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你好看啊
阵阵清脆的鸟啼声将我唤醒。
死了还听得见鸟叫吗?冥界我去过多次,也没见着哪里养着鸟啊!
张开眼睛,我竟躺在若木的营账之中。
账帘掀开,温暖的阳光透进来,照在我的脸上,有些刺眼。
我不适的抬起手来遮住阳光,呼吸间满是米粥的香甜味道。
指缝之中,一条颀长的身影逆光而来,手上端着的玉制托盘冒着袅袅的雾气。
星眸含笑,唇若朱丹,墨发如瀑,是若木。
我的眼睛忽地湿润了,有什么东西自心口朝外悄悄流淌。
能在那种危险之中将我救回来的,只有若木,是他救了我!
我死里逃生,心中软软的,心口有莫名的东西悄悄滋生,我有些慌乱的掩住眼睛。
我不知悄悄滋生的是什么,只知道这是打我出生以来的头一次。便是与紫薇夫妻一场,也未曾有过这种体会。
有些羞涩,有些新奇,有些,嗯,说不出的感受。
“若木。”我柔柔地叫他。
没有人回应我,倒是有什么重重的在我旁边落下,粥的味道更加浓郁,熟悉的气息盘绕着我。
他就在账中,确切地说,他就在我旁边坐着,只是不想理我。我知道,他定是为了我将他的话当作耳旁风而生了气。那般将他的谆谆教导置若罔闻的,整个六界怕是只有一个我了吧。
确实气人!
若木生气了,还需好好的哄一哄。
“若木,人家饿了。”我又叫了一声,伸手拉住他的衣摆,可怜兮兮地瞧着他那张没有表情的俊颜。
他仍是不说话,端起粥碗,将我扶起靠在他的肩窝中,用另一只手盛了一勺粥吹了吹送到我唇边。
我绽唇含了粥咽下,这是我最为喜欢的桃花粥,放了蜜糖,香浓极了,甚是好喝。
我咽下粥抬起头去看他,他的脸异常的严肃,甚至带了些薄怒。可在这严肃和薄怒的掩盖之下,分明又装了许多的怜惜和疼爱。
我深觉是我看错了。
杀伐六界的战王如何会有这种缠绵的眼神?
且他怜惜我,我信。但若是说疼爱,我与他朋友之交,疼从何来?
想是我盯着他看的举动有些过了,他的耳根泛红,又盛起勺粥塞我嘴里,恶狠狠的说,“看什么看,好好喝粥。”
我也不知是不是发了疯,咽了粥,竟笑嘻嘻地用手指杵他的脸颊,“你好看啊,当然要看。”
若木似是怒极,气急败坏的抓住我的手攥紧,皱着秀眉低声吼我,“是不是伤得太轻了,还有力气折腾,消停些。”
他从来对我都是这副冷脸,实际上却从未做过任何伤害我的事情,反而在我遇险之际帮过我多次。所以,我从不怕他的冷脸,便是他吼我,我也不在意。反正他又不会把我扔出去的。
我笑着示意他继续喂粥,他黑着脸又盛了一勺轻轻放入我口中,盯着我将粥咽下去,再盛下一勺。
这一刻,我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被珍惜的欢喜。
索性更加的向他靠了靠,寻了个最为舒适的姿势。
喝完一整碗的粥,身上有了力气,我才发现衣裳已经换过了,只是伤口那里一点都不疼,账子里也没有血腥的味道。灵力流转轻快,半丝受了重创的感觉也没有。
他没好气的将我的脸推向一边,收好空了的粥碗,“你的自愈力那般的强,当然是痊愈了,有什么可琢磨的?”
我拍了拍胸口,确实不疼了。
真的痊愈了?说实话我不信,便是我的自愈力再如何的好,也不可能一夜之间便如同什么也未发生一般。
只是若木说自愈了,那便是自愈了,我信他。
“那我的衣裳呢?谁换的?”这话其实我并不想问出口的,实在羞人。
只是军中并无女子,若是他随便寻了个什么男子为我更衣,我这仗便不用打了,直接找块石头一头撞上去羞愤而死算了。
若木的脸唰地红得鲜艳,眼睛躲闪着不敢看我。拎着我塞进被子里,扯起被子将我的脸蒙上,恨恨地训我,“死丫头明知故问,信不信我收拾你。”
我乖巧的被他蒙着,只吃吃的笑。
是他剥了我的衣裳,还看光了我。我还没有羞,怎么他的脸倒红成猴子屁股了?
