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亮明身份
媒婆还在天花乱坠地说,贺府门内外已是一片寂静。
贺二舅在听到媒婆说的人不是贺淮伊时,一张脸已经阴沉了。贺大舅也有些不敢相信,挖挖耳朵又问了一遍:“谁?”
媒婆正欲说话,突然胸口处一痛,再张口时,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无声地张着嘴,眼中尽是惊恐。贺大舅还在催问:“你说的是谁?谁?”
“二位,舅舅。”
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从一边传来,贺家两位爷同时望过去。
卫璋脸上明明是挂着笑的,但怎么看怎么冷,五六月份的日子跟结了霜似的,凤眸里的寒意是挡也挡不住。
他伸出手,自有人垂首走来,扶着他下马。
这般容貌,见过一次就不会再忘。贺大舅立刻迎上来:“哦,是阿离的——”
“丈夫。”
卫璋很自然地接过了话,他接过一根黄玉拐,拄着走上门口的台阶,安安静静地看着那媒婆和她身后的五车聘礼。
这就尴尬了。
贺二舅还在生气,贺大舅抓耳挠腮。他自然是知道,昨日归家的外甥女是有丈夫的,但对面提亲的人是贺鸿,他不仅得罪不起,也想攀上这门关系……
那可是贺鸿诶,总比旁边这个瘸子好吧!
好在外甥女刚刚归家,外人也没人知道她的身份。不如今日先稳住这个瘸子,到时候多给他点钱,写一份和离书,神不知鬼不觉让外甥女改嫁……
外甥女没有父母,他是大舅舅,以后贺鸿要孝敬的人不还是自己吗!
卫璋冷眼瞧着这位贺大舅的眼神变换。
他执政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若不是因为云鲤,一个小小的西北商贩根本入不了他的眼。看明白贺大舅的意思后,他冷笑一声,言简意赅地下了命令。
“砸。”
砸?
所有人都没回过神来,忽见卫璋身后窜出来十多个人,个个身手敏捷,力大无穷,转眼就将媒婆身后那五辆车拆得七零八落。
绸缎布匹粘上了泥土,玉石玩物被摔得粉碎。媒婆带着人想上去拦,却被一把推开,一头撞到车辕上,再也不敢上去了。
灰尘漫天,卫璋嫌弃地挥了挥手,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雪白的帕子挡住口鼻。等到贺鸿那边的聘礼都被砸烂,人马全部跑走后,这才让人把自己带来的东西抬进贺府。
贺大舅贺二舅早已是目瞪口呆,直到一抬抬箱子从自己身边经过时,这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去拦:“这是做什么!”
卫璋轻轻巧巧地回答:“送礼。”
说完,他不顾两位贺爷的脸色,转身走进了大门。
一进去,他就看到了云鲤,小家伙傻呆呆站在一群女人中间,见到一夜未见的夫君进来了也不知道扑过来迎接。
刚刚砸完东西的好心情一下又没了,卫璋拄着黄玉拐,站在门口不肯再进来了。
云鲤早就懵了!
从她一到门口,先是听到有人要娶她,然后再听到了卫璋管贺家人喊舅舅?
心中的惊异还未消散,门外又是一阵丁零当啷的打斗声。小厮们守在门口,女眷们不敢上前,云鲤也就不好一个人走出去看情况,只能陪在里面等着。
等着等着,就等来了一抬抬箱子,和一个满脸写着不高兴的男人。
她这才注意到,卫璋今日的打扮和以前很不一样,一身竹纹压花的浅云色长袍清俊雅致,玉镶金带勾的腰带勒出细窄腰身,难得的亮色打扮让云鲤精神一震!
“夫君!”她跟小蝴蝶一样冲出去,亲亲热热地挽起卫璋的手,扬起灿烂笑脸:“你来接我了吗?”
好好看!好有面子!好想在他怀里蹭!
眼睛放光的贺府表小姐让卫璋心情好了些,他捏了捏云鲤的手心,低声问道:“表小姐不出去看看,谁来跟你提亲了?”
