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无头悬案
就在比赛接近尾声时,突然有姑娘过来喊沈煜瑶:“煜瑶,沈宁居然也带了画作,她还能有你画的好?真是什么热闹都敢凑,也不嫌丢人。”
沈煜瑶虽是庶女,但在这个圈子里地位还可以,凭借的就是她的画技。
文殊学院的掌院徐秋生曾夸赞她的画“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把她的山水画当成标杆。
要知道,掌院可是从前的国子监祭酒,地位非同小可,就这样,沈煜瑶一画成名。
沈煜瑶听见沈宁带了画来,当即失了神,她就知道,碰上沈宁准没好事儿。
前厅,徐掌院看见沈宁的画后,先是面露惊艳,但很快,就被一抹复杂的神色取代。
沈宁紧张的站在一旁,有些期待,觉得自己的水平好歹也是中上。
可没过多久,徐掌院竟直接把画往桌子上一扔,面露愠色:“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剽窃别人的作品,来人,把她给我赶出去。”
沈宁眼底闪过一抹讶异,咬了下红唇说:“什么剽窃,我才没有,你这人,话可不要乱说。”
沈宁不认识徐掌院,也不存在怕他的,声音理直气壮。
徐掌院一把年纪,哪儿见过这么嚣张的,当即指着沈宁,怒声道:“好,好啊你,不承认是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沈家的姑娘吧,抄就算了,还抄亲妹妹的,其心可诛!”
说话间,他从旁边扯出一张画纸,落款赫然写着沈煜瑶的名字。
沈宁定睛一看,立马笑了,这不是她未出嫁时练手的画纸吗,那时她不懂得珍惜,都随手扔了,没想到居然被沈煜瑶据为己有了,怪不得今天来了没见她找事儿呢,原来是心虚。
沈宁提起那张画纸,毫无惧意的说:“我敢举天发誓,我的画是我自己画的,至于这张,也是我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到沈煜瑶手里。”
徐掌院冷哼一声,质疑道:“照你这么说,沈煜瑶平时在学院的画也是你的?”
沈宁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当然了,不然就她那水平,能画出什么,要是不信大可以现场比一比,看她能不能画出来。”
此时,周围人都闻声过来看热闹,大家指指点点,本来大都信沈煜瑶,可见沈宁信誓旦旦,一时没了主意,好友推搡沈煜瑶,给她出主意:“比就比,谁怕谁啊,是不是。”
沈煜瑶脸色惨白,指尖捏紧了帕子,思虑两秒后上前:“姐姐平日在家里莽撞就算了,怎么今日还闹到这里来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今日这彩头我让给姐姐就是了,咱们有话回家说,别在这儿让人看了笑话。”
沈煜瑶这招以退为进,让大家都觉得她是在为沈宁遮掩,看沈宁的眼神不禁带上了厌恶。
沈宁哪儿能顺了沈煜瑶的意,仍旧坚持:“什么叫算了,你是承认偷我的废稿了?”
沈煜瑶铁了心把沈宁往外推,却没料到沈宁这么不好对付,撕扯间,她心下一横,往后滑了一跤,倒下的时候扯坏了画纸,整个人就那么跌在地上,没了声响。
变故发生的瞬间,在场的人鸦雀无声,过了两秒才有人反应过来把沈煜瑶扶起来。
“快请大夫啊,有人晕倒了。”
*
因为沈煜瑶的晕倒,这件事成了无头悬案,沈宁一股气上不来下不去,回家的路上跟沈柔吐槽:“我真是小看沈煜瑶了,居然还会装晕,跟她那个娘一样会演。”
沈柔被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吓的不行,这会儿刚平静了心神,看着妹妹欲言又止:“宁宁,你……”
沈宁不明所以:“我怎么了?”
