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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八十章 交换,和聪明人打交道的方式!


观察力,其实是一个很玄乎的东西。

    並没有一个详细的指標来指明每个人的观察力水平,也没有合格的环境来测试这项能力。

    但如果强行拆开来说,那应该可以分成两项。

    第一,分析判断能力

    观察手大多训练的就是这项能力,可以让他们在复杂的环境中迅速聚焦目標点位,从而分析出自己想要的信息来。

    第二,找不同进行对比

    例如在一项有趣的调查里,大多患有被迫害妄想症的患者,观察力就要数倍强於正常人,因为他们总能注意到人群中有个別人和周边其他人的区別,並将这种区別视为威胁。  

    苏摩自认分析判断能力可能不如隱藏在人群中的罗佑,但他的对比能力实在是太强了。

    在真视之眼的加成下,夜晚的环境根本不会造成太多影响。

    只要扫一眼过去,有什么不同就能一眼对比出来。

    当然,这也是藏在人群中的罗佑没有进行偽装的缘故,他可能並不认为有人能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隔著几十米发现轻微的不同。

    可能是动作没有那么惊慌,也可能是转向的动作慢了,还有可能是犹豫了那么一下。

    总之,被苏摩叫到名字的时候,罗佑心中难免猛地咯噔了那么一下。

    "停下吧,他发现我们了。"

    他抬头看向罗翔,后者还在卖力的划船,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这孩子和他妹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两人虽然都很聪明,但妹妹的性格却很听劝,有些时候甚至没有主见。

    而哥哥又倔的和头驴似的,很多时候都不信邪,这才导致他们一路沦落到今天这个处境。

    罗佑心中这么想著,只好出声再道:

    "你妹还在他们船上!"

    哗。

    击中命门,已老实。

    罗翔划船的动作一顿,舢板失去了动力开始猛地减速。

    这放在疯狂逃命的舢板群中,明显的就像是羊群里忽然窜进来一只狼,还是非要仰天长哮的那种。

    "呀,爹还真混在里面啊!"

    罗娇愣了愣,再看向苏摩的眼神顿时都不对了。

    倒是另外三人这会不知道想通了什么,表现的一点也不意外,依旧乐呵的看著逃跑船队里一艘舢板逆行过来。

    距离逐渐靠的近了,苏摩也开始能看得清船上两人的模样。

    罗佑的样子和资料中记载的没有太大出入,儘管可能受到断腿的影响看起来有些颓废,但还是能一眼和资料里的照片对上。

    罗翔则比资料中成熟的多,看起来甚至像个二十五岁上下的年轻人。

    这应该就是现实废土和未来遗蹟中的轨跡线渐行渐远后,所带来的变化。

    念及於此,苏摩有些庆幸自己生出找人念头的时间不算晚。

    要是按照这个趋势再过一年半载,说不准之前那些资料就全没用了。  

    "爹,你怎么敢藏在人家船队里啊,被发现那不是死定了?!"

    看到罗佑和罗翔没有受伤,罗娇站在船头激动的大喊。

    与此同时,罗翔和罗佑也稍微鬆了一口气。

    两边现在完全是各担心各的。

    罗娇担心父子俩被这群人给抓住,严刑拷打出为什么每次鱼获都很丰富的秘密。

    而罗翔和罗佑又在担心是不是有一伙更强的人,找到了罗娇来藉此威胁。

    尤其是枪响的时候,罗佑几乎已经有九成把握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但现在看来,似乎事情並没有他想像的那么糟糕。

    马本春竟然也在船上。

    "罗瘸子,你这傢伙胆子是真大啊,竟然能招惹到这么多人。"

    老马将罗娇往后拉了拉防止掉下去,隨后笑道:"不过今晚过后,不光是咱们这芦苇盪上下五十公里你的大名要传遍,就是整个联盟也都要知道有你这么一號人,嘿,我看以后谁还敢胆子这么大来招惹你嘍。"    

    "马叔?"

    熟悉的声音,让罗翔精神一振。

    瞅见来的人竟然是马本春后,他激动的挥了挥手。

    "是我啊,你们搞快点过来。"

    趁著说话的功夫,罗佑著重观察了船上剩下三个人。

    其中老龚和老马应该是本地渔民,这点从站姿和他们的外貌就能判断出来。

    哪怕是借著月光,都能看到黝黑髮亮的肤色。

    而另外一位中年人他就有些看不懂了。

    字面意思的不懂。

    依照对方的站姿和身上的气质而言,应该是一名常年身居高位的人。

    但偏偏他的长相又普通至极,看起来就像个隨手从人群里拉来的普通人。

    难道是易容?

