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九章 坏了!我们成炮灰了!
逆行伐道,以仙帝之身斩杀祭道者,这是怎样的壮举?
从来不曾有过,绝对可以称之为逆天大活,借此登临非凡成就!
屠夫越想,越是心动。
尽管严格来说,花粉帝虽然人生惨淡,但对比祭道中的水货——始祖,还是要强上不少的,并不适合作为目标。
可,谁让始祖们要么有突变体强到逆天,要么就是干脆九个一起抱团?
落单的花粉帝,一下子就变得……很香啊!
这一刻,屠夫眸光雪亮,精神凝聚,真切有了一股杀伐决绝的冲动。
“啪!”
一只手掌,于这时按在了屠夫的肩上,是葬主,他对着屠夫摇了摇头。
与此同时,那门户后的天地中,忽然山河生光,举世璀璨,滔天光芒汇聚,这其中有旧日牺牲的英杰残留下来的花粉粒子之光,亦有属于当世的上苍强者在主动牺牲献祭的光芒,在此刻化作花粉粒子!
“圣火昭昭,圣光耀耀,凡我众生,同心同命。”
“怜我世人,飘零无助,恩泽万物,唯花粉故。”
“花粉慈母,真空家乡,启我宿慧,苏我明性。”
“怜我世间,魔尘坌染,除恶扬善,唯花粉故。”
屠夫感应到这一幕,顿时倒抽一口冷气,满脸的杀气一下子就散去,化作慈眉善目。
“不只是他们的血肉与魂魄,还有他们遗留在世间的进化路,都在这滔天的火焰中焚烧,化作名为花粉路的进化路成长的资粮!”
屠夫更是屏住了呼吸,连连道,“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千古流芳,普启诸明,花粉引路,无量净土。”
这个过程里,更有一尊又一尊上苍的道祖、仙帝,主动的赴死,用璀璨的仙火焚烧了自己的身躯,从血肉到元神,从躯壳到魂魄……全都走上了自毁的道路!
他们的肉身,焚烧出了厚重的骨灰,洒在了那仙葩的根茎处,成为最丰富的营养。
滔天的念力,在亘古山河间激荡,是无数的上苍生灵在颂念,祷祝一尊祭道者的真名,恢宏盛大,无远弗届,这一刻在激荡诸天诸世,震动万古时空。
“一尊远胜过去的祭道者,在破败中崛起,在寂灭中复苏,涅槃褪去昔日的伤与痛,焕发新生!”
冥冥中,有一粒“祖种”被种下,扎根在上苍,以无量生灵赤诚心念浇灌,让之生根、发芽、成长、壮大,最终盛放一朵无上绚烂的仙葩!
“他们奉上了所有的热血,与诡异不祥抗争的豪情,以大空之火、古宙之焰焚身,举行最神圣与恢宏的献祭,让一颗种子,一颗花粉路的祖种,在这牺牲沉淀的沃土上茁壮成长!”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熊熊圣火,焚我残躯。”
“嘶!”
葬主语气低沉,眸光闪烁不定。
柳神失声,感到震撼。
——我屠夫,爱好和平,不喜杀戮,相信我!
“整个上苍,几乎所有的道祖与仙帝都献祭了……”
时光的风吹过,骨灰与花粉共舞,一时间竟分不出谁是谁了!
“……”
他们的元神,则焚烧出最明亮的灵性粒子,亦是花粉粒子,在与那仙葩交相辉映。
“我没有感应到多少死亡时不甘的怨气,或者说即使有怨气,也很少……说明这样的献祭,这些道祖、仙帝,差不多都是自愿的。”
“于此……”
葬主说着,嘴角不住的抽搐。
“上苍的道祖、仙帝,何其无辜?不是战死沙场,反而做了花肥……是不是有黑幕存在?我不信!”
屠夫的话音铿锵有力,为那些献祭、牺牲的道祖与仙帝鸣不平。
不过,这些道祖、仙帝,会领情吗?
“轰!”
沟通不同维度天地的大门绽放刺目光辉,从中汹涌的伟力更加磅礴恐怖,一股意念在其中沉浮,若有若无间勾勒出一道曼妙的身影,降临于这片诸天。
轰隆隆!
