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回 司马池直言舒胸臆 洛怀川意…
司马池端起茶盏吃了一口:
“目前想也是白想,宋夏之战一触即发,首要关闭榷场,你我怕是以后有的忙了。只不过自太祖登基以来,重文抑武,朝廷还哪里有像样的武将可用?
反观李元昊多年厉兵秣马,党项人又多彪悍,善骑射,也不知届时宋军将如何与其对峙?”
庞籍被他一说,也是忧心忡忡地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此番上华山不虚此行。经张道长提点,我心中已有大致方略,可保麟延一路固若金汤。
现如今聂娘子身体抱恙,贤弟还是以家事为重。这次你擅掉同州兵马越界干涉华州内政,我会具折向官家言明此事,为你求情的。
但那些言官恐不会放过你,估计这同州你怕是呆不长久,保不齐要挪挪地儿了。”
司马池摆摆手道:
“无妨,当初叫石扬休带兵前往同州时,我便已做好了被罢黜之准备。况在哪里做官皆为造福于民,经历夫人生死一事,我早对这些看淡了。”
“哎,如今的朝廷冗官甚多,军队也无有战斗力。看来,这朝堂的确需要一场大的变革了。”
二人便这样聊着朝堂中事,不知不觉,三柱香的时间悄然而过。聂夫人服了汤药,精神大好,已然能坐起身子,喝下一碗清粥。
洛怀川再次与她诊脉,发现其脉象平稳,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司马光见娘亲死而复生,不由欣喜得像个孩子,转身便与了洛怀川一个紧紧的拥抱。
旁边的那位大医见洛怀川以事实狠狠的打了自己一巴掌,不由得暗自后悔适才说了大话。
然又不想当着众人之面儿给他这个晚辈磕头认输,洛怀川从其复杂的神情上致看出其内心纠结,遂主动来到二人近前,深施一礼道:
“二位前辈,请恕小子无状,小子在二位面前献丑了。”
其中一位见洛怀川主动与他台阶,越发羞愧难当,连连摆手道:
“真是后生可畏,但不知这位小哥师从何人?”
这一问,倒令洛怀川为难了。总不能告诉二人自己来自一干多年以后的国度吧。
遂略一思忖道:
“诸位前辈皆是我的恩师,若非要言及一人的话,便是辽医直鲁古之恩师‘鬼针怪叟’了。
直鲁古?那不是辽国著名的针灸大师么?据说其曾穷毕生所学著有《脉诀》与《针灸书》两部医书。却不想这两部绝世之作未能流传后世,实在令人惋惜。
怨不得你针灸的技艺如此高超,下针的手法也与我等有所差异,在下佩服。”
言罢,双膝跪地,磕头便拜:
“徒儿孟昭拜见先生。”
这一举动着实令洛怀川惊诧不已,连连双手相搀道:
“老前辈,如此便折杀小子了。”
不想孟昭兀自不起,口里振振有词道:
“医道高深与年龄大小无关。老朽大半辈子为人针灸治病,自以为技法了得。今日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老朽为学救人之道,甘愿称你一声先生。”
司马旦见状,有心两边成全,遂在一旁插言:
“孟先生,你所拜之人绝非浪得虚名,曾亲手为官家施针治病,即便你称他一声先生也不为过。”
言罢,又对洛怀川道:
怀川贤弟,你便应了他吧。一来,你这一生绝学也算有了传承。二来,不是也间接造福了同州百姓么。”
洛怀川闻言,不禁微微颔首,双手扶起孟昭:
“有道是医者需具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既然老先生有此苍生大医之念,你我便互相学习,取长补短。”
“如此,孟昭谢过先生。”
“医道无国界,直鲁古大师亲攥的两部医书虽已遗失,我却得了‘鬼针怪叟’之《脉诀增补》与《针灸书增补》。
不过此书业已上交朝廷收藏,我只能将其中技法悉心传授,并无图形做参考。”
另一位唤做王瑞德的老先生目睹孟昭拜师,起先还舍不下脸,闻听洛怀川果真要传授绝学,不免暗自思忖道:
“若果真被这老家伙学了绝学去,不出多日必当闻名遐迩,如此一来,还有我什么事儿了?与名利相较,脸面又算什么?”
想到此处,便也撩袍跪在洛怀川面前,请求拜他为师。
洛怀川又岂不晓得他内心的算计,斜睨了他一眼道:
“我且请问老先生,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你可否做到不问其贵贱贫富,不管长幼妍蚩,不计怨亲善友,不分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待之么?”
王瑞德被他一问,略一迟疑道:“那是自然,医者父母心么。”
“那我再问你,又能否做到不瞻前顾后,不自虑吉凶,不护惜身命,也要救人于危急呢?”
“然也,然也。”
王德瑞这次答的倒是爽快,洛怀川虽知他心存算计,不过只要能多一人为百姓解除病苦,传了又何妨?
又见他二人年纪毕竟较自己长了许多,遂再次将二人劝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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