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我对你没有感觉了
?又在病床上躺了好些日子,宋伊也不和林惜朝怎么说话,刻意忽略掉男人埋在阴影里的侧脸,细细地背起了外文字典上的单词,往日里枯燥乏味的生词,竟沉住气一下子背了十几页!
男人全身都是暗暗的,空气里有些许烟草气味。
他又去外头抽过烟了!
林惜朝大步走来,强势霸道地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抬手扔掉她手里的那本碍眼的字典!
“不准看!”特属于男性成熟的气息灌入鼻翼。
宋伊愠怒,“不看我拿什么考试?”
“看了难不成就能过关了?”
男人沉沉笑了,他的脸逼得很近,气息喷在她的脸上:“再说,我本来就不想你过。”
“......”
甩他一个卫生眼,闹着要从他的怀里出去,男人脸色又沉了下来,死活不肯撒手。宋伊急了,胳膊肘捣上他的胸膛,后面闷哼一声,仍旧圈着她,铁了心地不肯放!
“老子要上厕所!”薄薄的脸皮子红得能掐出水来,宋伊从牙缝里生生挤出一句。
男人手劲松了松,她心底的一口气还没有放下,手又圈了上来,头搁在她的肩膀上,语气闷闷的:“有尿盆。”
“滚!”
怕憋坏了她,林惜朝抱着她进了厕所,宋伊额头挂满了一连串的黑线,她什么时候连上个厕所都需要人伺候着了?
祁少白郁闷了!
林惜朝将公司全权交由他打理,也不是什么个新鲜的事,他那个小祖宗伤风脑热的,他就撂挑子给他。
但是为嘛,交接的时候还多了这么多的企业CASE,又是海外融资又是开辟新的金融领域,他一个人就算不吃不喝,赔上老命估计都玩不下几个CASE!
火光电石间,祁少白狠狠打了一个哆嗦,他从事向来滴水不漏,但在宋伊的事儿上,显然他操之过急了些。
林惜朝和宋伊只要那么一合计,他的小命就难保了......
机械地拿过文件默默看了起来,他要拿下这些CASE,老话说的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呜呜,可为什么他的心那么累哟!
夜色浓郁,月色清冷。
男人修长的指尖静静燃着红色的烟头,坐在沙发里,姿态闲凉。
“决定好了?”白止率先打破沉默。
林惜朝狠狠吸了一口烟,又吐了出来:“嗯。”
“那边我都打点好了,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A国那边正忙着操办白颂儿和司慕的婚礼,这个节骨眼上,很多事情都不好说。
扫了眼对面的男人,白止忍不住勾了勾唇,打趣道,“女人该宠的时候得宠,该骂得时候还是得骂。”
“当心惯坏了!”
他家的蠢货是蠢了点,这个先天因素,没法改变,也不需要改变,反正他足够聪明就可以!
但比之宋伊宋大小姐,就不知省了多少心,至少不会犯上司宣那个变态!
“有意见?”
白止脸色的笑意顿了顿,随即大弧度上扬。
“诸事小心。”
林惜朝最近来的次数愈发地少了,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合上书,宋伊安静地爬上床,望着天花板默默地躺了有好一会儿,却终究只是轻轻笑了笑。
赵菁进来为她换药,脸色摆的很臭,下手的力道失了控,针戳进了宋伊的肉里,细长的水管涌上红色的血柱,一个冷颤,赶忙拔了出来,重新戳了起来,戳了三四次都没能戳进去!
再拿起针,突然下不了手了:“疼吗?”
宋伊摇摇头,她实在是不想说话。
肯定很疼!
她光是看了,都觉得疼!
“我去找其他医生。”
赵菁逃似的离开了病房,很快,有医生为宋伊换了药,清理了手背上的血渍,又很快退了下去。
药水是从冰室里取出来的,四周还散发着寒气,随着细长的管子注入她的体内,震得她狠狠打了一个哆嗦,浑身冰冰凉的。
赵菁说,虫卵在体内早已孵化出来,只是蜷缩成白色球状,给人造成还未孵化的错觉而已。现在的药水,只能暂时使蛊虫安眠,以减缓它长大的速度。
可是,除了前几天挂点滴,腹部像是被千万只虫蚁啃噬,怎么现在这股刺痛又出来作祟了?
眼神猛地一沉,宋伊晒然失笑。
原来,这药水,真的只是起到减缓的作用!
虫子是活着的,以极其缓慢的速度,一点一点长大,它甚至还在爬行!
等到它完全长大的时候,是不是她的神思就会被蛊虫所控制?
