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条件
白绛扭着腰肢走上前,将手帕铺开盖上住宋伊的小脸,手帕一接触到肌肤,像是有了生命般,慢慢地向中心收拢印上她的五官。
客厅里的香味愈发的馥郁,到达一个极点,甜得几乎下一秒快要死去。
她本不想杀她,可想到惜朝这孩子为了她要夺碧血丸,实在是冒险!
“住手!”
一个黑影窜了出来,脸上蒙上一层黑纱,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来。看身形,有着女人的曲线,只是浑身散发着一股潮湿腐烂的气息。
一开口,嗓子像是被火炭烤过一般,嘶哑难听。
“滚回去。”白绛神色淡淡,眸子里甚至语气却镀上了一层寒冰。
女人从阴影里走了出来:“你忘了对小止的承诺了?”
“这辈子都不再沾染鲜血。”
提到白止,白绛的脸色僵了僵,随即恢复冷意:“他远在C国,不可能知道。”
“你要自欺欺人,随你。”白绛骨子里甚至到头发丝里都倔强固执得很,黑影的声音听不出丝毫波动,“只是你要明白,惜朝同小止的情分不少。”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改变主意?”
白绛眸色一厉,伸手握上宋伊的脖颈,手指一点一点收拢,黑影隐约可见她脖子上勒出的红痕,心底莫名地有些慌乱,这女孩,竟让她感到有些莫名的熟悉!
整个人像是被人重重抛在水里,肺部里面的氧气一点一点地要从鼻翼和嘴巴里溜走。
宋伊痛苦地瞪了瞪双脚,艰难地想要抓住什么,却掏了个空!
“唔——”
猛地睁开眼和嘴巴,只是四周氧气依旧稀缺,宋伊垂下视线,一只手正死死抵在自己的喉咙上,抬头对上白绛冷漠嘲讽的眉眼,也不知身上哪里来的力气,竟一脚踹上了她的肚子。
白绛猝不及防,明明都快断气的人,怎么还能做出这么凶狠的反抗!
“你这个疯婆子!”
宋伊双腿发软,扶着旁边的圆柱勉强从地上爬起来大口吐气:“鸢尾花有毒,你不知道?”
“有毒或是无毒又怎么样,反正毒不死我。”
她养了鸢尾二十多年了,怎么会不清楚这美得跟蝴蝶似的花儿,却是这世上最甜的毒药!
白绛眼底湿意一片,分明是桀骜自负的一句话,却叫宋伊听得心头一颤。
白绛眸色沉了下来:“你别以为你今晚能逃得了。”
是她大意了!
惜朝提过,她的体内被喂了碧血丸,说不定她的血液和钟爱差不多都有了免疫功能。
“你为什么要杀我?”
她才不信,是因为没吃她做的鸢尾宴就恼羞成这个样!
“......”
白绛幽幽望了她好一会儿,眼底明灭着的晦暗叫宋伊看不透一点:“只有你死了,惜朝才会活下去。”
林惜朝?!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一提到林惜朝,宋伊的心就抑制不住地一缩,疼得她差点儿倒抽一口凉气。
“你大概是真的不清楚他送你到我这儿来的目的。”
真是白白废了他的一番心血!
不过,这也正合他平日里的做派!
白绛扯了扯嘴角:“他会死!”
“白濯,就是当今的国君,曾颁布一条诏书,凡有人胆敢觊觎他手里的碧血丸,一旦被察觉,便杀之。”
她的弟弟,向来自负狂妄,自己的东西,别人肖想了,他便会将那人的眼睛挖出来,大脑掏出来!
“那、那碧血丸,是个什么东西?”他到底瞒了她什么?
可偏偏,她什么都想不起!
“你连碧血丸是什么你都不知道?”白绛气得差点儿一口气没提上来,黑影弯下腰给她顺着气,却被她一把给推开,“滚,我这辈子最不想见的就是你!”
黑影心晓她这是气消了,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幽幽扫了宋伊一眼,默默地退了下去。
这个女孩的眼睛,和某个男人真的太像了!
转念又莞尔一笑,她是思念成疾了,难得见到一个外人就误以为是自己的女儿,真是可笑!
“你体内被司宣种下的蛊毒,只有三颗碧血丸一起服下才可以解开。”
“......”
这么说,她又将男人逼上了险境?!
宋伊面色比之前还要惨白,身子猛地跌坐在地上,神色涣散。
现在不是纠结她怎么来到A国,怎么吃了碧血丸的,而是她不能让林惜朝为了救她去死!
脑海中闪过一道精光,宋伊被震得眼泪掉了下来:“他、他该不会是想将我送到你这里来,他好自己去偷碧血丸?”
不、不行!
