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成人礼
那道银色的流光并没有直奔最热闹的皇城，而是一个折返来到了日月皇家魂导师学院内。霍雨浩在熟悉的西边树林里降落，银色光辉凝聚成人形，俨然是熟悉的学生校服妆束。
这一次大赛后离校的时间也有一些了，他感到久违的怀念。转出树林，来到学校内宽阔的人行道上，看着新一届的学生正在来来往往地搬运行李，意识到这又是一个开学季了。
霍雨浩没有驻足感怀太久，他很快便依靠精神探测找到了自己此行要找的人。在帝天的指导之后，他对精神探测的掌控也更上了一层楼，现在精神探测的范围已经可以覆盖大半的明都。
他直接飞往教学楼顶层，在来来往往的新生中听到一片惊呼。隐隐约约地，似乎听到几个孩子认出的呼喊：“那是霍学长！”
不少来到日月皇家魂导师学院的学生都看过了他一段时间前参与的魂师大赛。虽然魂师大赛最终没有一个实质结果，但日月皇家魂导师学院和灵契门的优异表现还是在日月帝国的民众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从天台楼梯间下楼，顶层便是镜红尘的办公室。此刻，办公室内听起来十分热闹。霍雨浩敲了敲门：“咳咳，打扰——”
办公室里安静了一秒。霍雨浩正打算抬起手敲第二下，门却猛地被拉开了。
门内，梦红尘长长的白发十分惹眼，她表情满是惊喜：“……真的是你！雨浩！你终于回来了！”
霍雨浩看着梦红尘，眼里也有惊讶：“梦姐姐，你这是？”
梦红尘并没有穿着日月皇家魂导师学院的校服。她，头顶着银色花冠，长长的白色侧马尾上绑着冰蓝色的玫瑰花；一袭白色长裙，蓝色束腰在背后扎成一个蝴蝶结，裙摆反射着宝石一般的火彩。这俨然是晚礼服级别的装扮。
她抬起手将长发撩向肩后，手上也戴着白纱手套和水晶手链。如果不认识的人见了，多少会将她误以为日月帝国的某位公主。
“哦，你说这身衣服？”梦红尘露出一个笑来，“快进来吧，雨浩，哥哥应该也马上换完了，他可比我还要夸张。”
这甚至比琢磨圣灵教的事情还要让霍雨浩一头雾水。他被梦红尘拉着手臂走进镜红尘的办公室，这才看见坐在办公位上捧着一份文件的明德堂主。
镜红尘的表情变化很是精彩，一会儿是满面笑容，一会儿又是眉头紧皱的。他把文件翻得哗哗响，办公得十分专心，梦红尘拿起桌上的一支笔戳了戳他手臂，他才回过神抬起头来。
“雨浩！”看见来人的一瞬间，镜红尘便欣喜地站起来，从办公桌后绕行出来围着他打量，那双小眼睛里直放光。“你可算回来了。轩梓文快把我念叨爆了！你知道他多急么？”
“不好意思啊，堂主，稍微解决了一点事。”霍雨浩歉意地笑了笑，“我一会儿就去拜访轩老师。话说回来，这是什么阵仗？我来的路上也看到皇城里锣鼓喧天的。”
镜红尘抚掌大笑起来，正要解释，从一旁磨砂玻璃后的隔间里传出的声音打断了他：“爷爷！我觉得这个胸针有点花，能换个再简洁大气点的不？”
“臭小子还挑上了。”镜红尘嘴里骂着，脸上的笑容却是一点不减，“一会儿给你拿，雨浩回来了，我们先和他说话！你自己对着镜子臭美一会儿吧。”
“雨浩回来了？！”
推拉式的磨砂玻璃门被人从里面一把拉开，霍雨浩顿时感到有些晃眼。笑红尘的打扮拿华冠丽服来形容甚至都不足够，如果他与现今的摄政王徐天凌站在一起，霍雨浩都要怀疑他会抢徐天凌的风头。
笑红尘看见霍雨浩，张开手臂作势就要过来拥抱，被霍雨浩摆摆手婉拒了：“别，笑大哥，我怕你这一身金属挂饰扎我身上。”