这一刹那,整个诸天都被影响到了,界海通明,无数仙葩扎根在虚空中怒放,岁月长河、亘古青史,像是有无数人杰的虚影浮现,在致敬!
瞬间,屠夫与葬主的气场被覆盖、压制……这已经不是他们原本判断的一线之差了,而是被划下了巨大的鸿沟!
‘现在我们两个一起动手的话,能赢吗?’
‘包死的啊,老兄弟!’
‘不过,不是她死,是我们两个死!’
屠夫和葬主对视,此刻心情莫名的复杂……时代变了啊!时代真的变了!
上苍这是怎么了?
疯了?
全家火葬场?!
面对那道降临而至的身影,他们沉默无声,不是不想说话,而是无话可说。
思来想去,他们决定将锅扣到诡异一族的头上——
都怪你们!动不动就将人上苍当韭菜割!
现在好了吧?人家被逼上了绝路,宁可自己把自己先“祭”了,便宜了花粉帝,也不便宜了你们!
双输,好过单输!
嗯,一定是这样!
屠夫和葬主心底默默点头……没错,必须是这样!
只是,在下一刻,他们就听到那曼妙的身影微笑开口,“屠夫?葬主?”
“昔日纵横天下的十位仙帝霸主,修行史上最璀璨的丰碑之一?”
“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花粉帝和声细语的说道,却给屠夫与葬主一种狂风暴雨将至的压抑与窒息之感。
果不其然,下一句话就变得凶险了,带着点点杀意。
“不知二位可否代为引见一下,其他的几位仙帝霸主?我瞻仰他们的事迹,见证他们的手段,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与他们进行交谈了……”
“比如说,那位有蟜古帝,还有那位大乘山王佛,以及长恒古帝……我真的、真的,很想与他们见上一面。”
花粉帝状似心平气和,自有一股静气在身。
但这样指名道姓的,算盘珠子都快崩到屠夫和葬主的脸上了。
这哪里是见上一面那么简单?
这是要跟有蟜古帝、跟大乘山王佛等人玩命啊!
但,可以理解。
只要有蟜古帝活着,那上苍天地,那兆亿亿的子民,每多生一个孩子,就是多一个奴隶。
而如果说有蟜古帝,是从身体上奴役上苍的生灵。
那么大乘山王佛,就是从灵魂上“普渡”众生,强制转换,皈依于他!
身体归有蟜,灵魂归佛帝,瓜分的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剩下!
屠夫和葬主忽然间明白了,为什么上苍的道祖和仙帝,他们会那样的决绝,将自身献祭、焚烧!
只因为在这世间,早已被条条框框的枷锁束缚了,使人不得自由,一切的努力,一切的奋斗,都不过是在为人作嫁!
既然如此,唯有——鱼死网破!
他们死了,在一把烈火中,在高歌声中,选择了自己的死亡方式,从肉身到魂魄,用死亡的方式为自己讨要来解脱与自由!
宁死,也不为他人做牛马,为虎作伥!
并且,他们用最后的力量,转化出骨灰与花粉,成就一位至强的女帝,让她为他们去讨一个公道!
这份杀机,这个矛头,显然,是冲着十位古老的仙帝霸主去的!
诡异与不祥,他们固然憎恨……但是,对比某些仙帝霸主的所作所为,连诡异生灵都显得眉清目秀了,有一种“心灵美”。
于是,花粉帝来了,一来就堵住了屠夫与葬主,看似言笑晏晏,但那凛冽的杀气在提醒两人,她手中的利刃已经饥渴难耐了!
她想要杀的霸主不算少,有蟜、大乘,甚至还有主导了她悲剧命运的长恒,都在名单上!
就算是屠夫和葬主……高原厄土血洗天下,屠戮了无数生灵,埋葬下一个又一个时代,说这两人没有在这里面受益?花粉帝表示不相信!