    电火火石之间,苏摩也没想到仅仅是打了个照面,这罗佑竟然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两艘舢板靠近,罗娇矫健的踏著船头一跳,来到了另一艘舢板上。

    这时候她才发现这不是他们家的舢板,而且船舱里还躺著两个人,看样子应该是晕过去好长时间了。

    "这两个人..."

    "是宋家的人。"罗翔隨意的看了眼,警惕道:"还好我们刚一出来爹就发现不少人一直在盯著我们,后面这些人围过来的时候,我们只能趁乱上了对方的船先躲起来。"

    "如果不是你过来了,再有一会,我们说不定就能逃走。"

    "逃?你们能逃哪里去?"马本春嗤笑了声:"人家都在你们家里蹲了多长时间了,要不是我们过去,你们回去恐怕也是死路一条啊。"

    "他们还在我们家蹲著?"

    罗翔一愣,转头看向罗佑,顿时焉巴了不少。

    他们刚刚抢下船的时候,他就建议赶紧趁乱回家带著罗娇逃跑。

    还好是罗佑制止了他这种想法,否则回去恐怕才是真正的送菜。

    "老马,这位朋友是?"

    罗佑用右手撑著船板边,让自己在往上坐起来了些。  

    他说话时直勾勾看著苏摩,苏摩也没有掩饰的打量著他。

    两人眼神对撞。

    在很好的隱藏下,苏摩还是看到了罗佑眼神中闪过一抹杀意。

    "胆子还真大。"

    苏摩心想著,刚准备开口解释。

    没想到罗娇反而抢先一步,傻傻道:"爹,这是我堂伯啊,你怎么也忘了?"

    "你堂伯?"

    罗佑一愣,警惕性更强了。

    堂伯其实可以算作是比较亲的关係,他的爷爷和对方的爸爸是兄弟。

    严格来说,如果对方的爸爸比他爷爷辈分高,那他也能叫对方一句堂伯,如果辈分小,那就得叫一声堂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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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问题在於,他爷爷那辈经歷过战火活下来的兄弟也就三个。

    三人的儿子罗佑不说很熟,起码也是清楚记得对方长相的。

    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堂伯,他是从来没有见过。

    "喏,这还是堂伯给我的,刚刚我还开了一枪呢。"

    罗娇拿出腰间別著的手枪,晃了晃,顿时给罗翔眼睛都看直了。

    他连忙将其抢过来拿在手里,那沉甸甸的冰冷触感简直像是有魔力。

    只一瞬间,苏摩陌生的脸庞就变得异常亲切起来。

    "堂伯,堂伯我也有吗?"

    "你也想要?"苏摩笑著走了上来,从包里隨便一掏。

    又是一把手枪,当著罗佑的面就那么乾脆的扔给了罗翔。

    妈呀。

    船上的三人眼睛都要看直了,连连吞咽口水。

    之前苏摩给罗娇手枪的时候他们没看到,但现在这一幕可是赤裸裸的发生在眼前。

    这罗家人到底是烧了哪门子的高香,竟然有这么一个亲戚千里迢迢赶过来,还大方的要命。

    他们怎么就没这运气啊?    

    "罗瘸子,你还愣著干嘛啊,叫声堂伯说不定你有你的呢。"

    马本春又神助攻了一发。

    他这么一说,兴奋的罗翔和罗娇也感到了一丝不对劲,连忙看向罗佑。

    "叔,你是...四爷家的?"

    "看来你终於想起我是谁了。"苏摩大咧咧道,儘管他看过资料里罗佑只有三个爷爷,但他相信和聪明人打交道有时候不需要太多的解释。

    果然,罗佑脸上升起一抹兴奋,连连高兴道:"这不是咱们打小到现在,也是好多年没见了,我这一时间没能想起来是谁,堂叔你別生气啊。"

    "快,两个崽,赶紧过来,这是你四爷的儿子,你堂伯!"

    "堂伯!"两个孩子叫的喜滋滋的,皆是瞪大眼睛看向苏摩。

    那种发自內心的亲切,绝对是是无法偽装出来的。

    "多好的场面啊,这一家人在废土里还能团聚..."

