然很快余秋堂就从枪口轨迹,看到老猎人目标是树上的雕鸮,但他依然没有放下枪。

    眼前这个事嘛,充满诡异。

    他们又位处悬崖边,谁知道这父子俩是猎人,还是兼职做些其他事情呢。

    毕竟自己身上还带着一斤多桑黄。

    常走山的猎人,可能都认识这玩意,也知道大概价格。

    若是被抢走,咋地都能卖个三四百块。

    这年头,大部分人一年收入都没三四百块,为了三四百块足够杀人放火。

    山里这种黑吃黑,或者是盗伐者抢劫樵夫,猎人财物的事并不少,余秋堂前世就经常帮着派出所的同志带路去山崖下抬人。

    防人之心不可无。

    可他没想到,刚躲开猎人枪击的雕鸮,下一刻竟然不偏不倚,直接飞下来藏落在他们身后,刚好利用三人身体挡着它。

    而鸟的这种行为,根本不用解释,对面两人瞬间就得出结论:这只鸟,属于余秋堂人。

    于是,他们不再看雕鸮,而是冷削目光直盯三人,最后全部落在前面的余秋堂脸上。

    年轻猎人朝前几步,举枪就对着余秋堂,“哥们,啥意思啊?我们是有怨仇,你的鸟伤了我的狗,怎么个说法?”

    余秋堂静静地看了眼枪口,冷冷地对年轻猎人说,“不管我接下来要说什么,你都要先放下枪口,这不是问话的礼貌。”

    “放下枪,你想干嘛啊!?”

    王浩峰一个没留神,就看到年轻猎人枪口对准余秋堂,顿时火就少上来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弩对准年轻猎人脑袋:“小心我射爆你狗日的脑袋。”

    余秋江则是不多言语,站在余秋堂另外一侧,弩则是对准老年猎人。

    他虽没说话,但目光却蕴含着一股阴鸷的冷气,让人不寒而栗。

    他只是对余秋堂好,但并不代表他就是个热情的人。

    尤其是遇见这种事。

    那股尘封许久的戾气再次爆发出来。

    “怎么,吓我啊,你看看爷是你们吓的住的人,今个你们要是能说出个所以然我们则作罢,要不然,我们鱼死网破!!”

    “傻逼!”

    余秋堂看到这种傻逼,彻底没心情继续说什么,他身体猛然朝左侧一闪,抬起一脚踢在年轻人抱枪的的手背,顺势一摆,又踢在他的脖子上。

    年轻猎人只发出一声闷哼,就看到余秋堂的五六半顶在他的脑门上。

    “现在能好好说话吗?”

    这个过程发生的太快,莫说年轻猎人没有反应过来,就连老猎人和王浩峰,余秋江也同样没能跟得上。

    仿佛就是一眨眼功夫,枪就顶在年轻人脑门上。

    还是王浩峰激灵,急忙将弩对准老年猎人。

    小的失去战斗力,唯一需要防备的就是老年猎人。

    “伱有本事打死我,打啊,你要是不打,你就不是……”

    “啪!”

    余秋堂直接用枪头抽了丫一枪。

    “你这种要求,我不觉得过分,能满足,还要打嘛?”

    “来啊,再……”

    “啪!”

    又是一次,这次比先前打的更狠,肉眼可见,年轻猎人黑红色的脸庞变得更红。

    “别打了。”

    一旁的老猎人这终于开口,他看看面前三个年轻人,最终叹息声,将手里的枪丢在王浩峰面前,“有话慢慢说,不要打人。”

    余秋堂看了眼,这才将年轻人的猎枪踢给余秋江,然后退回两人面前。

    他看了眼身后雕鸮,想着这只狗日的猫头鹰,真是狗的要死。

    他是做梦都没想到,能被一只鸟给陷害了。

    还想着说保护下濒危野生物种呢。

    保护个球。

    别的雕鸮可以保护,这只狗雕鸮必须去死,将丫的鸟头的拧下来下酒吃。

    然而。

    当他转身看时,心情更炸裂了。

    就在刚才他出手制服年轻人时,那只狗日的雕鸮竟然逃走了。

    早不见踪影。

    好吧。

    这下更是说不清了。

    余秋堂简直要被气笑。

    注意到他的眼神,其他四人也都注意到雕鸮消失,王浩峰和余秋江一脸无奈,而神色刚稳定的年轻猎人再次喊道:“好好好,这样搞是吧,算你们狠!”