“你才是猴子屁股,是不是找打呢。”他咬着牙训我,我当作没听见的在被子里笑得开心。
这天夜里,如从前一样,我躺在他的榻上,他躺在地上,和我讲了许多作战的知识,我牢牢的记住他说的最多的一件事,那就是面对敌人一定要心狠手辣、除之必快,否则死的就是你自己。
他说要我早点睡,因为明天的训练会更难更苦。
我问他明天要我做什么,他沉默了一会后说了两个字,“杀人。”
听到这两个字,我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那只递出赤冰的手紧紧攥住,攥得手心都出汗了。
“这是必经的一关,别怕。”
“若木,我不是怕,我只是不想杀无辜的人。阿娘说每个生灵都是珍贵的,不该被无端处死。”
“原来是为这个,这倒是不用担心。那些都是罪大恶极的罪人,特地放在山里的,若是有心改过,便会在此终老。若仍心存不诡,继续坏事做尽,便是自寻死路。你杀的那个就是其中最为凶残的,杀了他你其实是为六界生灵除了害,不必挂怀。”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那些人都是律法司费了好大的劲儿抓来的。若是偷逃出去,又不知会有多少生灵被害。你总不忍心那些无辜生灵再受欺凌吧。若不是他们这般的人太多,六界哪来这许多的战事,又如何会有那么多无辜的兵士葬身沙场。”
想想那些躺在战场上再也不能回家的兵士,我便很是气愤,信誓旦旦的说要将那些人全部杀光,让他们再也不能祸害别人。
若木却说那些人各个修为了得,以我的本事不可能做到,要我安心修炼就好,能做成什么样就做到什么样,不必太过勉强自己。
在我那端正刚阿的阿爹和哥哥们的影响之下,我从小就非常的讨厌做恶之人。听闻这些人各个罪该万死,我也没有了那么多顾虑,暗中下定决心将他们全部铲除。
这也是我为六界和平所做的一眯眯贡献。
接下来的日子,我每天都在那危险四伏的山中与那些坏人周旋,能杀的直接杀掉,没有把握杀掉的,便想尽办法的智取。
渐渐的,我脚下的尸体堆得越来越高,而我的对敌之术也是越来越好。
我将自己变成个杀人机器的同时不禁在想,究竟哪里来的这许多坏人,竟是杀也杀不完。
这话我也问过若木,他只冷着脸要我别想那么多。六界何其大,有点坏人不是正常的吗?他说我要是不忍心杀,就停止算了,他自可以亲自动手。
杀人的日子还要继续,每天我都会或多或少的受些伤。
每日回去我都要被若木训斥好久,这招太慢,那招太偏什么的,直到睡着,他的嘴才能闭上。
好几次,我睡着后被动静弄醒,朦胧中都是他拿着伤药给我小心的涂抹,一边涂一边还朝着伤口处吹着气,不断的说着我心思太重,弄这许多伤其实就是要他心疼的。
每每这时,我都感觉自己其实是在一个美好的梦境之中,然后在他的温柔之下重新睡去,安心许多。
我共在空间之中训练了三十一天,这三十一天之中我的变化极大,觉得自己都要不认识自己了。我的手上沾满鲜血,便是性格也沉静不少。见到伤亡不再害怕,挥剑刺穿对方的喉咙也不过是眨眼之间。
暗夜里我看得见天上飞的羽毛上有几丝绒羽,白日里我纵然闭着眼睛,亦能感觉得到哪方有生物出现,是敌是友,该不该杀。
这三十一天,在里头则被压缩成三百七十多个日夜。
若木用三百七十多个日夜将我由一个懵懂无知的桃花精打磨成一柄锋利的刀。
我愿这把刀可以在战场上冲杀拼搏、所向无敌,手刃了那魔娘,然后光明正大的与紫薇和离,重新回到我的桃花源做我的三公主。
第三十一天晚上,若木将我拎出来,在他的营账门前亲自检验了我的训练成果。
我在他的剑下走了三百四十二招方才落败,若木高兴的抓住我的手将摇摇欲坠的我扶稳。
他说我的这个战绩在所有挑战他的人当中排行第五位,便是整个六界也无几人做到。
我恭维是他这个师父做得好,他不置可否,却很实在的加了一句,我的大无相心经起到了绝对的作用。否则以我的资质,练一辈子可能也不抵过此时的十之一二。
我又不免有些气馁。
不管如何,得到若木的认可和称赞,我都分外开心和满足。
我喜滋滋的拉着他的袖子说我晚上想吃烧鸡腿,他笑吟吟的应了,说允我吃两只。
我自是乐不可支,要知道,自打训练以来,我所食的荤腥是以三天一条鱼的频率出现的。而鱼在我喜欢的吃食中排名非常靠后,排名最前的就是烧鸡腿。
晚上会吃到心爱的烧鸡腿,我开心的拉着他的手蹦跳,开心得像个被宠爱的孩子。
他只淡笑的纵容着我,那浅浅的笑意中我看到深深的宠溺。
这是我在紫薇的眼中从未见到过的,是我依恋和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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