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这王婆又说了许多不着边际的话，左右无非是小倩与武松感情淡泊，西门庆若想，自己可从中插手，助他一臂之力。

　　西门庆听了，哪里能忍耐得了，当即纳头便拜，求王婆使个法子，说弄风情，成全他的好事。

　　那王婆是个不知死的，还真应下了这差事，用的法子也是按照原著中弄潘金莲的法子：先准备些布匹绸缎，请聂小倩和她一起缝制，做件寿衣；若是她肯了，则邀请他来王婆家中；若是再肯了，便找机会将西门庆与聂小倩并作一处，让西门庆以自己本事拿下。

　　计划是不错，只可惜，这两人并不知道在外人面前深居简出，温柔娴静的小倩，究竟是何人物。

　　“请我去缝寿衣？”

　　“是啊，听武家娘子说，小倩姑娘手最巧，做的一手好针线。近日里有个财主见老身要置办些送终衣服，布施我一套衣料，又有若干好绵。可惜老婆子眼花手抖，做不得好针线活，才来央求姑娘。”

　　聂小倩看着在大门口笑盈盈说了这一大段台词的王婆，忽地感觉有些好笑。

　　找女鬼给你置办寿衣，某种程度上，倒是专业对口。

　　不过，看着老婆子一脸假笑，定是另有图谋。聂小倩心中思索了一番，也摆出一副笑脸来。

　　“这有何难？王干娘只需将布匹等物交予我，我便替你缝了。”

　　王婆摆手道：“哪里劳得小倩姑娘忙碌全程，但求姑娘帮个手就是了。我看明日便是个好日子，还烦请小钱姑娘到我家中帮忙做活。”

　　小倩道：“如何不在我家？正好也清静。”

　　王婆道：“老婆子不比小倩姑娘，只有自己攒两个钱糊口，我那茶水铺子虽来客稀少，一天也挣得几十文铜钱，却是舍不得。”

　　小倩笑道：“既然如此，我明日便去。”

　　王婆还不知小倩心里想的什么，兀自欢喜着回了自己家。小倩则在送走她后，又使个隐身法，一路跟随着王婆到她家中，看她到底是作何打算。

　　只见王婆家里，一个穿着富贵，但眉目间似乎有些虚火上浮的男子正等在那里，见王婆回来，忙迎了上去。

　　“王干娘，事情如何？”

　　王婆笑道：“西门大官人如此着急，却不合那‘潘驴邓小闲’了。”

　　西门庆笑道：“干娘莫要取笑我了，我现在急得真像个猴儿。”

　　王婆道：“那聂小倩已答应了我，说是明天来家中与我一同缝衣。不过，这第一日你不可露面，第二日也不可，直到第三日，你打扮齐整了，再来我这里。”

　　“到时候你在门前说道‘这几日怎不见王干娘’，我便出来，请你进房。若那聂小倩当即便走，此事便休矣；倘若她不动身，我再夸你许多好处，她若说话，此时便有五分光景。”

　　“之后，我借口出门，你看她走不走，若是不走，我便留她吃酒。待酒吃到浓时，你央我去买酒，便留给你们两个相处。这酒到浓时，若是她不反抗，这事便成了。”

　　西门庆大喜道：“王干娘之聪明机警，赛过萧何韩信，待干娘与我做成了这件事，定送你十两银子。”

　　这两人在这里聊得火热，聂小倩隐身在旁，却不住冷笑：

　　“呵，这两个狗贼，竟敢来谋我？一个肾虚公子，一个老猪狗，如何敢做出这等事情来。”

　　她本想就此施法，打杀了这两个家伙，但转念一想，这二人目前只是谋划，且自己好容易脱得身来，不宜再造杀孽。

　　左右思索了一番，小倩想出个好主意来，欲要将这两人好整一番，仍隐身离去不提。

　　到了次日，小倩果如之前所说，来到王干娘家中，替她做活。之后两日都是如此，到了第三日，那西门庆果然打扮得人模狗样，来到王干娘家中。

　　小倩有心要教训这二人一番，因此并未离开，而是假意作羞惭状，不敢与西门庆对视。

　　这种演戏骗人的本事，她在兰若寺已经用过不知道多少次了，只不过这次并不会要了西门庆和王婆的命而已。

　　不过她那种方法，某种程度上，比杀了他们更残忍。

　　小倩在演，王婆和西门庆也在演，三人嘴里没一句真话，就这样将剧情快进到了吃饭喝酒时间。

　　王婆买了些现成的肥鹅熟肉，细巧果子归来，用盘子装了，搬来房里桌子上，三人坐定，把酒来斟。

　　这西门庆拿起酒杯来道：“姑娘，满饮此杯。”小倩也假意奉承回敬了回去，一连斟了三回酒。

　　席间，小倩趁王婆与西门庆不注意，小指微弹，在他们酒杯中各弹了一点白色粉末进去。王婆买的酒本就粗劣，因此这些许粉末进去，并无人能看出异常，眼看着王婆与西门庆将那酒喝下。

　　三人又喝了几杯酒，西门庆渐渐觉得有些头昏，眼前美色也看得不太分明，他却并不在意，只当是酒烈了些，又有美人在侧，酒不醉人人自醉。不多时，那酒壶却空了。

　　“王……王干娘，这……这酒，却是喝干了，央你再去买、买几瓶好酒来。”

　　那西门庆眼前昏花，口齿也不太清楚，只对着王婆叫道。那人应了一声，却站起来走出门去，屋里只剩西门庆与他对面的“小倩”两人。

　　此时的“小倩”似乎不胜酒力，已经醉倒，伏在桌上。西门庆借着酒意，眼前小倩一头黑发，肤白胜雪，更加酒后腮上两朵红云，越看那“小倩”越是欲火上浮，忍不住站起身来，大着胆子上前，拉住她手。

　　“姑娘，小倩姑娘……你，你何苦与那武松为伴，来跟了我，保你……保你吃穿用度，荣华富贵，更加之那床笫间事……让你快活得升仙哩！”

　　“小倩”应是吃醉了，对西门庆的无礼举动只是略做反应，根本未曾反抗。西门庆见此胆子大了起来，竟直接上手抚摸，又将嘴唇吻了上去。

　　“只求姑娘成全小人！”

　　西门庆与“小倩”此时欲火上涌，便顾不得三七二十一，绕道后面房中，便开始宽衣解带，欲行云雨之事。

　　“着！”

　　忽地，一道清冷无情的声音响起，西门庆的头脑顿时清明了起来，左右看时，这里哪里是王婆家中，分明是外面大街上，此时周围正聚了数十人，都围成圈看着他，脸上尽是嫌恶与幸灾乐祸之情。

　　西门庆暗道不好，连忙将自己已脱得**的衣服穿起来，这一低头，却如五雷轰顶，差点让他死在当场。

　　那被他搂在怀里，又亲又抱，衣裳脱了一半，欲行云雨之事的，哪里是如花似玉的聂小倩？分明是个头发花白，皮肤松垮的王婆！

　　在外人看来，这岂不是自己欲在大街上，与这七老八十的老虔婆公然行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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