他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你总算是了解了。”
白绛脸色愈发地难看:“他让你待在我这里不止三天,而是等他取到碧血丸的时候,才放你出去。”
谁知道,这女人待了半天,就不乐意了!
“就为了不想牵扯到你。”
宋伊苦涩地扯了扯嘴角:“你告诉我,其实就是想让我去阻止他对吧?”
“没错。”供认不讳。
“你是死是活,和我没一毛钱的干系。可惜朝不一样,他是我的干儿子。”
她一向恩怨划得清明,白绛走到宋伊的跟前,挑起她的下巴逼迫着宋伊对上她的眼睛,声音漠然:“我知道,你是宁愿自己死,也不要他死的。”
“既然这样,我会派人送你入宫,阻止他干蠢事!”
“怎么阻止?”宋伊声音低得不像话,飘渺地几乎让人抓不住。
绕是白绛,都再三狠了狠心肠才说:“他救你,是因为他在乎你、他爱你。”
“你让他不在乎你、不爱你就好了!”
宋伊睫毛闪了闪:“怎么让他突然地不在乎我,不爱我?”
“......那就得要你先做到这点。”
沉默良久,白绛从缓缓吐出一句。
啪——
眼泪蓦地掉了下来,滴在白绛的手背上,灼得她下意识地放开了手。
事到如今,也只有对不起她了!
宫内
窗外,满城灯火通明,仿佛一幅静止的华丽风景画,令这原本极具男性气息的色调冷硬的房间,也显得有几分宁静的温馨。
盛娆却有些心神不宁,这些天,她不是没有察觉到白濯突然对她态度的转变,即便脸色还是比外头的夜色冷漠坚硬,眉宇间却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些许罕见的温情。
温情——
她乍一想到这个词,整个身子都是凉的。
他这个男人,除了对苏紫有过那样的表情,何时对她流露出一丝一毫。
她一定是上了年纪眼花了,对,眼花了!
今晚是二王子白臻纳侧妃的大喜日子,这该死的灯火估计三天三夜也不会熄灭。盛娆突然心烦意乱,这男人将她召进他的寝室难不成让她一直坐在天亮?
下意识伸手摸上自己的肚子,终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她总要想个办法弄清楚自个到底有没有身孕。
要是真有了,她就不得不早点为自己和他做打算了!之后的日子,可就真的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地过了,一旦被白濯发现她偷人......
盛娆很识趣地没想那个血淋漓的场面。
“咔——”
卧室的门被推开,吓得盛娆心惊肉跳。
“你总算回来了。”语气隐藏地滴水不漏。
盛饶掐出一朵笑脸迎了上去。
与昨晚不同,男人穿着白色的制服,黑金纽扣整齐扣到脖子上,衬得他整个人威严冷漠、棱角分明。墨黑的眼眉、挺拔的鼻梁、薄薄的唇,那是一种极硬朗冷疏的英俊。
可盛饶的小脑袋瓜里想的是君莫健硕手感极好的身材,悲哀地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或许,君莫在她的心底不比眼前的男人少。
“不准分心。”白濯冷黑的双眼看了过来,盛饶怔了怔,迅速回了神。
走上前抬手解开他制服的扣子,将外头放在一边的衣架上:“你最近心情是不是不好?”
扑鼻而来的是淡淡的酒气。
他喝了酒?
盛饶下意识抬头看向他的脸,却看到他的黑眸,正无比锐利而清明地盯着自己。
“我只是在想——”试图转移话题。
盛娆轻笑了出来:“你怎么会想起我这么个人?”
他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还有我听宫里人说,白臻那孩子娶的侧妃是你赏赐给他的,为什么?”
那侧妃,据说和苏紫有几分相似!
白濯一把搂住她的腰肢,俊脸寒铁般沉静逼人,力道大得简直让她差点儿叫了出来。下一秒,他骤然放开她,转身走向大床对面的沙发坐下,单手搭着扶手,另一只手抽出跟香烟自顾自点上。
男人神色慵懒:“她到底不是苏紫。”
声音很是清冷。
盛娆一下子冷到骨子里去了。
的确,人,再怎么相似,不是就是不是!
所以,他可以轻轻松松地将那个女人送给自己的儿子做侧妃。
“如果,是和苏紫一模一样的女人出现,你会留下她吗?”
透着袅袅的烟雾,白濯眯了眯眼睛:“会。”
“......”
他就不能沉默之后再回答她?
盛娆咬了咬牙,再次抬起头是面皮子上早已是一片笑意盈盈:“那敢情好,我明天天亮,就去帮你找一个来。”
“只是,希望找到之后,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男人挑了一下眉。
盛娆苦涩地笑了笑,在橘黄的灯色下显得分外绝望而悲凉,饶是白濯,瞬间也有些恍惚,眸色沉了下来。
“到时候,麻烦你废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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