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回 寇莱公因酒遭横祸 欧阳修…
邵雍闻言,朝欧阳修一努嘴:
“先生我未尝入朝为官,不晓得官员俸禄如何。想必哥哥较我更知端底。”
欧阳修放下银箸道:
“说起寇相娇奢非由贪使然,其位居宰相,有月俸三百千,月禄粟一百石。春、冬服各绫二十匹、绢三十匹、绵百两。又兼七十人傔(qiàn仆)人衣粮,薪蒿炭盐等它物。
不独如此,其第二任娘子宋娥乃太祖皇后之胞妹。寇相与太祖之关系,相当于哥哥我与王拱辰。
除此之外,因其本就出身士族,门第高耸,家世渊源,生活奢靡也属正常。不过坊间传言其有一人见其奢靡不知节省,曾以诗告诫:
“一曲清歌一束绫,
美人犹自意嫌轻。
不知织女萤窗下,
几度抛梭织得成。
风劲衣单手屡呵,
幽窗轧轧度寒梭。
腊天日短不盈尺,
何似妖姬一曲歌。”
而寇相却回道:
“将相功名终若何,
不堪急景似奔梭!
人间万事何须问,
且向樽前听艳歌。”
因此在洛阳时,钱大人以寇相之经历告诫我等道:‘诸君知莱公所以取祸否由晚节奢纵、宴饮过度耳。’”
欧世英一直在一旁专注地聆听,但并未听到他欲要的答案,遂忍不住插言道:
“这说起寇相饮酒,竟引出这许多隐秘之闻,倒令我耳目一新。不过其泄密之事究竟指何,尧夫贤弟还未予解答呢。”
邵雍被他一问,不由愧疚地一笑道:
“时真宗缠绵病榻,不能临朝理政,丁谓等趁机依附刘娥助其独揽大权。寇准不愿见到武周之事重现,遂私下向皇帝密奏由太子赵祯监国。
真宗应允,遂命翰林学士杨亿取代丁谓起草奏章。谁知寇准酒后失言,竟将消息泄露出去,刘娥趁机联合丁谓在真宗病榻前百般诋毁。
许是真宗病得糊涂,许是有意,如今已不得而知,总之是年四月六日,寇准终被罢相。
不想素与其交好的周怀政,即那位太子宫的内侍头目,为与寇相出口恶么,也为扶太子上位,居然密谋逼真宗传位赵祯,起用寇准为正宰相。
虽说此事寇准并不知情,也未曾参与,然事败后,依旧受到牵连,再次被降为从四品太常卿、知相州。
之后,丁谓又撺掇钱大人联合罗织罪名,继续构陷寇相,终致其客死雷州了事。”
“想不到官场竟如此狡诈多险,一步踏错,便跌入万丈深渊。怨不得尧夫贤弟不愿入朝为官,如今看来,倒不失为明智之举。”
欧世英不免感慨万千道。
欧阳修也是唏嘘不已,与几人推杯换盏又饮了许多酒,方才觉得尽兴。
席间洛怀川因这此游历时间太久,遂与邵雍商议各还家中。未想却遭到欧阳修严词拒绝,趁着酒兴言道:
“我任西京推官时,慕襄城钟灵毓秀,民风淳朴,遂与汝水东岸边,为家母及舍妹购得田宅一所。
其后仅与景祜元年(1034年)回那里探过一次亲。如今已四年未归,心中难免牵挂。二位贤弟既是游历,何妨多走这一处,不如与我归家一趟如何?”
邵雍尤其钟爱山水,不免问道:
“适才闻哥哥言说那里风光秀美,但不知美在何处?是否值得我二人前往一观?”
一提到襄城,欧阳修思乡之情陡然升起道:
“我当时曾成诗一首,以记述彼行。如今为二位贤弟吟来,虽不应此季节,也足以见故园之情趣了。”
“路尽见家山,欣然望吾庐。
植仗望远林,行歌登故墟。
陋巷叩柴扉,迎候遥惊呼。
……………………………
朝日飞雉雏,东臬新雨余。
行矣方于役,岂能遂归欤!
不独如此,邻家有一房嫂惯会侍弄花草,其所养牡丹风姿绰约,馥郁芳香,不看实在可惜。”
“哥哥又来诳我,据小弟所知,牡丹于每岁四、五月绽放,要说这秋日里菊花倒还可信,哪里会有牡丹可赏呢?”
“这可是贤弟孤陋寡闻了,哥哥我便曾亲眼所见。你若不信,正可借此机会一校真假。”
洛怀川因前世曾在山东菏泽见过金秋十月怒放的牡丹,故而对此深信不疑。遂言道:
“我珍珠嫂嫂惯会侍弄花草,故而我也对花性了解一二。据她言说,只要条件得宜,牡丹于秋日绽放实不足为奇。”
邵雍被他一说,也来了兴致,当即应了下来。翌日,欧阳修将衙门里的诸多事务安排妥当后,遂与邵雍、洛怀川赶往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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