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借人
重新回归东厂的曹化淳,在有老朱旨意的情况下,接管东厂无比的顺利。
作为崇祯身边老资格的内侍,就连王承恩曾经都是他的人,曹化淳的资历和地位在内廷高的吓人。
原本在面对王承恩时都得退让三分的东厂厂公王德化,在面对有旨意的曹化淳接权的时候,自然连个屁都不敢放。
不过曹化淳并没有趁机做些削弱王德化影响的事,反而是将他安排成了自己的副手,让他继续负责清查东厂内部的不法之事。
能当上东厂厂公,王德化的能力自然不用多说,让他清查东厂内部,这事他肯定能做好。
只是之前的王德化做事太过小心,虽然看似无所顾忌,但在面对一些与皇帝关系复杂的人时,他还是太过小心翼翼了,生怕自己做的太过分,把握不好皇帝的度,以后会被清算。
而现在,有曹化淳在后面撑着,出了事也有曹化淳撑着,所以他自然就能放开手脚去清查。
至于曹化淳,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在见过老朱之后,他已经很清楚这次清查东厂的底线在哪了。
老朱这次的底线,就是没有底线。
在此用人之际,东厂内部凡贪污受贿者,进献贪敛的钱财并改过自新,可免罪。
余者,无论何人,无论何等身份,皆可杀!
曹化淳心里很清楚,万岁爷这次已经打算重用东厂这把刀了,可万岁爷不是天启帝,他很明显没有放权的打算。
所以东厂这把刀,不能掺杂任何沙子,更不能有任何小心思,否则东厂从上到下,都是死路一条。
“东厂,锦衣卫……”
曹化淳在心中默默的将这两个机构的名字念了一遍,然后直接带人前往了锦衣卫的驻地。
……
锦衣卫之内,骆养性和王国兴两人在得知曹化淳来访的时候,心中显然是有些惊讶的。
显然两人有些不清楚,为何都已经归乡了三年的曹化淳为何会突然出现在京城,而且还再次掌管了东厂。
只是不知道归不知道,两人对于曹化淳还是不敢有丝毫怠慢的,直接就将曹化淳请到了会客厅。
“骆养性、王国兴,见过曹公公。”
“两位大人客气了。”
东厂虽然几乎等于是锦衣卫的直属上层机构了,但在面对骆养性和王国兴的时候,曹化淳却没有丝毫倨傲,反而是很和气的对两人说道:“咱家这次来锦衣卫,其实是有些事想要叨扰两位大人。”
“曹公公客气了,有什么吩咐您但讲无妨。”
锦衣卫直接受东厂监察,而且曹化淳的身份也不比一般的东厂厂公,所以骆养性的姿态,放的十分低。
看着如此客气的骆养性,曹化淳笑了一声,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直接谈起了正事。
“是这样的,万岁爷给咱家安排了一点小事,但咱家手下人手不足,所以想向两位借一些人手。”
“最好是新面孔,做事机灵点的,而且一定要靠得住的。”
听到曹化淳的要求,骆养性的眼睛不由得微微眯起。
锦衣卫已经基本上算是东厂的下属机构了,所以东厂从锦衣卫调拨人手,这不稀罕。
可问题是,是什么样的事才会让曹化淳这个东厂厂公亲自出面借调人手呢?而且还点名了要新面孔?
就在骆养性陷入思考的时候,王国兴则是心中微微一动。
若是新人的话,他这边还真有,而且刚好符合曹化淳的要求。
他麾下的裴纶和丁修两人,精明能干,而且头脑灵活,上次抓捕周奎的时候,他就曾给两人许诺让两人事后升任百户,只不过因为两人升迁速度太快了,王国兴怕他们引起别人的嫉妒,就准备缓缓再给两人升迁。
而现在,曹化淳刚好缺人,若是这两人能将曹化淳安排的差事做好了,那回来之后升任百户,自然就不会有人说什么了。
想到这里,王国兴不再犹豫,直接开口说道:“曹公公,我麾下刚好有两人比较符合您的要求,要不您试试他们?”
“哦?”
听王国兴这么一说,曹化淳低垂的眼眸中顿时闪过一丝精光。
万岁爷整顿东厂,自然不会对锦衣卫放任不管。
而锦衣卫若是让骆养性整顿的话,肯定还有人在盯着骆养性的整顿,免得骆养性趁机在锦衣卫中打压异己。
现在看来,这个在明面上盯着骆养性的人,就是王国兴了。
毕竟,若没有万岁爷的示意,王国兴不可能在骆养性主事的时候,就这么大刀阔斧的任用新人。
而且看王国兴如此不加掩饰的行为,曹化淳甚至在心中隐隐有些怀疑,下一任锦衣卫主官的位置,说不定万岁爷早已经许诺给王国兴了。
想到这里,曹化淳抬头看了一眼骆养性,刚好骆养性此时也正好抬头看向他这边。
看着满脸微笑的骆养性,曹化淳怔了片刻之后,然后心中隐隐有些明悟,“看来,骆养性也知道自己锦衣卫主官的位置保不住,只不过看他的神态并没有丝毫不满,显然是万岁爷许诺给他别的东西了。”
再次感受到老朱的深不可测之后,曹化淳心中的敬畏不由得更甚。
而骆养性这边,也确实猜出了王国兴日后会接任锦衣卫。
只是他的心中却不是像曹化淳所想的那样,没有丝毫不满,反而是有些不甘心。
毕竟他又不是圣人,锦衣卫他经营这么久了,就这么拱手让给王国兴,他能甘心才怪。
只不过一方面因为老朱清查锦衣卫的威胁,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老朱给他许诺了,更好的职位。
虽然不知道老朱给他许诺的更好的职位是不是真的,但这种局面下他要是敢说个不字,整死他还真不费老朱什么事。
而除此之外,迫使他平静接受此事的原因还有一点,那就是这几天老朱暗中召见了许多锦衣卫的人。
有一些人他知道,但更多的人他却是根本就不知道。
王国兴只是明面上盯着他的人,至于锦衣卫暗中有多少眼睛盯着他,他根本就不知道。
现在的他做事如履薄冰,甚至还自己这些年贪的钱都基本上拿出来了,生怕自己到时候也成为被清查的对象,所以怎么敢对老朱指定王国兴的时有所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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