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沉默是金
十年,都没有跟徐郅恒认识的月余流下的眼泪多。
徐郅恒慌忙俯身轻吻她脸颊,双唇被咸涩浸润的同时,心中也不禁涌上一阵酸楚。
他轻声道歉,语气略带恳求:“宝贝,对不起……我们不吵架好不好?有些人就是故意要做局拆散我们……我错了……我混蛋……嗯……唔?”
他的吻温柔细密,许玖玥毫无反应。
此刻的徐郅恒,此刻的情景,似曾相识又格外陌生,他总是像个孩子一样,道歉的话张口就来,改不改却随心所欲。
曾经那些对峙的瞬间历历在目,那些温声细语的承诺和退让,不过是粉饰太平临时妥协。
“我不是在跟你吵架,我要跟……唔”
“不分!”他迅速打断她的话,偏过头堵住她的唇瓣。
许玖玥的眼泪似泄了闸般不停地往外涌,唇齿间充斥着徐郅恒口中的烟草香,她鼻子发闷,闻不到他身上好闻的味道,不舍和贪恋犹如百爪挠心。
针织衫里的左手动了动,她登时浑身战栗,似警钟般敲响她全部心智。
她不太懂婚姻法,不知道离婚是怎么个离法儿,如果单方面起诉,法院多久可以判两人决裂?
太累了,心跳的累,呼吸也累,哭的更累。
万物都会停止,刷车器停止滚动,换成了吹风系统呼呼地吹。
徐郅恒从没这样低三下四地求过一个女人,不,是从没这样求过任何人,他从小到大要什么有什么,女人而已,这个不行,就换一个。
可许玖玥不一样,那两个字明明被他及时堵住,可还是如同尖刀般狠狠地剜着他心上的软肉。
有人说,在爱情里,谁先认真,谁就输了。
他没体会过,不知道这算不算爱,他甚至自嘲地想,做都没做过,怎么就冒出了爱?
许玖玥还是不说话,他似是对着个充气娃娃,一个只会流泪的漂亮娃娃。
他支起胳膊,垂眸睨了一会儿身下的娃娃,抬腿翻身坐回驾驶位。
“除了分手,我什么都答应你。”他哑着嗓子,不顾封闭的门窗,点燃一根烟深吸一口,纾解胸臆,鄙视卑微的自己。
他没答应,许玖玥心里似乎松了口气,她想分手不是吓唬他,她不想分,却似是在为难自己。
“我们分开几天冷静冷静。”许玖玥缓缓起身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冷静宣布。
“几天?”
“不知道。”
吹风系统也完成了工作,二人世界安静了。
两人沉默了许久,谁都不敢说话,怕说出伤人伤己的话,怕说出不可挽回的话。
一根烟结束,徐郅恒启动车子送她回八条。
正值下班时间,胡同口人来人往,许玖玥什么都没说开门下车。
徐郅恒紧随其后大跨步追上她,一把将她拽进怀里紧紧拥住,他将手指插进她发间轻轻摩挲,用力嗅了嗅她独特的味道,沉声说:“我等你。”
许玖玥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好好的怎么会弄成这样……
她抬起双手用力搂住他的腰,在溃败之际缩回双手用力推开他,毫不犹豫地转身跑进胡同。
她回到小西屋收拾明天一早出差要带的行李,干净利落,这是她最擅长的。
从前带团的时候,即使差点被强奸,回到家也得咬紧牙关尽快调整情绪随时准备踏上下一个行程。
她坐在案前制作了一会儿要送给徐郅恒的礼物,双眼酸涩。
她躺在床上不吃不喝等着天黑,齐妙回来的时候都不知道她在,初恋回来的时候以为她累到睡着。
她背对着门,没人知道她差点失恋。
破镜难圆,她不知道经过几日沉淀,他们还能否回到从前……
第二天一早她戴着墨镜出现在机场,咖姐也没发现任何异样,只简单数落了两句她昨天不听话扮演新娘登台的事儿,便如常办手续等待登机。
落地换上黑框平光镜,版纳远舟安排人接机、到店吃午餐、看场地、开会、解散,她保温杯里始终续着温热的丁香茶。
版纳远舟宴会高销jenny笑容和煦:“亲爱哒,晚上园区里有演出,各个餐厅也很有特色,你们想玩儿点什么?我来安排。”
三人并排走在园区里,版纳远舟是度假型酒店,很大,宴会厅和客房等多种场所设施分散在好几栋特色建筑里。
许玖玥随意环视,瞥见远处有个跳楼机,指着问:“那个能玩儿么?”
jenny抱歉道:“还不行,现在乐园还没开放,不如我带你去沉浸世界电玩城?开赛车?打枪?你喜欢什么?”
咖姐摆摆手:“先吃饭吧边吃边研究,这边空气这么好瞎溜达溜达吸吸氧。”
咖姐和许玖玥都表示吃不惯大虫子,jenny安排二人吃泰餐。
“诶?姜总!”刚下了园区电瓶车,jenny突然对旁边刚停稳的车打招呼。
许玖玥心下一惊,假装没听懂,没抬头,呆立在一旁。
jenny语气轻快:“姜总,乐园什么时候能完工啊?我们燕城过来的同事想玩都玩不了,下次再过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
两拨人说着话就凑到了一起,顾南征看了一眼站在人群外的许玖玥,声音清冷淡定:“许经理想玩儿什么?我派人打开。”
jenny略惊讶:“姜总认识rita?”
