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回 言诉状起底道孙沔 问海生…
“不瞒先生,我与不疑兄乃同年进士,据他言说先生渊深博识,深不可测,小弟尚有诸多学问要向您请教呢。”
“请教倒不敢当,互相切磋倒无不可。”
邵雍始终面含微笑地望着司马光,目光中写满了祥和安宁,让人一见便觉万分亲切。
洛怀川见二人推来让去,紧忙招呼二人重新落座,吩咐小厮吕乾备上香茶点心:
“自打与贤弟分别,想已来有数月之久,为兄心中甚是想念。便趁着与先生游历之际,特来探望,同时与你补上一份新婚贺礼。”
司马光闻言,不免诧异地问道:
“小弟大婚之事,兄长是如何得知的?小弟之所以未告知兄长,怕的即是你大把的花银子。想来必是海私下生透露与你的,待其回来,看我如何拾掇他。”
提到海生,洛怀川不免言道:
“何须海生通消息,为兄我掐指一算自然晓得。对了,海生使着还顺手么?”
“他呀,贴心着呢,如今可是我的左膀右臂了。这不,前几日接了艾氏的案子,他带人去寻访那个唤做马彪的踪迹去了。”
说起马彪,洛怀川猛然想到马老汉曾提过马彪有个侄子在衙门里当差,遂问道:
“贤弟,你这衙门里可有一个姓马的差役?”
“姓马的差役?小弟初到华州,对这里的人事尚不完全熟悉。不过郑县府衙倒有一个姓马的捕头,但不知兄长为何会有此一问?”
司马光满是疑惑地问道。
洛怀川闻言,只好将自己让艾氏前来他这里告状之事和盘托出。司马光此时始才恍然大悟道:
“我说艾氏那状子写得如何这般行云流水,原来竟出自兄长之手。
如此说来,你是怕马彪那个侄子再次阻挠办案,才让艾氏来我这里投状的么?”
“确是如此,照理说此等案件是不该越过县衙直接来州府报的,怕的即是出现像王老汉之前那样的结果。
不过因此案还涉及得官家钦赐‘颜如玉’芳名的孙沔之女孙艾琢,哦,也即艾氏之女。”
“孙沔?哦,我闻家父提及过此人。据说其妻卞氏十分悍妒,孙沔便借去外地任职之机,猎艳寻芳,纵情渔色。
甚至知杭州期间,一次泛舟西湖,见一赵姓女子颇有姿色,便生了淫邪之心。得知女子已许与书生莘旦后,便唆使手下寻到莘母,强逼其退婚。
遭到拒绝后,又不惜罗织莘母与佛门僧人之间的绯闻,逼其就范。终将赵氏女子霸为己有。
不独如此,其还以卑劣手段设计骗取了杭州富翁许明收藏的那副郭虔晖的《鹰图》。
又默许其小舅子卞珣以极低的价格强卖许明家上百颗东珠。桩桩件件简直擢发莫数,官声早已臭不可闻。
也不知其如何巧言令色,蒙蔽圣听的?似此等样人,实在枉为人父。
烦请兄长细说一下其与这艾氏过往之纠葛,小弟定要为其母女讨回公道。”
洛怀川遂将艾青如何与孙沔一见倾心,又被其始乱终弃之事陈述了一遍。”
未了道:
“要知道,艾琢姑娘与京城首富沈懋勋的五公子沈麒麟的婚事还是官家赐下的。
据她言说,其逃出马彪的淫爪之后,曾被一牛倌赖大救下。赖大本欲待她养好伤后,带她前去衙门报官。
不想却被赖大倌的婆娘秦明月伙同公婆将她卖入了京城的‘溢香楼’。
故而我断定,此间必有一伙人在做贩卖人口的勾当。因艾琢姑娘本人不在,故而我并未在状子中言及此事。”
此言一出,司马光登时大骇不已,连连道:
“兄长所言竟与小弟所思不谋而合,想那贩卖艾琢姑娘之人唯有她方才认得。可惜其远在京城,又如何能寻到牛倌一家人呢?”
洛怀川微微一笑道:
“贤弟无需多虑,倘若不出所料,沈氏夫妇正星夜兼程赶来这里,不出半月准到。”
“兄长做事依旧是运筹帷幄,实令小弟佩服之至。”
二人正聊得欢,忽见海生走了进来。一见洛怀川,上去便是一个大大的拥抱,口里言道:
“掌柜的何时来了华州,想死海生了。”
洛怀川搬过他的肩膀,左看右看,方才赞许道:
“嗯,半年未见,确是长高了不少。说说看,可否将那马彪缉拿归案?”
海生又与邵雍、司马光见过礼,方才答道:
“我得了大人指示后,便在云霓姑娘引导下,摸到了马彪那厮的住处。连夜蹲守了三日,方才将其逮住。正等着大人问话呢。”
司马光闻言,忍不住赞道:
“好小子,干得漂亮。”
言罢,对着洛怀川及邵雍道:
“劳烦兄长及先生在此稍待片刻,容小弟问了案子,晚上在舍下设宴,为几位接风洗尘。”
随即又吩咐吕乾回后宅知会夫人让其备下一桌上好的酒菜。
吕乾应诺,转身安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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