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天生的坏种
从洗手间回来后,温陌回到包厢,随便扯了条毯子,在嘈杂的环境里一躺就是一下午。
夜幕降临,晚饭她也没怎么吃,陈韵发现她兴致不高,问了一嘴,被敷衍过去了。
她对温陌无奈,“你要是觉得累,等会先回去休息。”
“不用,晚上不是还有轮船派对,再晚一点听说还有喷泉表演。”
温陌难得在兴致不高的情况下还能主动提出参与活动。
陈韵虽然心有疑虑,但没往心里去,只当她是不想扫大家的兴。
晚上八点,一伙人浩浩荡荡上了湖边停靠的木质轮船,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小酒吧被安置在轮船上而已。
甲板上也有小吧台,可以喝酒钓鱼。
他们哪有这雅兴,20岁张扬的年纪,就要狠狠挥霍才对。
陈韵想到晚点孙良泽也会来,已经开始兴奋了。
温陌滴酒未沾,眼看着他们喝过了一轮又一轮,背过身,下船,远离了热闹喧嚣。
她先是绕着湖边小范围走了一圈,大概是一整天都没有人划船的缘故,所有小船都整齐排在岸边,瞭望塔上也没有人。
温陌从中挑了一条看起来新一点结实一点的,松开了系绳,刚站上去,便摇晃了一下,她赶紧下蹲降低重心。
待船稳定,拿过船头的救生衣穿上,她不怕死,但她惜命。
湖边有一圈路灯,不足以照样这样宽广的一片湖,越往湖心走,温陌心里越是寒颤,她划得很慢,湖面平静,
像一个巨大的黑洞,随时要将人吞进去似的,偶尔起了风,撩起一点波澜,她怕不稳,起风就停下浆。
温陌怕水不敢往水下看,只盯着前方的建筑物,里面的人没有开灯,但有一闪一闪的光亮,之前白天看不清,现在她很确定,里面确实躲着人。
好不容易到了对岸,光是下船,就是费了老大劲,鞋湿透了,裙子也湿到了膝盖。
从对岸看,这边的丛林茂密,建筑像是隐在树木里,真正到了这里才发现是有路的,只是被苍天大树遮住了。
路面很干净,四周静到只有风过树梢的簌簌声,神秘,诡谲。
她有几秒的后悔,想到光是划船过来就是不易,哪里愿意无功而返。
温陌选择了右边,沿着上坡,左拐,再上坡,找到了那栋闪过光亮的别墅。
院外锁着门,温陌手指纤细,伸进去扣动锁栓,开了一条小缝,推开。
她打量着院子,里面开了灯,只是昏暗,又拉上了窗帘。
“许开阳。”温陌大喊,今天来时在车库看见了许开阳的车,虽然被车罩罩得严严实实,但有一角没盖好,露出了车轮毂上的卡钳,那是许开阳花了大价钱从大厂定制的。
要不是因为这个小发现,她根本不知道原来他在这里躲着。
那孙良泽知道吗?这可是他家的山庄,如果孙良泽知道的话,那沈戾定会知道。
可是如果他们知道......沈戾今天的话让她不敢确认
,他的意思就是不想管这件事,如果知道就不会让许开阳心安理得呆在这里这么久。
温陌皱起了眉,又一声大喊,“许开阳,滚出来。”
许开阳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住了这么多天,早耐不住性子了,手机也早被打爆了不敢开机,心烦气躁想去洗个澡,听见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吓得手里的肥皂都滑了出去。
这是魏一茹给他安排的去处,听说老板是她哪个姘头的忘年交,为了保险起见,只说住一段,没说是谁。
受害家属和警察只找许氏能说话能管事能配合调查的都行,魏一茹在外头给他顶着,这孙子理所应当的做个缩头乌龟。
许开阳随便抹了一把脸上的泡,衣服都没好好穿,就汲着拖鞋到窗边,拉开窗帘一条缝看见温陌那张脸。
他憋了一肚子火,温陌正好送上门来,管不了那么多,下楼开了门,“我正琢磨去找你,你倒找上门来了。”
温陌看着他胡子拉渣,头发贴在头皮上宛如一只落水狗,忍不住嘲讽,“找我干什么?你的好妈在外又给你筹钱填坑又为了你爬上检察官的床,你在这躲清闲?”
他一点都不关心他妈究竟爬了谁的床,只在意温陌今天既然来了,就得把他面临的问题解决了。
许柏仁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大概就是给温陌留了一点地位,在许氏集团起到了平衡权力的作用,防止他胡作非为。
不然许氏哪还能留到
今天,早被这败家子卖了。
“好妹妹,许氏就是空壳子一个了,现在还有人想要,卖还来得及。”
温陌忍住了想骂他一句废物的冲动,险些被他气笑,“谁想要,陆以宸?出事后他应该已经找过你们了吧,也愿意暂且花精力帮你压下来,就是给你们时间来找我,好让我把字签了?”
他愣住。
温陌继续说,“许开阳,你动动你发育不完全的脑子好好想想,他凭什么要收了已经摇摇欲坠的许氏,这其中的利肯定是和他付出的精力是不成正比的,被别人利用了还替人数钱,你回炉重造算了。”
温陌现在说不出好话来,曾经他把许柏仁的话都奉为圭臬,也成就了他的愚昧,她仰仰头是真笑了,许柏仁你泉下有知,看看你护着的好儿子是什么德行。
许开阳也怒了,一步跨上来,“那我能有什么办法,你敢说陆以宸不是你给我们招来的,你出生就TM是个祸害。”
清脆的响声在寂寥的山林里还有回音,温陌早想和这妈宝男动手了,温陌不是祸害,她只是没有那么多人爱。
“是你自作孽,少躲在这里异想天开了,闹出人命了你心里不清楚?且不说你有没有钱,钱填得了人心填不了人命,该他妈自首就去自首还能少判几年,事出在你手底下,法官信你一句被人利用受人蛊惑?”
温陌话已经说完,态度也十分明确,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
,这是社会法则,谁也别说谁冷血无情,她不会卖许氏,也不会让陆以宸得逞,更不会让沈戾出面平了这事。
只是这一局,陆以宸的算盘打得精,顺利的话,如愿以偿得了许氏,再不济可以借着温陌中伤沈戾。
显然他高看了温陌在沈戾心中的地位,他不会管,他也最好别管。
如果真把布局的人惹急了,事情压不住,那温陌就站出来,名挂在那总归要担责任。
许开阳满脑子都只有温陌口中‘自首’两个字。
他怎么能去蹲监狱,这世界上多的是利益熏心的人,能拖到现在没闹大,那就是钱没变到位,魏一茹一定会想办法给他补上这个坑,他可是他唯一的儿子。
他红了眼,看向温陌离开的背影,后槽牙咬出了血,她以为他那么心急地干这丧良心的事是为什么呢?她以为他在这躲什么呢?
许开阳欠的债何止是一条人命。
温陌上了船没划两下,天地之间便转换了方向,冰冷刺骨的湖水涌进她五脏六腑的时候,她好像穿越回到了她刚回许家大宅的那年。
那年她也像现在这样,在喘不上气的时候不断下坠,有个人出现拉住了她。
那个人是谁?她想不起来了。
她只知道许开阳是个天生的坏种,那个时候就想让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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