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回 结善缘李道长赠丹 阅书信…
一旁的司马光闻到此处,顿觉有所感悟道:
“《易•说卦》曰:“数往者顺,知来者逆,是故《易》逆数也。是否可以理解逆修之道源于《易》理呢?”
李植微微颔首道:
“然也,不过其理虽源于此,其意却非此。心生于性,意出于心,情由意转,妄由情执,此为顺。
若能息妄还情,归情为意,摄意安心,则心始住于性也。此为逆。这一顺一逆,无非要我等反观内求罢了。”
司马光闻言,脑海中灵光一闪道:
“窃以为《老子》之“‘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涤除玄览,能无疵乎?’想必是对道长之言最好的注解了。”
“魂魄相对而言,魂属阳,魄属阴,故魂主动,魄主静。若魂与魄不能相合为一,则意念纷扰,不能保持一心不乱,安住于当下。
此时唯有反观内省之功,方可达到如婴儿般天真活泼,柔顺自然之境。”
齐希廉被三人的谈话弄得头大,遂果断插言道:
“李道长,闻说你们道家人人会练金丹,你身上可有此物?可否拿出来让我等开开眼界。”
李植望着他天真期盼的眼神,不禁微微一笑道:
“金丹以铅汞为原料烧炼而成,服用得宜,可使人身心不朽,谓之外养之功,不过道家主张内外兼修。
我这里刚好随身带有几粒,既然汝等与贫道有缘,索性一人分上一粒。若于性命紧要时服下,可有起死回生之妙用。”
言罢,摘下腰间葫芦,与张茂则、洛怀川、司马光、胡四海、谢三、韩绛、齐希廉每人一粒。
白老伯见每人得了金丹,如同捧着宝贝一般,不免哈哈大笑,打趣道:
“师兄平日里以吝啬闻名,今日竟如何这般大方了?”
李植白了他一眼:
“他们救了忻州无数百姓,这几粒金丹权作代天答谢了。”
洛怀川闻言道:
“道长,此番赈灾所用银两皆乃出自白矾楼,故这粒金丹我断不能受。”
殊料白老伯拿起金丹,放入他的手中:
“怀川,何故还分得如此清楚?珍珠母子能得你这样一位好兄弟守护,为父已别无所求。如今世上再无白老伯此人,也无你的义父,唯有白云道人。”
李植微微颔首,以示赞同。正欲起身离开,似乎想起了什么,与洛怀川寻了纸笔,唰唰点点,写了一封书信。
又将头上插着的道簪取下,一折两段,放入信囊中,递与张茂则道:
“烦劳张大人将此书信面呈官家,他必不会降罪于你。如今饭食已用,我与师弟便告辞了。”
言罢,兀自站起身,也不顾众人挽留,与白云道人飘然而去。众人又对今日之事感慨了一番,方才各自安寝。
翌日,张茂则将忻州之事料理完毕,随着洛怀川等人快马加鞭,返回了京城。”
这边仁宗正望着御案上堆满的奏折发愁,拿起一本,弹劾中书的。又拿起一本,还是以灾变入手,矛头依旧指向宰相王随等人。
遂不耐烦地站起身,背剪双手,来回踱着步子。殊料猛一抬头,却瞧见张茂则站在眼前,不免心中大喜。
面上却故作不悦道:
“茂则,你几时学会悄无声息的吓人了?”
张茂则见到仁宗也是万分亲切,连连躬身施礼道:
“官家又取笑臣,我只不过见您似有心事挂怀,未敢打搅罢了。”
“快与我说说,那边情况如何?”
“官家,臣此次前往忻州暗查,当真历经九死一生方得平安回转。若非上天庇佑,怕您此刻看到的便是臣的尸身了。”
言罢,便将此番赈灾过程详细说与了仁宗听。末了,取出李植的那封书信道:
“官家,您再看看这个。”
仁宗迟疑地接过来,取出信纸,展开一看,脸色逐渐阴郁起来。
除了上面说的西夏李元昊自称皇帝之事外,李植的另一番话也令他心情十分不悦。
原来他写的是:“倘有朝一日官家负了丹珠,便如这枚木簪一般。”
想必李植早已预测到此后的某年,仁宗的确有心废了曹丹珠,立张美人为后,故而才有今日之警告吧。此乃后话,咱先按下不提。
张茂则自是不解其意,还以为是他因李植直接处斩了陆、柳二位大人之缘故呢。遂也没再多问,双手捧着那粒金丹,送到仁宗面前:
“官家,这粒金丹乃李道长所赠。言说关键时刻有起死回生之妙,臣不敢私留,愿献与官家。”
仁宗摆摆手道:
“难得你有此番心意,然朕实不能收。谁人无个三灾八难的,你自己留着好了。一路鞍马劳顿,且去歇了吧。”
张茂则谢恩,转身出去了。仁宗坐回到御椅上,脑海里思虑着李元昊自立之事的真假。
李植书信上虽说李元昊目前仅是自号为皇帝,并未筑坛受册,正式即皇帝位。然从其冬至大朝会未至朝见,便可以认定其反迹已成定局。
不过之前与朝臣讨论如何处理此事时,仁宗本欲派兵征伐,然权知开封府的胥偃却率先提出反对。
按其建议,乃先遣使赴西夏问责,再行发兵,方算师出有名。加之一些大臣的附和,此事便暂且搁置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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