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 吃干醋(二)
下午,他打电话回别墅,接电话的阿朵说她去接孩子了,他只说了句:有应酬,不回去吃饭,便挂掉电话。
直到晚上,她都没有打电话问他,虽然这样的情况在以前也有,可今天,他却觉得格外的落寞。
对面的俏丽女人看出来他的情绪,笑容浅掬,“欧总,有心事?”
欧子言被提醒,才意识到自己失了风度,“林小姐开玩笑了,如果有心事,也是因为你迟迟不肯答应代言。”
他笑了,笑容掩饰了他所有的落寞。
酒,最终成了缓解所有失落的借口,那晚,他喝的有些多,但意识还算清醒,只是开车却不可以了。
“欧总,我送你,”林芳菲露出迷人的笑,可在他的眼里,却终不敌那个人。
“谢谢,”欧子言坐上了林芳菲的车子,头晕的厉害。
当车子停住,欧子言下车的时候,才发现她根本没有送他回家,混沌的意识在凉风中清醒不少,“林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话语中带着怒意,林芳菲听的出来,可她却轻挽住他,“言,别拒绝我!”
女人的声音带着诱惑,她拥着他,那女人的体香混在空气中,窜入他的呼吸。
欧子言地怔了一秒,便推开她,那陌生的气息不是他要的,他喜欢的永远只是那个人身上最清淡的味道,若有若无,却沁入心脾。
“回去,”他重新上车。
“我哪点不好?有多少男人想要我,你不知道?”林芳菲受挫的吼他。
欧子言闭上眼睛,“别失了你在我心中的那份纯真,送我回去。”
是的,欧子言在看到林芳菲的第一眼,就被她身上那份清纯吸引,所以他才坚持要她做代言,但这种感觉,只是一种简单的欣赏,而无其他。
林芳菲听到他的那句话,愣了好一会,也终于明白,关于他和冉柠的故事,她知道一些,原来有些人是谁也代替不了的。
她坦然一笑,再无郁结,能在一个人心里留点不一样的美好,也未必不是好事。
冉柠一直等着,她知道自己今天无意的表现可能让某人不舒服了,想打电话给他,可是老三今天似乎特别不乖,一直缠着他,等她把小家伙哄睡,却看到已经过了十点,而拨他的手机,却是一直无人接听。
她以为,他还在开会,所以就坐在那里等着、想着……
听到门外有车声,她慌的跑出去,只是……
看到他被一个俏丽的女人扶出来,看着他倚在别人的肩头,所有的感觉瞬间跌到冰点,这就是他所谓的应酬。
直到送他的人离开,直到他倚在门口,迟迟不进来,她才走出黑暗,她看着他,只是看着。
他的心一紧,一天来的不安和紧张瞬间安定下来,他上前想拥住她,她却躲开,“别碰我。”
那声音分明就是厌恶,被晾空的双臂停在半空,良久才慢慢垂下,他在黑暗中,发出低哑的声音,却在安静的夜色中那般清晰,“是因为他吗?连我抱你,都不许了?”
明明知道不是的,可他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说了出来?
那声音如把尖刀狠狠的绞痛了她的心,她连转身和他对质的勇气都没有了,他们在一起十年,在他心里,原来自己只是他以为的那样。
她快速跑离的步子,让他意识一下子清醒,欧子言你混蛋,你都说了什么?
他去追的时候,她早已将他关在了门外。
“老婆,对不起,我……”他在门外有些弱弱的解释。
冉柠倚着门背,只觉得身边全是让人彻骨的寒冷,他一直在敲门,她怕吵醒宝宝,“我累了,你睡客房吧。”
一句话将他和她隔开,而他想了片刻,离开。
他和她都需要冷静!
一夜,谁都没有睡好,或者根本都没有睡,天还没亮,冉柠觉得口渴起来倒水,而刚喝了一口,就感觉到背后的目光。
转身,看到他,他双眼凝视着自己,似有太多的话要说,她喝水的动作僵住,一夜之间,她觉得他们之间远了好多,远的他近在身边,她都触不到。
“对不起,”他走过来,拥住她,温热的气息拂在耳边。
冉柠的手颤抖,眼泪竟落了下来,一句话都没有,只是任他抱着,那冰了一夜的身体,渐渐有了温度。
一个人而已,怎么会轻易就坏了他们十年的感情,欧子言为自己的小气暗笑,听到他低低的笑声,她抬头望着他。
“笑什么?”
“笑我吃一个小屁孩的干醋。”
“他不是小屁孩了!”
“是吗?可我觉得他是,别说你感觉不是。”
“我……”
他没再给她说的机会,深深的吻住她,那吻带着异常的高温,将她彻底融化。
清晨的男人,就那样又被唤醒了一切,他的大手在她穿着睡衣的身体上游走……
“放开,”在他忘我的时候,她却推开他,甚至带着怒气。
“怎么了?”他眼神迷离,那粗重的喘气透着他的隐忍。
“去找送你的女人吧,”一句带着十足醋味的话说出来,让空气都变酸了。
欧子言笑意渐深,“你吃醋了?”
“没有,”她嘴硬。
“不相信我?”他又拥住她,附在她的耳边,轻声细语。
“你之前的应酬都是她吗?”她现在才发现,自己那么介意,他靠近别的女人。
“不是,仅昨天一次。”他如实的回答。
“那为什么……为什么那么晚?你们都干了什么?”她像是审查官,审问着他。
他嘴角带着抹坏笑,“想知道?”
“快说,”她带着怒气。
“可不可以,边运动边说?我忍不住了,”他将她已经拥到卧室,朝着大床一点一点走近。
“不行!”
