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持刀入宫
看着群情激奋的群臣，老朱丝毫不以为意。
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罢了，真以为喊得声音大自己就有理了？
不过这些毕竟是把控大明最上层权力的一小撮人，所以老朱也没有太过轻视他们。
他看着这些大臣，沉声说道：“照你们的意思，是东厂提督曹化淳指使那两个总旗杀人的是吗？”
“正是如此，陛下！”
老朱这话说完，立刻有人接话，并且用斩钉截铁的语气开口说道：“若无曹化淳指使，区区两个总旗，怎么敢对朝廷命官下手！”
“此事定是曹化淳指使，还望陛下能够严惩，请诛此獠，并裁撤东厂和锦衣卫！”
曹化淳之前当了那么多年东厂提督，虽然归乡养老了几年，但在朝堂之上并没有没有盟友，按理来说是不至于会有这种所有大臣都攻击他的场面。
可问题是，丁修和裴纶做事越线了，再加上这些官员早就想废掉东厂和锦衣卫了，所以他们直接就对着曹化淳开炮了。
毕竟官员犯法，一般是由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三司会审，而三司会审这事，可操作性的空间那可太大了。
大罪轻判，小罪不判，那简直是常规操作。
但有了锦衣卫和东厂就不同了，这些人跟他们这些人不是一路的，他们听得是皇帝的。
他们直接越过了三司，把人抓进诏狱，官员的生死，完全操纵在皇帝的手中，这对于这些大臣来说，极其没有安全感。
再加上东厂和锦衣卫还有监察官员的职责，所以对于废了东厂和锦衣卫这事，满朝文武很少会有人不赞同的。
也正因为如此，那些跟曹化淳有交情的人此刻根本就不敢开口。
因为废掉东厂和锦衣卫是所有人的诉求，在这件事前面，谁敢拦在他们前面，他们就会撕碎谁，没有半分交情可言。
“哦，杀了曹化淳，废了锦衣卫和东厂。”
对于这些人的打算，老朱没有丝毫意外。
这次能一下聚集起这么多官员，除了因为丁修和裴纶两人越线直接斩杀官员让他们产生了不安全的感觉之外，更多的则是他们想趁这个时机发难，直接废掉东厂和锦衣卫。
这样一来，没有专属于皇帝的势力监管他们，他们的日子自然就能过的更轻松了。
而此事除了那些感觉到了危机的勋贵在背后推动之外，恐怕一直想要裁撤东厂和锦衣卫的首辅周延儒恐怕也没有少出力。
老朱并没有着急表态，而是开口说道：“若曹化淳真的指使锦衣卫滥用职权，残害忠良，那斩了曹化淳，废了东厂和锦衣卫，自无不可。”
“但这么大的事情，咱总不能听你们一家之言，就算他们是奸佞，也得给他们辩解的机会不是。”
说完这话之后，老朱也不等群臣说话，直接开口道：“王承恩，派人去将曹化淳召来。”
“诸位臣公指责他是奸佞，咱倒想听听他怎么说。”
听到老朱这话，大臣们并没有开口反对。
毕竟东厂和锦衣卫一直以来都是皇帝最为依仗的势力，仅凭几句话就裁撤这两个部门，很明显是不现实的，让曹化淳来辩解，也是应有之意。
不过让他们感到惊喜的是，今天皇帝的口风居然有些松动。
要知道，在以前的时候，不管是首辅周延儒还是次辅吴甡都曾多次要求裁撤东厂和锦衣卫，希望能减少这两个部门的职权。
但每次崇祯对此事，都是直接避而不谈。
而现在，老朱不但有谈的意思，而且口风还有些松动，这让他们觉得，这次很可能有希望削减掉一些这两个部门的权利，这怎么能不让他们大喜过望。
只是在场的人中，并不是所有人都被这种惊喜给冲昏了头脑，尤其是首辅周延儒。
他看着跟以往截然不同的皇帝，心中总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劲，尤其是老朱那平静无比的神态，更是让他心中感到阵阵不安。
可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再加上周延儒实在想不到哪里有问题，因此除了将警惕心提到最高之外，别的他什么都做不了。
……
王承恩派去的人，很快就将曹化淳他们通知到了，而且不止曹化淳，骆养性和王国兴两人毕竟是锦衣卫统领，所以也被顺便召了过去。
而除了他们之外，直接引起这次轩然大波的丁修和裴纶两人，虽然地位低微，没资格面圣。
但因为这次的事情完全就是他们两个“小人物”引起来的，再加上人都是他们杀的，所以他们也被破格召进了宫中。
只是在这些人进宫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为了防止有人刺王杀驾，所以入宫面圣，不管什么身份，都不能携带武器。
然而在骆养性和王国兴他们解下配刀交给侍卫之后，那些侍卫将配刀收好之后，不知道是人太多了没看见，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居然没有收缴丁修和裴纶两人的武器。
看着直接无视他们的侍卫，裴纶怔了一下，然后迅速反应过来的他，连忙笑着对着侍卫开口道：“兄弟，我们的刀还在身上呢。”
皇宫内持刀，可直接视为造反，裴纶没有刺杀皇帝的意思，所以在侍卫没有收缴他们武器的时候，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有人想要陷害他们，所以立刻就想主动将武器交出去。
只是他话才刚说完，走在最前面的王承恩就注意到了这里的动静，直接走了过来。
“在宫中也敢吵吵嚷嚷，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
听着王承恩的呵斥，裴纶立刻陪着笑开口说道：“是这样，王公公，我们的刀……”
“闭嘴！”
裴纶话没说完，直接就被王承恩厉声打断了，“在宫里，最重要的是守规矩，不乱说话。”
王承恩说到这里，语气稍缓，然后看着裴纶两人，意味深长的说道：“若是你不知道该不该你说话，那你最好闭上嘴别说话，明白了吗？”
“卑职明白。”
裴纶毫不犹豫的对着王承恩行了一礼，等王承恩走远了之后，他才抬起头，微微眯着眼睛看着王承恩的背影，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我怎么感觉，这老东西好像话里有话啊？”
因为刚才的呵斥，丁修对于王承恩没有一点好感，所以话语间对于王承恩也没有丝毫敬意。
“对王公公放尊重点。”
裴纶瞪了丁修一眼，然后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开口说道：“王公公是陛下的心腹，如果他要害我们，那就说明是陛下让我们死，根本就用不着这些小手段。”
“所以让我们刻意留着武器这事，很有可能是陛下的意思。”
“至于陛下为什么这么做，我还猜不到，总之你拿好你的刀，等回头陛下让怎么怎么做，咱们就怎么做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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