顾南征表情淡淡:“嗯,我们在燕城见过。”
jenny恍然:“嗨!瞧我这脑子,正宇下周在燕城开发布会我怎么忘了~”
许玖玥明显感觉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正宇,是顾南征的公司?
她努力串联,想起当初这活儿是徐郅恒派给酒店的,呵,如果被他知道他亲自把她前男友送到她面前,岂不是要暴跳如雷,可顾南征隐藏身份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她不得而知,因着昔日情谊,她没必要揭发他。
况且二人合作在先,顾南征知晓她和徐郅恒的关系在后,他跟徐郅恒在国外相识的时候更是没她什么事儿,只能说是造化弄人,老天爷消化不良可着她一个人耍着玩儿……
“妞儿,妞儿,走啊?”咖姐将她拽回现实,需要面对的现实。
顾南征那边也带着两个年轻男人,六个人被jenny强行组队共进晚餐。
“胃又疼了?”顾南征落后几步跟她并排往餐厅走,基于两个集团有合作,没人察觉异样。
许玖玥垂眸看了眼手里的保温杯,随口说:“他非让我带着,怕我胃疼。”
顾南征没再接话。
泰餐很好吃,jenny一直活跃气氛,咖姐跟两个年轻人也很聊得来。
年轻人a:“我们姜总是家里人安排学商不得不学,他之前是学建筑的,一直梦想着给初恋打造一个梦中的游乐园。”
咖姐:“我都不知道建一个游乐场这么麻烦,以为这些设备都是买现成的呢~”
……
许玖玥安静地吃,充耳不闻。
夜幕降临,餐厅气氛突然活跃起来,从门外进来一群穿着民族服饰的演员,邀请用餐的食客互动跳舞。
jenny拽着咖姐和许玖玥一块儿,许玖玥歉意拒绝,咖姐玩儿心起来兴奋地跟着蹦跳开来,两个年轻人也很快加入人群。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热闹的歌舞声离他们忽远忽近,顾南征的声音冷静清晰。
许玖玥抿唇浅笑:“你指什么在一起?”
顾南征微微一滞,目光如炬:“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对待感情什么态度?他从前在国外三天两头换女朋友,有时候上午和下午副驾上坐的女人都不一样,那些女人我连脸都没记住就成了他的前任!这样的人对你能有多少真感情?出了事儿根本不会真心护着你!”
许玖玥表情依旧随意:“反正最终都会成为前任,在一起多久又有什么大不了,及时行乐最重要。”
顾南征面色微沉,胸口明显起伏:“玥玥,你可以不跟我在一起,但我不能看着你被人当玩物!你想谈恋爱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何必这么不自爱?!”
滑天下之大稽!
许玖玥冷笑:“我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怎么就成了不自爱了?我想跟谁在一起用不着你操心!你可以去问问他,在他眼里我跟你身边的莺莺燕燕是不是一样?!”
顾南征睫毛轻颤:“什么莺莺燕燕?”
许玖玥嗤了一声:“高冰啊,就算不是女朋友,大小也算得上个女伴儿吧?难不成你以为我跟她一样?”
顾南征捏了捏拳,深吸口气下了决心般重新开口:“他是男人。”
许玖玥震惊,满头满脸的问号。
顾南征目光坚定,不像是在撒谎。
许玖玥眯了眯眼:“你……?”
顾南征叹口气:“我取向没问题,去那种场合,身边没伴儿就会被强行塞人,他是舞蹈学院的学生,我们之间只有利益往来。”
许玖玥三观尽碎,窦逍嘶吼《背叛情歌》的画面瞬间浮现在脑海之中,她还是不希望高冰是男的,她迟疑道:“可他没有喉结啊……”
顾南征很淡定:“他做了手术,名利场的钱好赚,他很适合走这条路。”
许玖玥失去了表情管理能力,脸皱成包子,目光在桌上扫视锁定一盒不知是谁的烟,起身够过来掏出一根塞进嘴里正欲点燃,被顾南征一把夺下。
他声音严厉:“你身体不好,别再抽烟。”
许玖玥又掏出一根,往后一靠,躲开对面的顾南征很远,动作利落地叼住点燃,深吸一口,葱白的手指夹着烟拿开,隔着白雾看向顾南征,声音恢复如常:“姜总,时过境迁,我早就不是你回忆里的那个玥玥了,他也不喜欢我抽烟,可你知道,没人管得了我。”
顾南征轻捶了一下桌子,声音不大,在吵闹的餐厅中毫无震慑力,他压着嗓子怒斥:“玥玥,师父和你哥一定不会同意你跟这样的花花公子在一起!你别以为我在开玩笑!真受了伤除了家人没人会真的心疼你!”
许玖玥莞尔:“等我舅舅和我哥知道的时候说不定我们已经分手了,再说,心里受点伤又不会少块肉,早晚都能自愈,您就甭操心我了,性取向没问题就找个女人,有机会咱们四个约着出来玩儿。”
“你……”
许玖玥直起身子打断:“姜总,不管是前任还是妹妹,放下吧,沉默是金,看透不自困,休得太认真。”
“哈哈哈!太好玩儿了!版纳这个项目一定大火!”歌舞告一段落,咖姐满面春光,边说边笑着返回餐桌。
第二天又开了一上午会,下午飞机晚点,咖姐领着许玖玥在机场瞎溜达。
‘叮咚~’手机来v信,两天两宿,许玖玥无数次被手机钓鱼执法,她期望收到他的消息。
划开屏幕,微微失望,是祝又又给她发的玖福记门脸设计图。
祝又又建了个群:【这是我姐们儿小九她的店就是我的店你们沟通吧费用按成本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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