“我和她在罗来意大利餐厅吃饭,喝酒……”他吻着她,汇报的声音断断续续。
“还有吗?”她却格外的沉着,似乎今天他对她没有一点影响力。
“有,”声音已经是向外溢,含糊不清。
她的心咯噔一下,立刻推开他,“说清楚。”
他闭着眼睛,隐忍让他额头的青筋爆出,“去了她家!”
她的脸瞬间变色,他看着笑出声,手轻轻的抚上她的脸,安抚着她的怒意,“只是到了楼下,就回来了。”
看着他的眼睛全是怀疑,他抵着她的额头,“我的身体现在只习惯一个人,我的心里也只要一个人,那就是你,我的冉。”
第一次,他把情话说的如此动情,他眼里没有一点闪躲,让她所有的紧张松懈下来。
她对着他的唇就咬下去,似是惩罚他跟着别的女人去了别人的家,他承受着她给的疼痛,心里却是那般甜蜜。
那一夜的旖旎隔开了所有的一切,他是她的,她亦是他的,似乎一切又回到了轨道,而左承浦的出现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而已。
第二天,欧子言去上班的时候,拍拍她的脸,“我们是不是该让他家来吃顿饭?”
冉柠愣了愣,这个男人的转变……
没等她的回答,他已经离开,有些事避着,倒不如坦然的去面对,欧子言在心里想。
一整天的忙碌下来,欧子言有些疲惫的窝在办公椅里,闭着眼睛休息的时候,突然想到早上说过的话。
她约了他吗?他却是那么希望她没有约过。
打了她的电话,她笑着说准备接宝宝,他还是问了出来,“给他说了吗?”
电话那端的人怔了片刻,“还是你说吧。”
她的回答让他很是舒心,男人有时还是喜欢自主,特别是这种事,放下电话,欧子言拨通了左承浦的手机,许久才有人接听。
“小浦,有时间来家里吃顿饭吧,”欧子言的口气依如十年前,似乎在提醒着他,他在他眼里只是个孩子。
电话那端对他的邀约有些意外,但还是拒绝了,“不了,我明天就回去,还有些事要处理。”
一次面对,就让他结痂的心再次撕裂,他没有了勇气,十年了,他自以为练就了铜身铁骨,却不想还是在见到她的瞬间,分崩离析。
“这么急?”欧子言有些意外,对他的离开,也对他的拒绝。
左承浦只是轻笑一声,什么都没有说,准备挂掉电话的时候,欧子言却又开口,“结婚的时候,记得通知我们。”
结婚!
带着讽刺的味道,难道他还在怕什么吗?左承浦不禁想笑。
没有回答,而是挂掉电话,他自己都不知道,这辈子还会有谁能让他动心?
欧子言回来的时候,冉柠听到他说,他不来了,并没有多少意外,因为她知道,他不会来的。
晚上的气氛依然活跃,三个孩子并没有因为父母的情绪而受一点感染,而他们在孩子的欢乐中,也渐渐忘记那点介怀。
三个孩子睡下的时候,她走进卧房,而他的怀抱就在那时将她包围,“很辛苦?”
她知道他指的是伺候三个孩子,她摇摇头,窝在他的怀里,所有的疲惫都会消失。
欧子言动动嘴,想对她说,左承浦明天要走,可还是没有说出口,他不想她为了别的男人而挂牵。
“今天累吗?”她问他。
“还好,”他说了一半的话,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他们同时看向在黑暗中的发光体。
她有些意外,不知道这个时间还会有谁找自己,而他的心却咯噔一下,似乎已经预感到什么。
他放开她,她将电话放在耳边,只是她一个字都没说,脸却变了颜色,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中,他亦看的清晰。
手机挂断的时候,她看向他,表情弱弱的,“他说明天要走。”
欧子言故意忽略掉她的失落,走过去将手机拿开,拥住她,“他的一切都不在这里,当然会走。”
“可是……”她说了两个字,便停住,她知道抱着他的人会不高兴,纵然她和那个人什么都没有,他还是会介怀。
“去洗澡,”他拍拍她的脸,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嗯了一声,走进浴室,直到洗完,脑子里全是左承浦的声音,“我明天就走了,或许以后都不会再回来,能出来见见我吗?”他的声音那么悲弱,似带着某种可怜,让她不忍。
半天,终是没有听到她的回答,那边的人笑了,“算了吧,”便挂了电话。
她不知道要怎么办?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欧子言盯着她的手机,一直在看,似是猜测他对她都说了什么?
她出来的时候,神色并没有因为洗浴而有缓解,走到他的身边,替他脱下外套,“你也去洗吧。”
他捏捏她的脸,似乎想捏散她脸上的僵硬,“等我,”两个字说的暧昧,可她却没有了那份心情。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冉柠终是不放心,拿起电话拨了过去,那边接的很快,似是一直在等待着她的电话,“连见一面都不行吗?”他又问了一遍,那声音透着醉意。
“你喝酒了?”她问他。
“迷夜酒吧,”他只给了她四个字,再次挂掉电话。
他学会了霸道,或者他一直都霸道,只是对她不一样而已。
冉柠终是坐不住,想起曾经的一切,她还是觉得该去见他,哪怕一句话都不说,哪怕只是看一眼,她也该去的。
换好了衣服,还没来及对浴室里的人说,浴室的门就打开了,他看着她,就那样直直的看着,看的她心慌。
半晌,他动了动嘴唇,“要出去?”
她点点头,“对不起,我只是想看看他,只是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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