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不过是傀儡而已
秋怜先是微微一愣,瞬尔忙跪倒在地,欢喜道:“多谢太后娘娘恩典,多谢太后娘娘恩典……”
哪怕就算是秀女,也得一步步来,可她倒好,从一个小宫女变为了秋嫔,如此平步青云,如何叫人不高兴？
皇上见着她们高兴,也跟着傻乐起来,秋怜是宫女还是妃嫔,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只要有人能陪着他玩,他就很高兴了。
只是一想到有好几日没见到他的初云了,他便有些高兴不起来。
可秋怜却是高兴得很,捧着太后娘娘说了好一会子话,逗得太后娘娘脸上都带了几分笑意来。
等着出了宫,任凭谁都看得出来,秋怜脚下的步子轻盈了不少。
宫里头向来都是有人欢喜有人愁的,别的妃嫔主子们如今正在各自宫殿中安心“养病”,可熙妃娘娘一听说了这件事却是火急火燎的赶到了慈宁宫。
原本她是想去坤宁宫找皇后娘娘的,只是她再怎么傻,这些日子也看出了皇后娘娘对她的冷淡来,原先她去坤宁宫可是出入自如的,如今想进去一趟,却是比登天还难！
每次刚到门口,平姑姑不是说皇后娘娘歇下了,就是说皇后娘娘身子不爽,她就算是个傻子,也明白了其中的含义,只是好端端的,皇后娘娘怎么会变成这样？
可如今她却是顾不上这些的,一心只想着秋怜可能会成为第二个顾初云,到了坤宁宫,不过是与太后娘娘寒暄了几句,就径直开口说道:“……太后娘娘,臣妾方才听说了一消息,说是您要将秋怜封为秋嫔？”
太后娘娘接过苏姑姑为她剥好的一把小核桃,一颗颗捻了往嘴里喂,“没错,没想到你这消息得的倒是挺快的……”
“太后娘娘可是使不得啊！”熙妃娘娘却是着了大急,连规矩都顾不上了,连太后娘娘的话都敢打断了,“那秋怜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宫女罢了,就算是得皇上喜欢,也得摸清楚她的深浅才是,更何况,一个宫女若被封为嫔位,怕是有些太过了罢……”
太后娘娘笑看了她一眼,道:“没想到说了半天,你是觉得哀家给秋嫔的位份太高了？这个问题,哀家也想过,这后宫之中的女人不论是身份还是模样,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就是得黄山喜欢。”
“这些日子哀家为皇上挑了两个教养嬷嬷,要教皇上什么,在这宫里头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了,若皇上真喜欢秋嫔,秋嫔早日为皇上开枝散叶,也算是好事一件了。”
熙妃娘娘却是将手中的帕子给要捏碎了,“太后娘娘打算要秋嫔也侍寝不成？”连她可都因为着之前“病了”的缘故,不能伺候皇上了。
太后娘娘点点头,道:“哀家是这样打算的,但秋嫔的身子如何却还是要请太医好好诊断一二,若真的有什么顽疾,只怕也是不能伺候皇上的。”
这大晏朝历代君王子嗣皆单薄,所以在这种事上,由不得她不小心。
熙妃娘娘也不好再说什么,如今太后娘娘可算是她唯一能依靠的大树了,明知道太后娘娘有意抬举那秋怜,她也不好说什么了,只能顺着太后娘娘的话说了几句,转身,怏怏走了。
可走到了一半,熙妃娘娘脚下的步子却是顿住了,若不是身后和铃步子走得慢,只怕就要撞到她身上去了。
和铃忙扶住她,问道:“娘娘,您这是怎么呢？”
熙妃娘娘咬咬牙,坚决道:“不成,一定不能要那小宫女得宠,她一被册封就与我平起平坐了,再过几日,岂不是也和云贵妃一样,能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了？”
说着,她更是呢喃道:“既然太后娘娘那儿走不通,那咱们就找皇后娘娘去！”
和铃却是吓了一大跳,瞅了瞅四周,见着没人,才低声说道:“可皇后娘娘这些日子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娘娘,您还是别去的好！”就算是去了,连坤宁宫的大门还没进,只怕就得碰一鼻子灰了。
熙妃娘娘却已经转过身来了,执意朝着坤宁宫方向走去,更是道:“皇后娘娘就算是不待见我了,我也得知道为什么才是,更何况,皇后娘娘不待见我,只怕更不待见咱们那位新得宠的秋嫔娘娘罢！”
说着,她更是忍不住啐了一口,没好气地说道:“还秋怜,一听这名字,一看她那双勾人的丹凤眼,就晓得她不是什么好东西,看样子太后娘娘当真是年纪大了,也跟着糊涂起来了。”