“到时候肯定会弄少一点的，我这不是都挂身上试效果么，我审美还没这么烂。”笑红尘悻悻收回手臂，又不自然地紧了紧领带，领带夹上雕着金属的明德堂标志，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到时候？”霍雨浩问道，“所以这都是在准备什么？”
“我和妹妹还有一周就过十八岁生日啦。”笑红尘摆摆手，“这可是成人礼哦，成人礼。”
“生日？”霍雨浩有些缓慢地复述了一遍这个词汇。他确实对这个词没什么概念，年幼时有没有过生日他都忘记了，长大后似乎也不怎么在意此事，赤秋更是岁月漫长得恐怕不记得自己诞生的日子。
“不过你们的生日在皇城办？”霍雨浩指出了自己的疑问。
“不是哦，”梦红尘提起裙摆坐在一边，“在明德堂。只不过，摄政王说他会参与我们的成人礼，并且也要向明德堂献礼，所以皇城里才在张罗。”
霍雨浩很快便想明白了徐天凌的打算。借着这对兄妹成人礼这个对于明德堂来说巨大的盛会时刻，向明德堂献礼，对于这位上位不久尚未完全稳固的新摄政王来说，的确是不错的机会。
“既然徐天凌要来，”霍雨浩思考着，“那估计会动的也不止他一个啊。虽然已经快三个月了，但其实时间还是挺短的，应该还有人伺机而动吧。”
“不然你以为老夫在这等喜事上叹什么气？”镜红尘从魂导器里拿出一堆徽章扔给笑红尘，随后坐回自己的位置里揉着眉心，“虽然我私心希望这只是一场成人礼而已，但是很显然这会变成另一片战场。现在让我最头疼的，就是夕水盟和他们背后渗透的一部分日月贵族，皇城内可能还暗流涌动的火凤魂导师团，以及他们背后的圣灵教。”
“嗯，我猜也是了。”霍雨浩点点头，“没关系，圣灵教那边我与秋儿可以为你们做个接应。如果有什么动向和安排，我们会及时报信过来的。”
“我觉得他们有可能在明德堂动手。”笑红尘也收起那副臭美的笑脸，表情严峻下来，“并不是开玩笑。既然前段时间皇城闹了个大的，那么才过去三个月的现在也不是什么安定期。他们应该不会吝啬于制造混乱。”
“而且哥哥在他们面前露过脸了吧。”梦红尘叹道，“既然和明德堂要成为对立关系，对于他们来说，还是把我和哥哥弄死比较合适。毕竟，爷爷似乎是比哥哥更容易妥协的一位。”
“你在我面前说什么话呢。”镜红尘咳了两声，却没有否认。
“也没什么吧，爷爷，毕竟哥哥可是实打实地觉得自己有可能会死哦。”
梦红尘笑了笑，又转向霍雨浩：“圣灵教有恐怖的、作为魂导器的秘密武器，这点我们已从叛乱中抓获的徐天然手下口中盘问出来了。我猜他们会进行一些布置，借夕水盟之手。”
“我了解了。”霍雨浩若有所思道，“这件事我会帮你们注意的，这两天多联系。嗯……成人礼吗，圣灵教要是敢来破坏的话，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麻烦你了雨浩。”笑红尘又凑过来，“好啦好啦，一回来就谈严肃的事情多无聊，聊点别的。哎，说起来，雨浩生日是什么时候啊？”
“我？……呃。”霍雨浩移开了目光，“不太记得了，真的。”
梦红尘一脸“你看你问什么问”的表情。笑红尘摸了摸鼻子，忽然灵光一闪的样子。他摘下自己头顶金色的太阳花冠，郑重地放在了霍雨浩的头顶上。
“笑大哥？”霍雨浩不明所以。
“和我们一天过吧。”笑红尘展露一个难得温和的笑容，“毕竟都说是家人了。十六岁生日快乐，雨浩。”
……
又和红尘一家了解了些学院与明德堂的近况，霍雨浩支使半身去拜访轩梓文，而把意识重点放在了即将赶到圣灵教大本营的本体这一边。
“聊了些什么？”赤秋看向他，“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霍雨浩摸了摸嘴角。“我有在笑吗？……可能真的蛮开心的吧。见了笑大哥他们，有个消息需要我们注意一下，我用精神共享给你们说吧。”
