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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这是一首十分经典的流行老歌,也很有圣诞氛围,因此旋律一起,便直接引爆了氛围。

主唱穿一件复古黑衬衫,嗓音条件很好,雌雄莫辨,还带有一点童稚感的鼻腔共鸣,唱功很好。

商明宝很快便明白了为什么这支乐队可以在这里拥有长期商演合同。

除了主唱亮眼外,吉他、键盘和贝斯的表现也可圈可点。

但是,在这首歌里,一切的一切都不能夺去舞台最后那组架子鼓的存在感。

那个戴渔夫帽和口罩的亚洲鼓手,特质实在太鲜明了。

明明是很热烈奔放的一首情歌,他的鼓声也如此有力、准确、稳定,完美地控制着整首演奏的节奏,但他的姿态却很松弛,给人以游刃有余之感。

商明宝手指压着酒杯的杯脚,根本就记不起喝一口,视线控制不住地停在他身上。

看得太久了。

她不确定是否是自己的错觉,但似乎……那个人的视线也从帽檐下漫不经心地抬过来了一眼,接着无比自然地转了圈鼓棒,敲入一连串天衣无缝的加花。

这段加花让整段间奏都有了新鲜感,是之前排练时从没发挥过的,主唱扶着话筒架,乜向斐然一眼。

破案了,这小子女朋友真在台下。

一首歌结束,台下反应热烈,向斐然捡起那瓶矿泉水起身。

是要喝水吗?他刚刚喝水时,都是将脸朝向另一侧,那边正好有音箱和乱七八糟的灯架挡着,是商明宝的盲区。

她现在心微微提了起来,以为能一睹他真面容。

但向斐然这次回了后台,一口气喝完了剩下半瓶后丢进垃圾桶,接着脱掉了卫衣,只着一件纯白色的宽松t恤。

架子鼓的表演很耗体力,而他今天表演得显然比以往要认真一些。

他拎了一瓶新的瓶装水回到台上时,主唱正十分熟练地跟下面观众池喊话:“虽然我不知道哑巴要送的客人是哪位,但如果喜欢刚刚的表演的话,就把你们热情和飞吻送给他。”

面对台下的起哄,向斐然拿起鼓棒,一句废话一个多余的动作都没有,直接进了段即兴lo。

主唱歪歪大拇指:“我就说哑巴有哑巴的好,看吧?”

台下大笑。

这段lo持续了五分钟,段落丰富,水平很高,后半段贝斯也加进来了,演变为两人的lobattle,将酒吧的氛围提前烘托进了后半夜。

伍柏延叫了商明宝一声,问她走不走。

商明宝抬腕看表,“才九点。”

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伍柏延脸色沉沉地盯着她,似真似假地问:“要不要帮你要联系方式?”

商明宝讶异地张了下唇:“不用,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她只是因为那些前尘往事,对这个亚洲鼓手产生了好奇和欣赏。

如果是以前,她也许会直接去后台找他,请他喝一杯。

可是现在她不必。

伍柏延观察着她神

色,发现她不是在撒谎后,警觉别扭的姿态稍稍松了下来,转而问:“平安夜什么打算?”

商明宝还没想好,回道:“应该是跟雨诺一起。”

廖雨诺的局很多,跟着她永远不用担心没去处。

伍柏延原本想约她,听到这个回答后,便不着急了。

廖雨诺的局十有八九他也在场。

他准备了一份新年礼物,知道商明宝喜欢珠宝,所以选了valerid的新年限定系列,是一枚镶嵌精巧的花瓣戒指,上面是几十还是上百颗钻石他记不清了,总之挺惹眼,配礼服正好。

台上lo结束后,一连演了五首齐柏林飞艇的歌,直到《allylove》结束后,进入到上半场演出的最后一首《雨颂》。

这首以吉他为主,后半段编曲丰富起来后,才垫进鼓声。

向斐然等着属于他的段落,被汗打得微湿的额发垂在眼前,纯白t恤,

“thesearetheseanfeotion。”

上半场结束,他是如此自然地受浴了那些掌声,如歌里落下的深邃日落下的阵雨。

商明宝将注意力回到眼前,想问一问伍柏延之前给到的客户都有什么喜好。

经过wendy,她意识到服务业投其所好的重要性,她的专业度要垫在投其所好之后,否则就只是毫无意义的卖弄。

她甚至开始回忆给她留下美好印象的几位sales,分析她们的言行举止和技巧。

后台更衣室。

向斐然被包围得不行了,敲完鼓的耳朵本来就脆弱,还要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审问起哄。

那感觉,八百只鸭子在他耳边吵架。

“哪个是前女友,哪个现女友?”

“我看过了,就没有单独来的姑娘,你老实招。”

“你小子,看中别人碗里的?”