云鲤的笑容一下垮了。
哼。
卫璋冷哼一声,牵着人,径直朝着贺老太太走去。
“外祖母。”他很敷衍地喊了一声,声音不带一丝感情:“这些都是送给贵府的礼物,您看着收收,若是喜欢就用,不喜欢扔了就是。”
握住在他手心里挣扎的小手,卫璋捏了捏,不许她再开口:“我的夫人,这就带回去,不留在贵府添乱了。”
说着他转身就走,云鲤被他拉的东倒西歪,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贺老太太的脸色。
贺老太太一张脸全黑了!
“站住!”
“站住!”
不仅是老太太的骂声,门口的两位舅舅也回过味来了。他们怒气冲冲赶进来,对着门外的官兵指着卫璋大骂:“就是他!就是他砸了鸿爷的车,我们家不认识这人,鸿爷若是问起来,一切和我们贺家无关啊!”
听到他们的话,贺二夫人和贺淮伊也回过神来了。二夫人立刻跟着喊冤:“鸿爷是来给我家女儿提亲的,谁知在门口碰上了这些无赖!大人,你们赶紧把这个瘸子抓起来,还有他身边那个女的——”
她一指云鲤:“满嘴谎言来路不明的骗子,把我们家老太太骗得团团转!他们就是一伙的!”
事关贺府和鸿爷,普通的官兵压不住事,轶城的郡丞大人亲自赶来,摸着下巴上的三根胡子喝道:“把人抓起来!”
贺家和鸿爷每年要给官府交纳多少银子,这对男女又是个什么东西?若得罪了再生父母,他们轶城官员的日子哪里还会像今天这般舒坦!
官兵们纷纷冲进来,将二人围住。而贺府门口,一抬抬礼物还在源源不断地往里送,半个院子都堆满了,也不知道这是要骗贺家什么东西。
暗卫们已经入了府,只要卫璋一声令下,贺府满门皆会被血洗。
云鲤胆战心惊,抢在卫璋开口之前,她立刻解释:“肯定是弄错了,东西我们会赔,那什么爷若是问起来,就让他去团荣大街找我们家就是了!”说着,她使劲扯了扯卫璋的衣袖,用口型告诉他:不要。
不要,这是我外祖母家,你不要闹大了。
谁闹大?
卫璋给了她一个眼神,让云鲤自己体会。云鲤急得要死,周围的官兵步步紧逼,身后的贺老太太沉声喝道:“阿离,过来!”
云鲤抓住卫璋的手,无声表示自己的立场。
贺老太太重重地用龙头拐杖杵了杵地面,再次喝道:“你若还认我这个外祖母,就过来!”
云鲤脚尖动了动,还是不肯过去。
“我……”她低头思考了一会,再抬头时,眼神中只有坚定。
“我们回家吧。”她勾勾卫璋的手指,轻声道歉:“对不起,我好像又做错事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卫璋心里压不住的火气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滋的一声全灭了。
“你没错。”他松开云鲤,活动了几下手指。
“是我的错,早在京城的时候没能杀了贺鸿,留下这么个东西恶心咱们。”他往前走了几步,明明没做什么,官兵们却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仿佛被面前之人的气势震慑。
县丞急得上蹿下跳,他呵斥手下的士兵:“上啊!都傻站着干什么!一个瘸子也值得你们这样怕吗!”
士兵们对视一眼,举起手中的枪棒就要冲,刚动作,小腿处皆是一痛,再低头时,鲜血已经从膝盖处飚了出来,双膝一软,纷纷跪倒在地。
从头到尾,卫璋连手都没有抬一下。
他径直走到了县丞面前。
县丞都吓软了,他面前贴着墙站直,声厉内荏:“你干什么……我警告你,你若是伤了朝廷命官,死罪可免活罪难——嗷!”
卫璋掏出一块金牌,砸到那县丞的鼻梁上,直砸得人鼻管中喷出两行热血。
“拿着这块令牌,喊你的上峰滚过来见我。”嗜血的性子被这些蠢货勾得蠢蠢欲动,卫璋按捺住心神,嗓音暗哑:“别想着逃跑,敢出这个城门,我把你们的皮都扒了,挂在城墙上做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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