沈柔:“我觉得,你的性子变了好多,从前你不是还跟沈煜瑶玩儿的挺好吗。”
提起过去的事,沈宁简直想给自己两巴掌:“那是我从前不懂事。”
*
因为出来的时间有点儿长了,沈柔没来得及去趟娘家,直接回了国公府。
俗话说得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沈柔刚一进门,就听荣景逸正跟荣景棠说沈煜瑶晕倒的事。
国公府家世显赫,要钱有钱要权有权,沈煜瑶一早就瞄上了这块肥肉,借着沈柔的关系跟国公府二少爷眉目传情,早就把自己当成未来的国公府儿媳,第一时间跟荣景逸诉苦也不奇怪。
沈柔不想多事,假装没看见两人,径直往前走。
可惜事与愿违,没走两步,她就被荣景逸喊住了:“大嫂且慢。”
沈柔不得已走过去,正对上荣景逸一双打量的眼睛。
“听说你跟沈宁合伙欺负煜瑶。”
硕大的帽子扣下来,沈柔急得脸都红了:“我们没有,是她拿宁宁的画被戳穿了,自己摔倒的。”
荣景逸逼两步,冷哼一声道:“谁不知道煜瑶画技超凡,你跟你那个妹妹身无长物,沈宁把画撕了,不就是想死无对证。”
都说长兄如父,长嫂如母,但荣景逸可是丝毫没把沈柔这个嫂子放在眼里,骂人的话都说到明面上了。
沈柔看了看荣景棠,见他俊朗的脸上面无表情,明显是默许了弟弟的行为,伤痕累累的心不受控泛酸。
沈柔怯懦的解释:“不是这样的。”
*
沈柔失落的回到院子,刚把发钗仔细收进匣子里,就被婆婆叫了过去。
她心里有准备,国公夫人是个明事理的,想必是听说小叔子刚才出言不逊,想要安慰她。
事实果然如此,刚一进屋,国公夫人就拉着她的手坐到一起,叹了口气说:“听说你跟景逸拌嘴了,他年纪小不懂事,你多担待些。”
婆母都这样说了,她只能应声:“是,母亲。”
国公夫人欣慰笑笑,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容和煦,说出的话却不是那么回事:“前因后果我也听说了些,你那妹妹也太不知礼数,终究是一家人,何必在外人面前闹这么大的笑话,你啊,以后还是少跟那种人联系。”
沈柔抿唇,听懂了国公夫人的言外之意,她说的这个妹妹,指的是沈宁吧,平时她怎么委屈自己都无所谓,却见不惯别人看轻沈宁,脑袋一空,当即脱口而出:“此事情并非宁宁的错,母亲大概是误会了。”
国公夫人眉峰一敛,把茶杯重重放下:
“还说不是,你瞧你原来多听话啊,即使景棠不喜你,我这个做婆婆也没苛待过你,连姨娘都没给景棠纳,今日不过跟你妹妹出去半天,就敢跟我顶嘴了,再这么下去,国公府岂不是要你做主。”
沈柔诚惶诚恐:“儿媳不是这个意思。”
国公夫人斜她一眼,慢悠悠的说:“侯府妾室当家,就你娘那个地位……”
适时的停顿后,待沈柔的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她才继续说:“我从未因为你的出身嫌你,不过嫁进国公府就是我家的人,该遵守的礼数还是要遵守,这段时间,你就在佛堂抄经,静静心,过一段日子再出去。”
这意思,就是变相禁足了。
沈柔垂眸,弱弱的点了点头。
被人当面戳穿家丑,她没脸再待着,刚想要离开,就听国公夫人又说:“对了,听说你今日被赏赐了东西。”
国公夫人用眼神示意身旁的丫鬟:“随夫人取来,正好婉儿要出嫁,缺几件添妆。”
沈柔脚步一顿,指尖死死地捏着帕子,费了好大力气才从嘴里吐出几个字:“那是我的。”
国公夫人莞尔一笑,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让人不寒而栗的话:“做人要懂得感恩,你看看你身上,从头到脚哪样不是国公府的,分什么你我,你说对不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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