一路絮絮叨叨抱怨着来到了坤宁宫门口,果不其然,熙妃娘娘一只脚还没踏进坤宁宫的大门,就已经被侯在门口的小太监给拦住了,“熙妃娘娘,真是不巧,皇后娘娘刚歇下了,熙妃娘娘改日再来罢！”
这话,熙妃娘娘已经听了好多回,如今讥诮一笑,如刀子般的目光剜向了那小太监,“当我是三岁小儿不成？你一个守门的太监,连皇后娘娘歇没歇下都知道,还不快进去通传一声,若是耽搁了我的要事,信不信我要了你的小命！”
那小太监犹豫了片刻,这才抬脚进去了。
不出片刻,平姑姑就出来了,脸上带着疏离的笑容,“不知道熙妃娘娘找皇后娘娘可有什么要事说？”
熙妃娘娘却是看都没看她一眼,只道:“既然是要事,哪里能与平姑姑说？自然得当着皇后娘娘的面说才是了。”
平姑姑做了个请的动作,含笑道:“既然如此,那熙妃娘娘就里面请罢！”
熙妃娘娘白了平姑姑一眼,这才抬脚进去。
可等着一进了屋,她就一扫方才的高傲,脸上满满的都是谦卑之色,“听说最近娘娘身子不适,最近可好些了没？”
因为之前与太后娘娘那一番争执,皇后娘娘又病了,只是想着上一次病的时候太后娘娘说的那番话,却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将宫里头的琐事丢下,日日只能叫小宫女揉着太阳穴,还得听那些管事姑姑们上来呈报事务。
上一次是装病,这一次皇后娘娘是真的病了,她本就瘦弱,如今脸色灰白,淡淡道:“熙妃有什么事,直接说便是了。”
“皇后娘娘,臣妾想问问臣妾到底是做错了什么,才会这般惹得娘娘厌弃？”熙妃娘娘倏地跪倒在皇后娘娘脚下,扯着皇后娘娘那裙角,挤出了几滴泪来,“这些日子臣妾每每来坤宁宫请安,哪次不是吃了闭门羹？所以臣妾白天夜里都在想,是不是臣妾哪儿做错了？还是因为当初臣妾病着的时候,没来给娘娘请安,所以娘娘才……”
皇后娘娘只低头看了她一眼,相比于之前的满目慈爱,如今这眼里却满满的都是厌弃,“熙妃,你自己做了些什么自己还不知道吗？如今还在本宫跟前装傻,是不是觉得本宫还会像之前那般相信你？”
“本宫告诉你,同样的错,本宫只会犯一次……若这些话就是你口中的要紧事,那就早些回去罢,本宫还有事要处理了。”
熙妃娘娘愣了一愣,拽着皇后娘娘裙角的手却是缓缓松开了,“娘娘,您说什么,臣妾怎么听不懂了。”
“熙妃啊,亏得本宫之前一直觉得你并无城府,如今一看本宫还真的是错的离谱！”皇后娘娘眼里已经带着几分不耐烦,冷声:“熙妃,你可是敢对天发誓,从未做过对不起本宫的事儿吗？”
熙妃娘娘却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话。
皇后娘娘冷笑一声,道:“这就是了,如今你我之间已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她厌弃顾初云不假,可对熙妃,早已经不是厌弃这么简单了。
熙妃娘娘这才缓缓站起来,眼里带着几分忐忑,低声道:“就算是臣妾曾做过对不起缓缓娘娘的事儿,那也是逼不得已,臣妾一直都是站在您这一边的……罢了,臣妾知道如今说什么,您都不会再相信臣妾的了。”
“只是这段时间您一直在坤宁宫之中,怕是不知道方才太后娘娘已经将秋怜封为秋嫔了罢？”
什么？
皇后娘娘猛地一惊,这事儿来的太快乐些罢？
瞧着她满脸震惊,熙妃娘娘大着胆子说道:“臣妾也觉得这件事实在是太后娘娘考虑的不周到,当初有皇上出面,秋怜冲撞您这事儿作罢也就算了,偏生太后娘娘还要封她为嫔,她一个小小的宫女,凭什么被封为嫔？”
“您是没看见,方才臣妾见她时候那模样,笑的嘴都合不拢,一副小人的值的模样……”
皇后娘娘却是喜不自禁,这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想必有秋怜在皇上身边,没多少日子,皇上就能将顾初云忘得一干二净了……等到了那个时候,想要铲除顾初云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想及此,她看了一眼正说的起劲的熙妃娘娘,心中却是暗自沉思道,对,还有熙妃也不能轻易绕过,若是叫她真攀上了太后娘娘,到时候想要动手就难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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