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下毒,神不知鬼不觉
细白的脖颈,往上仰起时,露出一抹漂亮的线条。
精致的锁骨,削瘦的肩头,尽数都在男人眼前。
揉药油的滋味并不好受。
但云苏知道,这是必要的过程,微蹙着眉头努力忍耐着。
君长渊看着她乖乖不动的样子,仿佛毫不在意的,将自己最脆弱致命的部位暴露在他眼前,甚至送到他手心里。
他只需轻轻一合掌,轻而易举,便能掐住她的命脉。
这种微妙的掌控感,莫名抚平了君长渊心里的丝丝愠怒,他冷不丁地开口道:
“你对燕殊做了什么?”
“……嗯?”
云苏愣了一下才回过神,乌黑的眼眸往下瞥,清丽的眼尾勾出一抹弧度。
“你看出来了?”她没有否认君长渊的话。
屋子里就他们两个人。
没必要掩饰,云苏也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错。
君长渊不轻不重地按压着她脖颈上的淤伤,“燕殊将你伤成这样,以你的性子,没这么容易放过他吧?”
这丫头可是很记仇的。
虽然已经放倒了燕殊,但以君长渊对药毒的了解,她用的那种能在短时间内使人中招的药物,往往效果并不持久。
短则一刻钟,长则半个时辰。
药性应该就过去了。
一旦燕殊身体恢复,肯定会想办法报复,云苏不可能没预料到这一点。
所以,君长渊判断,她应该还布置了后手。
“你给燕殊下毒了?”
君长渊想了想,又问道,“怎么下的手?”
他一直站在云苏身边,众目睽睽下,她要是出手下毒,没道理所有人都看不见。
云苏嘟哝道:“你这是什么脑子啊?这也能猜到……”
不过,她倒没有隐瞒的意思,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就是这样。”
君长渊看了一眼她的手,只觉得掌心娇小,手指纤纤。
云苏没有戴饰品的习惯,一双手上也是干干净净的,指甲修剪整齐,没有像寻常女子留长指甲,染上鲜红的蔻丹。
反而像是小巧的贝壳一般,指甲透明,泛着粉嫩的光泽。
君长渊没看出名堂,轻挑眉:“愿闻其详?”
“刚还夸你聪明呢,这会儿又猜不出来了?就是这个啊。”云苏又晃了晃手,干净的指甲折射出浅浅明光。
君长渊心念一动:“你把毒藏在指甲里?”
“错了。”
云苏一挑眉,略带得意,“不是藏在指甲里,而是我的指甲,本身就有毒。”
无论古代还是现代,女孩子都有染指甲的爱好。
而人手又是最容易产生接触的部位之一,无论想做什么,都少不了需要用到手。
在这种情况下,往手上藏东西是最方便的,比如暗藏玄机的戒指匕,带暗器的护腕等等,都是很便利的防身武器。
可惜,云苏不喜欢手上戴东西,她是医生,拿着药剂试管和手术刀时,手指经常要做精密性操作,任何一种多余的饰品都会影响手部的灵活性。
所以,她选择了在指甲上做手脚。
将高浓度提纯的毒素或药剂,涂抹在十指指甲上,只要注意好计量和时长,就不会影响到自己。
关键时刻用起来又极为方便,隐蔽又不会被人察觉。
君长渊凤眸微眯,“所以,你故意刺痛燕殊的眼睛伤口,其实是为了……”
“是为了下毒。”
云苏接上话,唇角露出一丝冷笑,“要不然,我跟他啰嗦那些废话做什么?闲的没事干了吗?”
她指甲上涂的毒,必须从见血的创口才能渗入体内。
可当时,他们跟燕深已经谈妥了。
当着人家哥哥的面,她总不能再过去捅燕殊一刀,再给他洒点毒药,于是就利用了燕殊被划伤的眼睛,装作挑衅的样子,故意用手指去戳。
伤口渗血的同时,她指甲上的药毒也渗透进去了。
神不知鬼不觉。
君长渊暗暗吃惊,竟然还有这种下毒方法,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他当时看着云苏的一举一动,却丝毫没有察觉,燕深和上官烨,以及所有在场的镇北军都是如此。
她光明正大地给人下毒,动作自然,毫无破绽。
君长渊顿了顿,又问道:“你下的是什么毒?会致命吗?”
“你怕燕殊死了?”云苏反问道,歪了下头。
她的脖子还在君长渊手掌下,一歪头,颈间弯出漂亮的弧,锁骨变得更加立体漂亮,绵软嘶哑的声音带动声带,微微震颤地在他掌下。
君长渊沾着药油的手指,不经意地抚过她颈间肌肤,声音淡漠又冷酷。
“燕殊可以死,但不能死在你手里。”
否则,镇南侯府一定会疯狂报复她,燕家人的护短,君长渊再清楚不过。
他继续揉按着她颈间的淤青,柔声道:“你若是不解气,等过了这段风头,多的是办法处置他,没必要自己犯险。”
言下之意,仿佛尊贵桀骜的镇南侯府五公子,性命如同蝼蚁,翻手即可捏死。
云苏心里啧啧感叹,歪头看着他:“君长渊,你这个人,心思还真是够冷酷的啊……”
她不在乎燕殊的死活,是因为她本来就和燕殊是陌生人,第一次见面就结仇,这种人死不死的,云苏当然不在意。
可是,君长渊不一样。
他年少时,和燕家几个儿子是有旧情的,至少是有同窗之情,而且燕姝儿又那么喜欢他,为了他甚至愿意冒险犯下大错。
然而,就算是这样,在君长渊的眼睛里,云苏却看不到他对这些人有一丝一毫的顾念。
冷漠的就像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似乎不止是对燕家。
云苏仔细想想,她好像没见过君长渊对任何人有情感,天盛帝、皇后、康太夫人,还有他同父异母的两个弟妹,君元衡和君月兰……
他似乎都不曾把他们放在心上,最多维持着表面功夫。
对下属恩威并施,威仪极重。
对周围其他人,无论亲眷还是故人,都冷淡疏远,毫不上心。
云苏心里忽然一动,看着君长渊的目光有一丝微妙的亲近,仿佛见到了与自己相似的异类。
“你这是,把自己活成了孤家寡人啊?”
跟她在现代时,简直一模一样。
君长渊揉药的指尖微顿,意味不明地看她一眼,勾唇:“怎么是孤家寡人了?”
“不是还有你吗?”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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