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损招,先礼后兵再抽薪
“没有厨子,赶他们走就是了,为什么要将人留下?”慕云兮狐疑看向赵掌柜。
“二小姐有所不知,”赵掌柜愁眉苦脸道,“夫人这两日预售了很多宴席,这些客人都是交了银子的,自然不肯走。”
“预定宴席?”慕云兮诧异。
赵掌柜点头,“夫人拟了几个席面的菜单,一桌席面的价格比往常足足低出了三成,若是连订一个月,还能再便宜三成,若是连订一年,只要半价即可。”
露儿震惊的合不拢嘴,“赵掌柜的意思是说二夫人将春风楼一个月,不,一年的饭菜都提前卖出去了?”她转眸看向慕云兮,“那小姐岂不是这一年要赔本白做。”
“好像是。”
赵掌柜苦笑着从袖袋中摸出几份菜单递给慕云兮,“这便是夫人拟的菜单,说每顿饭必定按照菜单上的菜来做。”
“人参,鲍鱼,熊掌,还要九分熟……”慕云兮的脸色沉了下来,难怪这么多人聚集在春风楼不肯走,这一桌菜的价格若放在平时只够买一道菜。
更何况,她凝眸看着菜单最下面的说明,‘若实物与菜单描述有丝毫差池,百倍赔偿’。霍燕这招简直太损了!
“砰!”
就在此时,又一盏茶壶从春风楼里飞了出来,落在赵掌柜脚边,“姓赵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今日不给我们上菜,我们就赖着不走了。”
慕云兮伸手拽住凤千夜,低声道,“先礼后兵,不行再抽薪。”
她转眸看向赵掌柜,“你先进去,告诉所有人,掌事的有话要说。”
“是!”
赵掌柜应声苦着脸又回了春风楼,先将那壮汉劝了进去,不知说了什么,楼内的喧嚣安静下来,慕云兮抬步进了春风楼。
“你就是春风楼掌事的,银子我们可是都付了,你别想赖账!”
“是啊,这都什么点了,快上菜!大爷肚子都饿的咕咕叫了。”
“鲍鱼,我要吃鲍鱼!”
“老子早饭都没吃,就等着熊掌,赶快上!”
……
“安静!大家安静!”赵掌柜抬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会有的,这些都会有的。”
待这波喧哗静了下去,慕云兮才冲众人欠了欠身子,“对不住,让各位久等了!我们府上二夫人的脑袋不小心被门挤了,非要闹着吃春风楼厨子煲的粥,所以,今日的菜怕是上不了了。”
“赔钱!赔钱!”
当下有人高喊起来。
慕云兮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抬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众人安静,“大夫说了,二夫人的脑子一时半会好不了,所以不但今日,怕是明日,后日,这菜也做不了。”
“你们这是诈骗!”
“骗子!大骗子,我要去告你们!”
“把银子还给老子!”
……
慕云兮凝眸看着这些人,等他们叫嚷了一阵,这才再次出声道,“现在起,在春风楼预定了宴席的可以去赵掌柜那里登记,我会双倍退钱给你们。”
“这还差不多,算你们识相。”有人起身走向赵掌柜。
“不行!”有人高声叫嚷,“当时立的字据上可是写的清清楚楚,若是实物与菜单描述有丝毫差池,百倍赔偿。可现在你们什么都拿不出来,两倍退钱怎么够?要百倍!百倍!”
“对对对,百倍赔偿,咱们这事就算了,不然我去告……”
“啪!”
这人话还未说完,凤千夜抬手,一张梨木方桌直接碎成几片,他冷冷扫了一眼吵嚷的众人,“不同意的,便如此桌!”
“你这不是强人所……”
一汉子的话还未说完,人已被一股无形力气拉到凤千夜面前,脖颈砰的撞到凤千夜手中,“赔偿,还是死?”
汉子当下涨红了脸,死死扒着凤千夜的手,“赔!赔!”
凤千夜松手,汉子软倒在地,一咕噜爬起,二话不说冲向赵掌柜,“退钱,双倍退钱!”
“小姐,”露儿看着将赵掌柜围起来的人群,“可是这样我们就亏大了。”
“不打紧,”慕云兮冷笑一声,“你去赵掌柜那盯着,看看要花费多少银两,早晚我会和霍燕将这笔账讨回来。”
“你们慕家就是这么出尔反尔的?”一个莺啼般的声音就在此时响起,“如此,这春风楼不开也罢。”
慕云兮循声望去,就见一位身着芙蓉色百花飞蝶锦裙的女子从楼上包厢出来,又沿着楼梯缓步下了二楼。
“她是平准令的女儿沈南音。”凤千夜低声道。
“沈小姐!”慕云兮凝眸看向眼前女子。之前,就为了她,邓姨娘与慕芷兰将慕秀弄进了大牢,骗走了她的生肌丸。“没想到堂堂平准令的女儿也喜欢占这种小便宜?”
沈南音的小脸倏的涨红,“慕云兮,注意你的言辞。”
“看在令尊的面子上,”慕云兮瞥了眼被人群团团围住的赵掌柜,“不管沈小姐预定宴席花了多少银子,我愿意十倍赔偿与你。”
沈南音嗤笑,抬手从袖袋中将字据摸出,“黑纸白字些的清清楚楚,春风楼若是违约,百倍赔偿。本小姐在意的不是你那点银子,而是公道,诸位!”
她抬高了声音道,“春风楼说好的百倍赔偿,那就必须百倍。若是慕小姐不同意,本小姐就去京兆尹告她。京兆尹不行还有大理寺,本小姐不信,就不能讨回个说法。你们的字据还请留给我做个证据。”
当下有人犹豫了,看向沈南音与慕云兮的眸光闪烁不定。
“慕家富可敌国,慕小姐应该也不在意这点银子?不如就赔给大家吧。”沈南音唇角浮起一抹得意的笑意。
慕云兮转眸冲凤千夜眨了下眼,凤千夜三步并作两步向外而去,慕云兮脚步一横,挡在沈南音身前,隔断了她看向凤千夜的视线,“沈小姐说的没错,字据上写的春风楼的确该这样赔,但是……”
“砰!”
一声巨响从门外传来,众人循声望去,飞扬的尘土落下,高挂在二楼窗下的写着春风楼三个大字的匾额已碎成了渣。
“从此刻起,世上再无春风楼。”
慕云兮看向目瞪口呆的沈南音,“只有归云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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