    余秋堂觉得有必要解释下。

    他是不怕这两人,可他也不想给雕鸮背锅,年轻人火气旺,没有看清事实,就直接挑衅和怪罪他,他也抽了对方几个大比斗,也差不多了。

    再继续加深仇恨,完全没必要。

    “那个……你们两个听我说,你们是不是误解了我们和那只雕鸮关系……”

    “你说那是雕鸮?!”

    老猎人突然一怔。

    “没错,那就是雕鸮,你们不是猎人嘛,雕鸮都不认识?”

    老猎人没说话,陷入沉思。

    “哪又咋了,你怎么证明它不是你们训练出来的?”

    “你脑子有毛病啊,莫说雕鸮这种猛禽,性格狡猾多变,基本没什么忠实可言,所以很难驯化,退一步说,即使我能驯化,我为什么让雕鸮去攻击你……哦,你的狗呢?”

    “那……谁知道。”

    “看来你不是蠢,你是无知,”余秋堂懒得理年轻人,目光看向老猎人,“大叔你应该听说过,雕鸮是种报复性很重的鸟,我想问问你们,刚才听你们的意思,好像之前见过一次它,是什么原因?”

    “这个嘛……”

    老猎人看看儿子,犹豫下,摇摇头说,“好像是见过,但没有发生事,我们也没有得罪它!”

    余秋堂皱皱眉。

    看到年轻猎人听父亲这样说,眼神有点闪烁,便知对方隐藏了某些事。

    他刚想问,但转念想,他管这些事做什么,与他没半毛钱关系。

    他只需要告诉这两人,不要怀疑到他身上就是。

    “不管你们和雕鸮有何过往,这些都与我们无关,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们就是在山里打猎,和这只雕鸮也是一面之缘。

    我和你们一样,也很无语。

    好了,现在我说清楚了,但我还是很好奇,雕鸮猛是猛,但也最多就能震慑下黄鼠狼和狐狸这种,要说能猎杀一只成年的猎狗,我怎么也想象不到。”

    “唉。”

    老猎人无奈叹息,“要说这这事情,也是怪我们,我们的老黑……哦,就是被伤的狗,算是一只老狗,今年都已经十五年了。

    前两年,在一次追野猪时,被野猪咬断了一条腿,所以他相当于是三条腿,本是不该继续上山。”

    “爹,说这个干嘛。”

    “你还说!”老猎人突然生气了,双眼赤红地朝儿子吼道:“还不都是你,它一个畜生不懂事,你也不懂嘛,说不能带,不能带,你非要带上。

    若不是你带来,它……它起码也能得到善终啊,你难道忘记了,老黑可是救过爹的命。”

    年轻人一看到父亲生气,嘴唇动了动,却没继续说什么。

    余秋堂看老猎人这样说话,倒像个厚道人,心情稍微舒服点了。

    他想了想,问道:“大叔,你应该知道,雕鸮不会平白无故和人类结怨,更不会冒着危险去攻击猎狗,”

    他犹豫下,还是尝试问道:“你们确定,没开罪过他?”

    看老人眼神飘忽不定,他本来懒得管,就准备转身离去,但走了几步,还是心软了。

    “大叔,你们不告诉我们没关系,但你们自己要知道,据我估计,这只雕鸮后面肯定还会继续骚扰你们,不行的话,你们就下山吧。

    虽说它没有金雕那么凶,但还是很危险,还是要小心点为好。”

    说完,他捡起地上的猎枪,拿过去还给老猎人,“还有,以后枪口不要轻易对准人,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我这样好说话,遇见个凶的,你们怕是今天要烂在这山顶上。”

    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年轻人,招呼王浩峰和余秋江走人。

    王浩峰经过年轻人旁时,恶狠恶地居高临下瞪他眼,“以后小心点。”

    这才擦身而过。

    三人离开山顶,已经走进栗树林,余秋堂又转头看了眼悬崖边的人,无奈摇头。

    “咋了,堂堂?”