向斐然对这句“别人碗里的”

不太爽,瞥了眼贝斯手,像是被提醒了般,从沙发上起身。

数分钟后。

侍应生找到商明宝那桌,将托盘中那杯酒放到了她的手边。

那是一杯色泽渐变、如赤道日落般的鸡尾酒,里面如流星坠下的蓝色锥形水滴,正如沐浴着阳光气息的阵雨,在这一杯酒中为她降落。

商明宝以为他送错了单,微笑着摆了摆手,提醒他:“你也许是弄错了。”

侍应生收拢托盘,微笑道:“这是那位鼓手送给你的,我们店里每日限量的招牌,’therang‘——正如刚刚那首歌一样。”

鸡尾酒下还压着一张硬纸卡片,上面是两行歌词:

「youarethesunlightygrog

littlewarthi‘vefeltbefore」

伍柏延直接呛了一口,跟商明宝的反应如出一辙——都扭头看向了舞台。

乐器安静地垂摆着,仍然遮得严严实实的鼓手,单手插兜倚靠在后台门

边。

见到商明宝投过来的目光后,他抬了下右手里的那瓶矿泉水,像是与她示意干杯。

接触到他漫不经心的视线后,商明宝脸色蓦地红了,根本做不出别的反应,只能条件反射地将脸转了回来。

只吸了半口气滞在胸口,她便再度回过了脸去,假装镇定地对他颔了颔首,唇角微抬。

向斐然口罩下的唇角也跟着抬了一抬,接着转身离开。

伍柏延黑着脸一字一句:“他是不是当我是死的。”

商明宝脸上热度未退,瞪了他一眼:“干嘛,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喝了口这杯名为「雨颂」的酒,拿起手机。

一则电话正好在这时候进来。

来电显示的号码奇怪,显然是卫星电话。

是斐然哥哥?

商明宝心跳骤烈,起身时差点碰翻酒杯,将手机在掌心攥得很紧。

伍柏延抬眼:“干嘛?”

商明宝低声含糊:“失陪,我接个电话。”

酒吧不大,哪儿都挺吵的。

伍柏延奇怪地看她一眼:“还用避着我?这里接就行了。”

商明宝一想也是,万一她耽搁的这几秒,向斐然挂了怎么办?但她也没顾上坐下,而是就站在椅子和桌子间,一手抵着桌角,右滑解起。

向斐然套着冲锋衣站在后巷口,问:“在外面?”

“没,”

商明宝乖乖站好,瞥了伍柏延一眼:“跟……朋友在一起。”

向斐然从嘴角取下烟:“什么朋友?”

“hu……”

商明宝踌躇思考。

他认识伍柏延,而且见过他们之间喝醉后的暧昧,虽然他们百分百没什么,但商明宝到底还是心虚上了,小声说:“女、女的朋友,同学。”

向斐然慢条斯理地问:“哪个女同学一米八几穿四十几码的篮球鞋,吃饭还点蜡烛?还以为是你新交的男朋友。”

商明宝:“……”

大脑宕机了,空白了,物理层面上的出汗了。

向斐然指尖一弹,烟蒂带着火星在空中划出一道不远不近的抛物线,跌落在雪面上湮灭。

“后门,过来见我。”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留下商明宝瞪着眼睛,身体深处的热度比意识更早地汹涌而上。

根本就顾不上多思考一秒,她扭头就往通道走去。

只是十几米的路,何至于气喘如此?但她的气喘激烈极了,胸脯起伏,瞳孔游走在失焦的边缘,只知道沿着那个绿色的安全通道指标不停地往前走、往前走,绕过卡座,经过后台、取餐口和卫生间,直至后厨,接着,砰的一声,一把推撞开那扇冰冷的铁质防火安全门——

狭窄的后巷,安静地落着鹅毛大雪,已经可以没过小腿。

商明宝的眼神没有着落,吞咽了一口,才慢慢地聚焦回来。

刚刚在舞台上敲鼓,将鼓棒玩得随心所欲的男人,此时此刻就站在她眼前,双手揣在运动裤兜里。



戴渔夫帽,没戴口罩,一张任何时候都能让人心跳加快的脸就这么沐浴在昏黄的灯辉下,漫不经心地,却又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商明宝反应不过来,呼吸急促,只本能地笑了一下,呵出一团白气。

她很傻,忘了自己只穿着一件挖肩无袖针织衫,却不觉得寒冷。

走了两步,叫他:“斐然哥哥?”

怎么像做梦。

只是还没走到,就被他猛然拉到了跟前。

商明宝跌撞一步,跌进有她熟悉气味的怀里,继而后背一凉,她被抵到了墙上。

向斐然的胳膊在她后背护着她,一手拽着她的腕骨。

刚刚还在台上漫不经心的双眼,此刻却饶有兴致地盯着她,低声:“谁教你对我这么客气的,嗯?这么快就变心了。”

他的视线远比刚刚在舞台上的光明正大,强烈、紧密,如有实质。

只是被他的视线盯着,商明宝就觉得身体不是自己的了。

她仰着脸,张了张唇。

想说“不是”

,可没有机会,声音还未出口,就被他封在唇中。

他的唇舌火热,揉着她脸颊的指腹间有温暖的烟草味。

向斐然没吻她多久,便分开了唇。

这一吻好像只是为了解渴。

一种迫切的、折磨了他半个月的渴。

商明宝眼神迷茫、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迷恋地仰眸望着他。

真的是他。

一消失就是半个月,本该在深山密林雪原岩地里的他。

“怎么提前回来了?”