    老张站在一旁小声感嘆,但说完后又有些疑惑的看向老龚:"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说这位大佬叫...纪龙,他不是姓纪吗?"

    "妈的,你傻啊,你出门在外和陌生人直接说真名的?"

    "哦哦,我忘了,我就说..."老张拍了下脑袋。  

    几人閒聊一阵家常,在苏摩的提议下两艘船並排往芦苇盪驶去。

    中间老张还自告奋勇的跳到了对面的船上,接过罗翔手里的竹竿划起来。

    这一晚上他啥都没干,万一苏摩给钱他也拿的忐忑。

    还不如乾乾这种没有难度的体力活,到时候保不准苏摩一高兴就多分两个子呢?

    事实证明,老张的算盘打的没错。

    两艘船刚在芦苇盪停好,苏摩便从包里抓出一把糖分给眾人吃。

    老张坦荡的从里面拿了五个,剥开一颗糖放进嘴里。

    嘖。

    真特么甜。

    甚至比他记忆里的某尔卑斯糖还甜的多,甚至都有些齁人了。

    "堂伯,你哪里过来的啊,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啊?"

    "堂伯,这糖太好吃了,爹你也赶紧拆开尝尝啊?"

    "堂伯,你过来要留下吗,还是要带著我们一起走啊?"

    "堂伯..."

    两个孩子围在苏摩身边,一口一个堂伯叫的老马都有些眼红,恨不得加入其中也跟著叫堂伯。

    苏摩歪著头想了想,对两个孩子没说假话。

    "堂伯过来就是打算带你们走的,去我的领地,那里比这里好得多。"

    "呀,那我们什么时候走?"罗娇目光连闪,主打一个你说什么我都相信。

    倒是罗翔愣了下,小声道:"堂伯,我们在这边生活的还挺好呢,靠水,鱼多,你领地那边靠著水吗?"

    "还打鱼啊,你这傻孩子,枪给你真是太浪费了。"

    老马神助攻再加一。

    "跟著你堂伯就等著吃香的喝辣的吧,还搞啥打鱼啊,你说是吧?"

    "对对对,脚踏实地是好事,但这周遭眼红的人太多了,有些人自己过不好也不想让別人好,你们有机会能走就赶紧走吧。"老龚接话道。

    "我们要是也有个堂伯,指不定今晚就打包东西出发了。"

    "这倒也是。"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罗翔歪著头想了想,好像还真是个道理。

    他们是想安静的生活,但废土里偏偏就有人不想他们安静。

    离开这里也好,找个安稳的地方从头开始,日子没准就好起来了呢。

    而且有了这个神秘的堂伯帮助,他们总不能比现在还混得差吧?

    罗翔顿了下,低头看向坐在轮椅上一直没有说话的罗佑。

    "爹,咱们啥时候走啊?"

    "明天走,咱们明天就走。"罗佑乾笑两声,听起来似乎有些勉强。

    但两个孩子都没有纠结这一点,心思全都扑在马上能离开这里的憧憬上了。

    "罗翔,你走前面去看看房子那边还有没有人,罗娇你会开枪去教教你哥,我来推你爹吧,让我俩好久没见也说说话。"    

    "好嘞。"

    看著两个孩子丝毫没有怀疑,欢天喜地的跳著离开,罗佑无奈苦笑摇了摇头。

    聪明是聪明,並不能代表阅歷。

    废土只教会了他们怎么生存,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依旧需要吃亏才能进步。

    "堂叔,说说你的目的吧。"

    感受到一双温暖的大手出现在背后,罗佑浑身汗毛乍起,率先开口道。

    "堂叔想和你做个交易。"苏摩压低声音。

    "你一个人呆在这里又要忙活生存,又要研究异族的语言,应该比较为难吧?"

    "什么?"

    罗佑猛地一怔,转过头来,脸上全都是压抑不住的震惊。

    这是他藏在心中最大的秘密,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哪怕是两个孩子。

    现在被外人一口道破,瞬间让他有种被人看穿底裤的感觉。

    "我来保证你们的生存问题,並提供合適的环境给你们。"

    "作为交换。"

    "我需要你帮我破译一些异族的语言,当然,这是工作也是有偿的,你可以用我给的酬劳买到一切生活用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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