    王浩峰不解地问。

    “我是叹息这都是命,我刚才已经给他们说的很清楚,雕鸮不会轻易攻击人,除非是把人家得罪狠了。

    我刚才就在想,他们会怎么惹到雕鸮呢,想来想去,也只有一种可能性最高,那就是它们偷了雕鸮的幼鸟。”

    “啊?!”

    王浩峰惊讶出声。

    “偷雕鸮的幼鸟做什么呢,你又咋知道的?”

    “当然是猜的,”余秋堂笑笑,“我也不是特别确定,就是想着雕鸮这个季节,应该正是哺育幼鸟的季节,它一只雌鸟,不好好待在巢穴里哺育幼鸟,追着猎人杀别人猎狗做啥呢?

    那很大可能就是它们的幼崽被这两个人偷走了,所以它才迫不得已,一直追着他们……

    哦,当然,这真是我猜测的,是有点牵强,但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理由。

    雕鸮这种鸟啊,雄雌关系相对淡漠,除了繁衍后代期间互动比较多,其他时间都是各玩各,所以它们不会为配偶做到这种地步。

    而若是它自己受攻击,那它其实会选择躲避,以它的智慧,其实知道它不是猎人和猎狗的对手……”

    余秋堂说到这里,越来越觉得自己猜测的可能性很高。

    最终给了结论:“我刚才没看到两人身边带有幼鸟,但雕鸮还在追击,有可能是幼鸟已经被被人带走,而他们还残留着小鸟的气味。

    这后面还麻烦着呢,如果他们听我劝说,赶紧下山,避开这波风头可能还好,若是继续待着,谁知道会发生啥事。”

    “原来是这样,如果你猜的对,那他们就是活该。”

    王浩峰愤愤不平地说。

    “这倒也不好说,”余秋堂看着眼前树荫间的山道,感叹道:“猎人嘛,来到山里,肯定是谋取利益,必然和这些东西有矛盾。雕鸮的幼崽是幼崽,难道野猪的幼崽就不是幼崽了?”

    “这个嘛……”王浩峰微微一怔。

    “其实都一样,就是看立场和身份的问题,”余秋堂拍拍他的肩膀,“我们尽量不要捕杀幼崽,不去伤害哺乳期的动物,就算是做到位了,要是再多想,可就不适合干这个营生。”

    随之又补充道:“不过,即使这样,我们也要注意不同野物的性情,就像雕鸮这种睚眦必报的家伙,能不招惹尽量不招惹。”

    “行,就按你说的来,我记住了。”

    接下来两个多小时,他们先是走了一个处地,下去后并没看到桑黄,然后带着期望,来到他所知道的最后一处所在。

    到了附近,他开始还有点迷惑,记忆中这边有条上去的山道,但走到近前,才发现那山道可能是后面山体滑坡塌陷出的新地形。

    此刻这边是整面山坡,而桑树也不是生在悬崖半截,而就是长的坡顶上。

    也不用从爬到上面,再下坠到半截,只需要爬到半坡就好。

    并且,这片桑树林比后世他发现时要大两三倍,大概是滑坡时许多桑树随同山体一起被掩埋了。

    “这么大一片桑树林,希望能再搞点出来,不多,哪怕就一两斤也行啊。”

    王浩峰自从昨天知道桑黄能卖那么多钱后,今天前面几处地方一直很积极,若不是余秋堂拦着,就想代替余秋堂下崖采摘。

    余秋堂考虑到他没有经验,悬在半空操作太过危险,硬是没有答应。

    “搞个一两斤,你也真敢想,这东西要是这么容易找,那还能卖那么高价?”

    余秋堂一边随意聊着,一边打量桑树林,现在正是秋末,桑树上结满桑葚,肉眼看去,就能看到很多鸟和小型鼬科,鼠类在桑树上愉快地吃着桑葚,看到余秋堂三人上来,胆小的立刻朝树梢爬去。

    胆大的呢,则站在树枝上,警戒地盯着三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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