她讲话的唇瓣在雪色中像玫瑰,向斐然克制着没有立刻再度吻她,简洁地回答说:“天气不好。”

“回来了也不告诉我……”

“打算明天去学校找你的,”

向斐然的掌心抚着她颈侧,指腹揉着她耳垂,嘴唇贴她耳边意味深长:“谁知道就看到你跟别人约会到这里?”

商明宝心底一紧:“不是,是他帮了我一些忙……”

说来话长,她一时有些语无伦次。

“猜到,还是吃醋。”

他吃了一晚上的醋。

虽然明知道没必要,但情绪全然盖过了理智。

天知道他忍了整整一个小时,恨不得立刻将她从台下带走。

商明宝没声了,过了会儿,嘟囔着耍赖:“你有什么资格吃醋……”

“date对象也有基本人权。”

向斐然拥着商明宝,嗓音低喃在她耳侧:“看鼓手看这么久,怎么,对他有意思?”

不是,这人吃起醋来没有章法的?

商明宝轻轻地推他胸膛,面红耳热:“明明是因为他像你……”

向斐然若有似无地笑了一声,薄睑的一双锐利眼睛下,微垂的视线望进她眼底:“你知道你看他的眼神是什么样子?”

被他这样盯着,商明宝只觉得脑子里一片迷糊,思考不能:“……什么样子?”

向斐然没回她,而是吻她。

什么样子?让人想吻她的样子。

他掌心贴

着她的后脑勺(),舌尖不客气地抵了进来。

商明宝在他怀里发起抖?[((),但很努力地仰起头,迎合他的吻。

两只手紧紧地揪着他的衣襟。

她的舌头被含弄到汁水淋淋。

也许是抖得太厉害了,向斐然停了下来,这才注意到她没穿外套,身上清凉得可以去过夏天。

他的眸色比夜色更深,低声问:“怎么不穿外套就跑出来了?”

问是这么问了,可是他没有要放她回去的意思,而是拉开冲锋衣,将她很紧密地圈进怀里,抬手捻着她唇角水光。

吻只耽误了这一秒。

商明宝偏过脸,仰头索吻,他低头续吻。

两张唇迫不及待地贴到一起,在谁背后的那一双手臂都是紧了又紧,恨不得把对方揉进身体里。

向斐然的体温很高,带着在舞台上演出了半场的余热。

他的手压着她的脊心,擒着她的腰肢。

她的腰很细,他第一次失控时就贴上过,但那时理智尚存,且隔着睡衣衣料,克制着不曾揉弄。

今天却不同,针织衫如此贴着身体曲线,底下的那条深蓝色高腰牛仔裤从腰际包着臀瓣,随着她踮脚贴腰的动作而饱满地抬起。

向斐然调动了所有仅剩的理智,才没有让自己的手往下挪一寸。

但他还是弄疼了她。

听到她像是痛地“嗯”

了一声,他的吻停了下来,唇分,眸里欲色深重地看她。

“疼?”

他问,指骨分明的手刚刚逞凶,青筋博起。

商明宝拧着两道细眉,眼里的水汽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怎么的。

“……力气好大。”

她两条修长的胳膊合腰环着他,轻如蚊蚋地说,身体被他的热度烧着。

向斐然的鼻息与她交融,饱满的喉结滚动,声音很哑:“哪里?”

他简直像是故意问的。

商明宝瞪他,说:“手。”

向斐然盖住她眼睛,向她告罪:“刚打完鼓,力度控制不好。”

骗人。

明明打鼓的时候力度控制得那么随心所欲,一双浮着青筋的腕骨各种角度都开合自如,这时候却说控制不了……

商明宝果然轻轻地说了一句:“骗人。”

向斐然失笑,唇角勾着,沉声承诺:“下次不了。”

下半场表演该开始了。

商明宝比他更担心他迟到,催他回去。

老天,可不能让人找到这里来,发现她被他吻成这样。

向斐然努力不让自己的这一声深呼吸被她听出来。

声音里罕见地透出一丝不自在:“再等一会。”

“等……等什么?”

商明宝迷茫地问,手心贴他胸膛:“要不然我先走?免得被别人撞到。”

向斐然出来得也急,里面只有一件白t,本来商明宝刚刚合腰抱他时就已经有点不对头,激烈吻了这么久,此刻被她柔若无骨的掌心一贴,浑身的肌肉都是一紧,那股不受他控制的酸胀更从他脊心蹿起。

商明宝不仅没能把他推开,反而被他重又按回怀里。

“两分钟。”

向斐然的喉结滚了滚。

隔了两秒,他又亲了亲她的发顶,低声说:“你别乱动,不然好不了。”

作为长年5g冲浪少女,商明宝听懂了,脑子里轰然一声,紧张得不知所措,下意识就低下头——

向斐然按住她后颈,当机立断地吻住。

他比她更紧张。

“唔……”

商明宝瞳孔扩散,软绵绵地挣扎了一下,眼前视线被他的手掌别有用心地盖住。

他像是很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很丢脸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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