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如何不相思
“龙儿,你怎的瘦了。”我的话脱口而出,想要收回已无可能。
我不得不承认,我怨他,却也喜欢他,是那种真心的喜欢。在他未到我宫中的那些时日里,我每日最为期盼的,其实是他的到来。
紫薇绽唇一笑,欢喜得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他用有力的臂膀将我从椅上搬起,我倚在他温暖宽厚的怀里,无比安心。
我暗暗窃喜,他没有忘记我,他仍记得我。我告诉我自己,他那般待我只是一个男子的醋意而已,一切只因为他太过在乎我。
我真的好开心!
他的吻带着桃花酿的香气,被他抱在怀里,我被熏得醉了。唯愿这一刻的相拥能够天长地久、地老天荒。
那时,我只顾着欢喜,竟忘记了我从未给过他桃花酿。而这个天界,除了我,不知还有谁会制桃花酿。
月余未见,许是想他想得紧了,我竟意外的投入。
一夜甜蜜缠绵,我忘了委屈,热烈的回应他,只想和他永远的在一处,再不分离。
一夜缠绵,他紧紧抱着我,总是在最后时刻颤动着瘫软在我的怀中,用他低沉而喑哑的声音含糊的念着“怕相思,已相思,轮到相思没处辞,眉间露一丝。”
那时,他的眉宇间锁着的,似乎是怎么也化不开的愁绪。
我的心好疼,舍不得他为旁的什么人伤心难过。
我抱住他精壮的腰背,低声告诉他龙儿,我永远在你眼前,你不必相思。
他默默良久,在我快要睡着时,轻声说了句,“心儿,我中了你的毒,如何不相思?”
我心口酸涩难忍,却因耐不住周公的召唤和身体的疲累,带着新一轮的委屈沉沉入睡。
我以为经此一夜,他定会放了我。他还是温柔宠着我的龙儿,而我还会在太辰宫中日日盼着他来;我以为经此一夜,他明白了我的委屈,会像从前那般偶尔的想起我,疼爱我,将我置于身下长久的宠。
可我终究是多想了。
次日醒来,除了绿萝端着热水伺候我梳洗,太辰宫的大门仍死死的关着,如同他那张我久叩不开的心门。
禁足的日子仍在继续,除了修炼,也会偶尔的让神识溜出去,也不敢走得太远,只是去那片竹林听他抚琴。只是也不知为何,居然有两次我绕得头晕,也没有找到竹林。那竹林仿佛消失了一般。隔了两日再去,竹林又出现了。我不免怀疑是不是自己走错了路。
转眼到了腊月三十,六界同庆的团圆日子。
这天,年兽会先天上地下的走上一圈,然后回到天族,向诸神报春。
报春的规矩很是繁琐,按照天界规矩,所有人等必须全部参加。以保来年风调雨顺、各界生灵丰衣足食。
被禁足的我迟迟未曾收到可以踏出宫门的旨意,我不免对于未能亲自见证一番天家报春的热闹而甚为遗憾。
那天一大早我将将在头上插好云簪,无尘星君带着一队人再次踏入我的太辰宫。他拿出张黄澄澄的破纸,念了一长串的话,咬文嚼字的听着晦涩,只听明白了大意是新春将至普天同庆,太辰宫桃侧妃解除禁足,着前往灵宵宝殿共庆佳节。
距离我被禁足已经过去五十四天,太子紫薇终于亲自下旨将我的禁足解了。
“桃侧妃,殿下的旨意,请桃侧妃去灵宵宝殿一聚。”
“我知道了,你且去吧,稍后自会前往。”
“桃侧妃莫要为难小的,太子殿严令小的亲自带您前去,请起驾。”
我拗不过这复杂的天族规矩,更不愿与整天脸上挂着木头的无尘讲道理,只好披了件淡粉色夹银丝长袍随无尘一同前往灵宵宝殿。
灵宵宝殿两侧摆置许多张长条形桌椅,小婢们来来往往的忙碌着,半空浮着许多色彩纷呈的球体,流光四射。合抱粗的雕龙柱上垂着大红的对子,喜庆又热闹。
无尘将我带至距离天帝天后宝座最近的一处长桌前。
紫薇尚未立大妃,我是太子府第一侧妃,理所当然的坐在他的身边。
紫薇正与一位仙僚叙话,见我到来,朝着我伸出右手,展唇笑着,“心儿怎的才来,叫我好等。”
我也想早些前来啊,可被你禁着足,我再想也不敢违背太子旨意,那动辄诸族同罪岂是我消受得起的。
“太子久等了,是心儿的不是。”我朝他恭敬行礼。
他是天族储君,未来的六界之主。做为侧妃,人前人后我都要给足他里子面子。
你既要让众人见识夫妻情深,我又如何不会演戏!
今日受邀来这殿中齐聚的,除了天帝天后一脉,还有天宫各处神仙。
紫薇做为天族储君,必得在天帝到来之前招呼宾朋落座,说些吉祥客套的话儿,来一出宾主同欢。
他携着我在众家仙神之间游走,他揽着我的腰身,眉目间一派霭色,带着生春样的笑意。似乎那个摔碎如心、将我禁足的人其实根本就不是他。
这种时刻,对于天上地下的女子来说,皆是份难得的荣耀。然而,再如何荣耀,我也只是个陪衬,笑得脸都僵硬了,心中也有些烦躁,却不得不强打着精神。
做侧妃已经如此辛苦,若是正牌大妃,想必更要费心许多。
想想我这懒怠的性子,做个合格的侧妃也就是了,大妃之位还是要能者居之才好。
也不知是不是我被禁足的时间太长久未见风之故,竟总觉得这灯火辉煌的殿上冷嗖嗖的。
这种冷在紫薇叫我心儿、将我介绍给那些神仙时,更为明显。
似乎有两把冰刃悬在我的后心之处,冷锐而锋利,时刻会取了我的性命一般。
“怎么了?”紫薇发现了我的不适,把唇凑在我耳边问我。
他姿态甚为亲密,呼出的热气喷了我半边脸,惹得我半个身子发麻。不觉缩着脖子更加躲进他的怀里,小声回他,“有些冷。”
他伸出手贴了贴我的脸颊,将我腰间的手紧了紧,“脸颊是有些凉,想是夜风冷的缘故。你啊,果真是朵娇弱的花,竟连夜风也吹不得了。”
我尚未回话,背心一凉,那种冷意似乎能穿透我的心脏。
猛地回过头去,只见殿上人声喧闹,竟无任何的异样,而我背心处的冰凉也消失殆尽,如同从未曾出现过。我却知道,有个人在暗中看着我,那种骇人的冰冷应是那人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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