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5章 亡者
“我不知道其他的高阶职业者的道路是怎么样的，但貌似我的，就是构建世界，属于我的世界，生和死，和平和战争......”
在诸多命运之刻之中，路平安一直觉得两个时间点对其是最重要的.....恰好，这两件事其实都和他的神之基石没有什么关系。
那是属于他个人的时刻，也是属于他的命运拐点。
“.......将两个世界的知识进行联想，理清世界和污染的本质，让我理解什么才是才是真正的强大。”
在绿色星球，路平安失去了视觉，却获得了真正的观察者角度。
“震动源”，或者说高维层次的世界观，让路平安理解了何谓强大。
他的“三观”从此没有和这个世界矛盾，开始彻底融入这个世界。
观察，真实之眼的力量，让其有了“干涉”的特性。
“火鸟，那伟大的存在，让我理解了该如何走向强大。”
那一天，路平安的莽撞，却让他获得了走向巅峰的理论基础。
原理其实往往是最简单的事情，如何走向巅峰的“小技”才是真正的秘密，万幸路平安有双好眼睛，还遇到了十二柱最友善的存在。
“把自己变成庞大的‘信息源’，如何在不断的堆砌和组合之中保持自我，才是最难的。”
士兵长途行进需要列阵，运输货物需要装车装框，一整个国家稳定运行，需要各种条条框框和有关机构的“束缚”。
规则，或者说“自我束缚”，对于职业者来说，是真正的生命线。
一旦失去自我，并不是死亡那么轻松的事情，被“规则”和“人性”这些锁链束缚的野兽放任出来........变成一团烂泥四散是最轻松的结束，直接被原本束缚之物吞噬，永远的成为无序的混乱的一份子，才是大多数职业者的结局。
追求“律令”、“规则”、“理”，都是不断的获取更牢固的锁链更巨大的容器.......
“试试你自己的器量......看似无意义的行为，实际上是一个职业者的上限，或者说，束缚自己依旧是人类的理性下限。”
向前一步，未必是好事，更可能是疯狂的前兆。
“......难怪成为顶级职业者这么困难，很多事情并不是努力或拼命能够解决的，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天赋也变得无关紧要，反而一开始的选择是关键。”
有人的理就值一块三分钱，它的上限就是一个准神，越是疯狂越是努力，越是尽快的走向自灭。
有的人的理却如通天的巴比伦塔，不管是稳定性和上限都极高......他却可能死于路边的一只野兽，过于圆滑的“器”，往往缺乏伤人或自保的锐角。
追求力量，追求终点，追求稳定性，追求进化速度，理论上并不冲突，但这现实其实就是不能兼得。
取舍，选择起点选择路途选择终点，贯穿一个职业者的人生。
当抛开了自己已经成型的本体，离开那已经是巨无霸的“交易地”之后，路平安反而变得更加轻松了。
抛离了那“交易”和“公平”的限制，路平安变得纯粹，纯粹的杀戮者，纯粹的征服者，纯粹的战争之子。
“我不想说什么战争和掠夺才是最划算的交易的胡话，但它的确补全了我那过于‘理想化’的神国框架.......”
后台是和平世界，前台却是战争世界，这并不冲突......太多的所谓富裕和宽厚，是海外的战争和祖辈的掠夺作为基地的。
一个市场一个世界无限的内部循环会带来损耗，而对外进行“补充”和“抛弃”.......不断的纳新舍旧，不断的抛弃废物，那“市场”的稳定性会明显大幅增长。
过去的路平安的理的确纯粹，是他理想之中的神圣之地，但是.....
“太理想化了，反而不真实了。”
“自己都认为不现实的东西，自然无法完整构成。”
“我需要更多......”
抛弃了“神国”的路平安，重新变的贪婪、嗜血、好战，重拾人性反而让其变得更加“真实”。
“......真实之眼，却看不清自己吗？”
鲨霸王做了一个梦，梦中之人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他不擅战却莫名其妙的走上了战场。
路平安做了一个梦，梦中他是一个鱼人，一个渴望统一，渴望嗜血的鱼人，他试图保护弱小却被弱小所背叛.......钢铁的意志用铁和血束缚自己的意志，他决定成为王，决定成为所有生命的决定者。
“嗡！”
巨鲸在黑色的海洋之中缓缓飘行，仿若日常的游走，但它面前，是已经碎成一片的城池废墟。
鲸背的王座之上，王者正在小息。
战争胜利的欢呼声，惊醒了他。
他缓缓的睁开双眼，左眼之中，是那个苍白的病弱少年，右眼之中，却是燃烧的王座，还有上面的黑色战争之王。
“啪！”
他探出手，虚空之中出现了一枚黑色的圣杯。
其中，满满都是液体......但这一次，却不是漆黑的负生命毒水，而是充盈着生命的血红。
他轻轻的饮了一口，周遭的火焰猛地膨胀了一圈。
战争，至少是战场上无数的生命，以字面意义成为了这只怪物的营养品。
他又喝了一口.......但接着，却摇了摇头。
“我要的，不是这个......”
对他来说，对于真正的战争之王来说，仅仅个体的强大，又有什么意义。
他站了起来，把那杯血水举起，然后缓缓的洒向了满是尸体的战场。
“......我的战士，我的奴隶，我的仆人，我的财富......你们的生命，你们的战争，还没结束......”
战场之中，属于他的战士，那些刚刚倒下的鱼人、巨人还有海兽，一个个从死亡之中归来。
死亡无法终止，他们早已经失去了太多......毁灭的肢体并没有修复，破损的伤口也没有治愈。
但他们，的确站了起来。
他们站立着，无法感知到生者的痛楚，却也没有死者的宁静。
“.......继续为我而战吧，只要战争不止，尔等不亡。”
王者平静的坐了回去，漫天的欢呼却在战场之中回荡。
这，注定是一场永无止境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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