成为司宣手下的一个傀儡,一个木偶,亦或是一个杀人的工具!
不!
她不要!
“学妹。”
头顶上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
“你来干什么?”
他居然还有脸来见她!
“怎么,又收了什么好处,还是又在背后算计我了什么?”火药味极浓。
咬牙切齿地瞪着简子墨,宋伊额头出了一层细细的冷汗,只觉得全身哪里都开始不对劲,仿佛血管中肌肉中,真的有什么在缓慢爬行
,所到之处,以摧枯拉朽的势头折磨着她的身体。
简子墨呼吸一沉:“我来看看你。”
林惜朝这阵子将公司全权委托给白秘书长,他就知道,她出事了!
“我很好。”硬邦邦地。
“麻烦你出去,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学妹——”
“出门,左拐,不送。”
“我——”
“如果再让我看到你,我想我还是有那个本事让你失去林氏首席律师这个位置!”
掀了掀唇角,心头涌上巨大的难过,简子墨声音变得愈发死气沉沉:“你脸色不好,我给你叫医生。”
“......”
简子墨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宋伊猛地从惊愕中醒来,拔掉针头,跌跌撞撞地走出病房。
一旦试着和蛊虫做对,每次的苏醒,不是劫后重生,而是她身体愈发地虚弱不堪。
要想真正摆脱这只蛊虫,除了一死,没有其他办法了!
她不怕死,可她放不下的人太多,放不下爷爷,他老是喜欢吹胡子瞪眼,多大的人了,怎么都不明白气大伤身这个理;放不下阿菁雅兰,都是那么地迷糊,被欺负了也不敢说;最让她难以割舍下的,还是那个男人!
她是信他的,不管他伤她如何,哪怕绝望到透顶了,她仍旧对他存有一丝幻想,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无法坦然承认这点!
她的身体被他的手指触碰到时会发软,舌头会笨拙地打结,大脑像是一团浆糊,什么都想不了,什么都忘了,满满的都是一个他!
泪水模糊了视线,林惜朝的身姿在泪光中变成摇晃的重影。
慢慢蹲下,宋伊开始笑,轻轻地笑,最后笑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到了这一步,她已经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了!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传来男人那一贯清冷的声音:“怎么,崩溃了?”
宋伊伸出手指仔细擦干眼泪,抬头看着高大的男人,因为背光,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已经不重要了。
“滚!”
指甲嵌入掌心,宋伊尽量让自己面无表情。
“一只虫子,你就怕成这样了?”男人灼灼地望着她,目光落在她轻微颤抖的肩膀时,眼底闪过一丝心疼。
宋伊站起身来,脸色潮红,声音却很平静:“和你有关系吗?”
“是死是活都是我的命,如果你想让我多活一点,就麻烦你别老在我的跟前晃!”
林惜朝默了一瞬,大手将她捞进怀里,女人身上有着浅浅的中药味,这些天她吃了不少苦头,手背上针眼都快没地扎了,连带着每日三顿灌下黑色浓稠的中药。
她就一个极讨厌哭和刺激性气味的人!
“我不会让你死的!”
宋伊眼角又红了起来,狠狠甩掉涌上心头的松动,扯了扯嘴角:“你不要老是这么自以为是好不好?”
“我对你没有感觉了!”
“我不喜欢一个谜一样的男人,到现在我都不清楚,站在我眼前的男人,到底是谁?林惜朝,还是是盛惜朝?”
“可你说过,你是盛惜朝。而我从来都不认识一个这么一个男人,我也绝对不会爱上他!”
“......”
“还有,以后不要再让林惜朝出现了,这样只会让我更加地厌恶!”
“......”
男人脸色早已深沉如水,眸底泛起妖冶的血光,仿佛耐性消耗殆尽。
“我对天发誓,倘若我有一句违心的,就让我不得好——”赌咒道。
“闭嘴!”林惜朝大手毫不留情地赌上她的嘴巴,气力大得简直快将她嘴巴的一层皮给搓掉!
宋伊支吾半不了一个字,气急败坏地咬上了男人手心处的一块细肉,眼睛死死地瞪着他。直到口中溢出了血腥味,才后知后觉地松开了嘴巴,下巴早已发酸发麻!
“林太太,你只要记住一点。”
“不论是姓林还是姓盛,都不影响你爱我,我要你!”
“......”
男人从怀里掏出一把枪,瞄准她的眉心。
“砰——”
该死的——
他到底对她干了什么!
一声轻响,宋伊额间一阵剧痛,瞬间天旋地转,双眼再也无法睁开,陷入沉重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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