看着这样的花粉帝,屠夫第一时间与昔日的“好队友”划清界限,“道友好想法!我也为上苍的遭遇感到同情,期盼你们能从有蟜和大乘的魔爪中解脱……可惜!可恨!他们神出鬼没,做贼心虚,狡兔三窟,对我们这些战友都防着……”
屠夫长叹,只恨不能为花粉帝指路,“我们实在是爱莫能助。”
“且,我们也有心无力……光是对抗高原厄土,就已经是竭尽所能,先后支持荒天帝和人皇,也未能平定乱世,无法阻挡诡异肆虐……”
屠夫正气凛然,与“霸主”队伍做出切割,郑重声明如今的他也算是为上苍流过血,为抗击高原尽过忠,有荒天帝与人皇做担保,你花粉帝若是有朝一日宰了有蟜和大乘、长恒几人之后,可不能再拿我们两个开刀了哈!
不得不说,荒天帝和人皇的威名很好使,让花粉帝犹豫了一二。
终于,她深呼吸,将心中的邪火压抑,“的确,高原厄土,诡异不祥,才是世间首恶。”
她说着,眉宇间有惆怅,有惋惜,有哀伤,“往昔时,一朵仙葩扎根高原,依稀有忆,那是一个宁静温和的至强者,淡泊超世,终日只是抚琴、品茗……”
“却不想,万古之后再回首,他已不在,却有一股力量在作恶……他的本意是好的,都是那高原意识的错!”
花粉帝的语气中杀气腾腾。
她对三世铜棺的主人观感最好——毕竟,没有这位无上强者的垂青,就不会一朵观赏花的不断涅槃、蜕变——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连观赏花都因此变得非同凡响。
没有观赏花的不凡,也就不会有今朝的花粉帝。
这是真正的再造之恩!
别的不说,花粉帝到了铜棺主的坟前,必须给磕上三个响头。
她念着铜棺主的好,再去看高原意识,毁了三世铜棺主人的身后名,怎能不敌视?
更不要说,一次次的血战、仇恨,早已与高原厄土结下了不解之仇。
“对,都是高原意识的错。”
屠夫干巴巴的附和着,决口不提高原意识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在沉睡中,诡异一族内外大事,皆由十大“忠良”始祖决定,更在某种意义上,被这些始祖背后的仙帝霸主影响。
就连你——花粉帝,当初被三位始祖按在地上摩擦,然后半死不活无数年,被人不断用来做实验、搞研究,我们这些仙帝霸主可没有少从中受益。
——这话能说透吗?
显然不能!
说了,可就太伤和气了,今天必然见血!
之前还好,屠夫的大刀已经迫不及待了,现在么……
以和为贵,以和为贵!
“高原意识,必须被清算……”屠夫一脸深沉,“唯有如此,才能告慰上苍此刻牺牲的无数生灵的亡魂啊!”
花粉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这却也不必。”
“此刻他们虽然牺牲,但来日还有并肩作战之时。”
“他们的牺牲,不是结束,而是新生的开始。”
花粉帝眸光流转,这一刻有龙凤之姿,龙是卧龙,凤是凤雏。
“他们被算计了,一身的血肉、魂灵,都成了枷锁,于是选择主动赴死,将冥冥中的因果斩断,成就于我。”
“再由我,将他们映照、再现,救活整个时代。”
花粉帝说道。
上苍的道祖、仙帝,不会白白死去。
哪怕举世皆寂,但只要还有她这位祭道存在,就仍然有希望延续。
由她来救世,独对几位觊觎着上苍的可怕幕后黑手,将那深深烙印在上苍强者身上的枷锁斩断、磨灭!
她将于永恒未知处中,将今朝牺牲、成全她的上苍强者一个个映照、复苏,避开那冥冥中的因果。
当然,这样在寂灭中复苏的强者,因为需要斩断那冥冥中的因果,斩断那烙印在血肉与魂魄中的枷锁,即使活过来,也不能立即走出去,而是需要漫长岁月来修养与蜕变,才能算是彻底新生。
这样的一整套计划方案,有花粉帝独立主持与推动,堪称是龙凤二世……当然了,在这里,是她首创,整出的一个大活!
对此,屠夫与葬主面面相觑。
——这花粉帝,这植物祭道,莫不是开窍了?!
“那道友此来……”
葬主迟疑问道。
“我需要两位老前辈相助掩护,没有问题吧?”
花粉帝幽幽问道,一柄剑器横陈,似乎听不得半个不字。
屠夫和葬主这一刻睁大了眼。
——坏了!我们成炮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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