很快，他便向赤秋和马小桃大概讲述了成人礼即将举办的事情。
“明白了。”马小桃率先自信地应声，“我觉得不是什么问题，除了唐雅，我们三个如果有谁被派去执行这事，都好接应。”
“但是雨浩提到了高威胁性的魂导器。”赤秋思索道，“如果不派我们去呢？而是安插一些能力适合的人安装魂导器，在合适的时候引爆也是很大的危机。既然能让红尘兄妹忧虑，就说明威力可能已经能够挑战明德堂的防御。”
关于魂导器的领域，马小桃显然有些空白。她一时之间陷入茫然，也知道没必要用自己浅薄的观点挑战这几位日月帝国魂导器的权威。
“嗯，我也觉得这件事可能不会让圣子圣女去。”霍雨浩点点头，他与赤秋想到一起去了，“我猜是一些能力特殊的邪魂师，加上钟离乌亲自动手。叶夕水会不会出现，要取决于钟离乌会不会吃瘪。”
“叶夕水都来么？”马小桃有些不赞成，“应该没有闹到那级别的必要吧。”
“因为圣灵教现在到了选择的时候了。”霍雨浩摊开手，“你想。就算徐天凌没有明着和圣灵教撕破脸，但是叶夕水不会天真到以为徐天凌也会和他们合作。且不说别的，徐天凌最恨的就是曾毁去他武魂的邪魂师。”
“叶夕水、钟离乌他们的愿景不就是让圣灵教能登堂入室么，要是徐天凌始终不给他们国教的地位，那身在日月和身在其他国家又有什么大的区别，他们迟早要跟徐天凌翻脸的。”
“等到他真正统率了国家再翻脸，还不如趁他羽翼未丰，直接除掉，再扶植一个傀儡皇帝——比如尚在狱中还未问斩的徐天然就很不错。”
“所以我觉得，”霍雨浩下了结论，“这次要有生命危险的，笑大哥可能还要排第二，排第一的该是来献礼的摄政王才对。皇城有日月联动魂导器阵列的防御，可能不太好突破，但明德堂举办这种全明都同庆的仪式是要稍微对外开放一些的，而且夕水盟会入场，他们会抓住这机会。”
“夕水盟也该死了。”赤秋眼神暗下来，“他们还能入场不就是因为掌控了军火和稀有金属的流通，这东西得让其他势力瓜分走才好。”
“那就这次顺势而为，解决了吧。”霍雨浩握了握拳，“把明都内的威胁全都扫除，我也才能放心地在这边开展我的活动。”
说话间，他们已来到圣灵教总部上方。三人调整了自己的气息，便朝入口降落下去。
“见过圣子圣女。”一路上遇到的邪魂师纷纷行礼拜见，而他们都不做理会。从入口往下，圣子圣女的休憩之地在这地下城堡的更深层。
走到倒数三层左右，霍雨浩便率先感受到一股恐怖的邪气。他小心地放出精神探测观察，只见钟离乌正在广场中心挥舞死神之镰，一巨大的翼龙在他身侧，随着他镰刀的指令腾挪跳跃。这是很强大的兽灵，就连霍雨浩的精神探测撞上去都要轻微颤动一瞬，霍雨浩推测它至少拥有一名接近超级斗罗的战斗力。
果然这次钟离乌会出手，否则他也不会这样公然地训练兽灵。
三人交换了一遍眼神，便纷纷飞落广场，齐齐单膝下拜：“拜见教主。”
“嗯。”钟离乌淡然回应，他在他们降落时便已感知到了熟悉的气息。“交代的事情都完成了？”
“都完成了。”霍雨浩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盒子，“这是你拜托的秘法魂骨。”
“很好。”钟离乌从他手里接过盒子，小心地揭开盒盖察看。的确是秘法魂骨，金色的魂骨从上至下蔓延着血腥的气息。他又转向马小桃：“寻到合适的魂环了？”
“回教主，寻到了。”马小桃颔首，随后，她身边八个魂环缓缓浮现。
“好。”钟离乌这才露出满意的微笑来，“你们回去吧。接下来的任务不需要你们。”(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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