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一章 东海尽头红尘路
呱！
大鹏展翅，如一片金色云彩从天飘过。
赵云则屹立其上，走一路看一路。
自入东海，他已日夜不停歇的奔行了半月，至今都未见尽头，越往深处便越荒凉，穷尽了目力，也望不见天边，更不知还需多久。
他曾不止一次看月神。
那娘们儿就悠闲了，躺在月亮上睡的贼香甜。
“哪里有压迫。”
“哪里就有反抗。”
月神未言语，大鹏这一路却叨咕个没完，也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对赵云说，鉴于它这般，赵云走哪都拎着打魂鞭，哪天心情不爽了，就拿大鹏练练手，练的大鹏整日脑瓜都晕晕乎乎。
“停。”
“往南走。”
正走时，月神蓦的一语。
赵云闻之，一个急转弯儿直奔了南方。
看来，去东海尽头并非是一路走直线，中途得拐几个弯才行，若不知这其中门道，走到死都不可能走到尽头，需有走特定的路线。
而月神其后的指引，就很好的印证了他的猜测。
或南或北，他这一路不知拐了多少弯儿，若是记性不好的人，都未必记得住，随便一个弯儿拐错，就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迷路。
“秀儿，凡界有多大。”赵云问道。
“很大。”月神闭眸假寐，却回的干脆。
“很大...是多大。”
“以你如今的修为，从南到北，日夜不停的飞行，飞个八千万年，应该勉强能到天边。”
咕咚！
赵云听了，暗自吞了口水。
原来，大夏龙朝只是冰山一角。
“凡界如此大，制裁者一人能看过来？”赵云疑惑道。
“凡人所谓的天涯海角，在神明眼中，不过是刹那的距离。”月神悠悠道，“只要神明想看，整个凡界整个人世间，都近在眼前。”
这话，听的赵云深吸一口气。
是他肉眼凡胎，远远无法理解神的领域。
正因如此，才更坚信了他的执念，坚信成神便无所不能，譬如复活亲人。
不知第几日，赵云才真正定身。
他神色茫然的看着前方，望见的不再是海水，而是一片星空，浩瀚无垠，古老悠远，能见星辰点缀，如珍珠宝石，泛着熠熠之光，晃的他心神朦胧迷离，仿佛看的不是星空，而是一个遥远的梦。
“这...就是东海尽头。”
赵云张了张嘴，这与他想象中，有点儿不怎么一样，就在前几个瞬间，他还天真的以为，会是一道大裂缝，如似空间裂缝那样的。
不成想，竟是一片浩瀚的星空。
与星空相比，他便如太仓一粟，渺小到不可见。
“这...也是凡界的尽头。”月神话语悠悠，话中寓意明显，东海在凡界的最东边，如此，东海的尽头，可不就是凡界的尽头嘛！
赵云脑瓜迷糊，良久都未晃过神。
他如个土包子，满目新奇的看星空。
平日里。
看星空都是仰着头看的。
如今，星空却与视线持平，严重颠覆了他的认知。
“这涉及空间。”月神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才继续说道，“途中让你左拐右拐，实际上早已远离地平线，你是在一路往上走，你可以看做是一层层阶梯，没有特定的路线，根本就走不到这。”
赵云唏嘘，又大开眼界。
但凡涉及空间，那就很玄乎了。
“登仙路外的其中一条红尘路，慢慢看吧！”月神拎出了小镜子，又在那打理她那虚幻的秀发，“莫距离太近，免得被吸进去。”
无需她说，赵云也迈开了脚步。
星空边缘的不远处，他来回的溜达。
许是太好奇，他时而还会往星空里丢点儿东西，便如小石头，也如爆符，走一路扔一路，到了都未听到半点回音，爆符都炸不响，而且没入星空之后，便消失不见，若是人进去，多半会迷路的。
诶？
行至一处他蓦的定身，下意识低眸。
脚下这片海域，貌似有一股奇异的波动。
他先看了一眼月神，才一步堕入了海中，直奔海底而去。
循着奇异波动，他找到了源头。
那是一株草，生长在海底，玲珑剔透。
“道灵天心草？”
赵云见之，顿的眸光雪亮。
道灵天心草可是好东西，与七彩血灵花的能力一样，都有助血脉本源的融合，他是第一次见，以为绝迹了，未曾想，这里就有一株。
东海尽头或许有机缘。
月神说的果然不假，真有这好事儿。
“归我了。”
赵云探手抓来，又跳出了海底。
他盘膝而坐，道灵天心草在手，被炼出精华，全部吸入体内，那是一股奇异的力量，如一汪清泉瞬间流遍全身，沉寂的血脉本源，因其而躁动，慢慢的与体魄融合，舒适之感极其的美妙。
这一坐，便是三五日。
期间，血脉异象演化不断。
这是个小机缘，却拉开了大造化的帷幕。
所谓大造化，便是他的真元仙力，先前是一成真元九成仙力，如今嘛！连最后一成真元也蜕变成了仙力，力量气血磅礴到了极致。
有此小涅槃。
道灵天心草功不可没。
“可望见了。”月神悠悠道。
“望见了。”闭眸的赵云，露了一抹笑意，能望见仙之门了，虽依旧遥远如梦境，但这次他看的真真切切，那是一座擎天的巨门，恢宏、巍峨、古老，藏着无穷的神秘，让人憧憬而向往。
第九日，他才开眸。
开眸的瞬间，双目有金光爆射。
待光辉散去，他的眸子比先前深邃不少。
“果然没白来。”
赵云一笑，翻身跳起，随手拎了葫芦，又沿着星空边缘溜达，可穷尽了目力，也望不见尽头，更不知这条红尘路，究竟有多漫长。
“秀儿，神明会不会走此路。”赵云问道。
“有门不走，谁没事儿钻耗子洞。”月神一话说的随意。
赵公子听的嘴角直扯。
神就是神，这比喻真特么形象。
嗯？
正说间，星空有一道仙光划过。
赵云猛地驻足，双目极尽微眯，以为是一颗星辰，仔细一瞅，才知是个人，自星空深处而来，通体仙光四射，如星辰般熠熠生辉。
赵云惊愣。
红尘路中有人？
“仙界下来的。”月神淡淡一声。
这么说，赵公子就懂了，“原来如此。”
红尘路乃仙凡两界通道，凡人能从此路入仙界，那仙界之人，便也能通过此路下凡界，按他所想，不同的绝对是难度，凡人从这入仙界，是难如登天；而仙人从这下凡界，该是轻松无比。
事实证明，他的猜测完全正确。
瞧那人，走的毫无压力，像是旅游观光。
“啥个修为。”赵云小声问道。
“是一尊仙王。”月神给了准确答案。
赵云心中明了。
既是仙王，那就是道虚境了。
月神曾言，凡是道虚境都可称仙王。
嗖！
不过三五瞬间，那人便出了星空，真正入了凡界。
至此，赵云才看清楚对方，是一个紫袍青年，生的一双银眸，他如一座山岳，气场无比的恢宏，恐怖的仙之气蕴，潜藏可怕力量。
仙王也不例外，入凡便被压制到了准仙境。
对此，那紫袍青年毫无意外，只惬意的扭动着脖子。
“落日神教的。”月神悠悠一语。
“比之大罗仙宗如何。”赵云小声问道。
“当属一个级别。”
“又是一个庞然大物。”
赵云深吸一口气，这人来头不小。
一尊道虚境的仙王，又哪能是一般货色。
紫袍青年走了，只在临走前，随意瞥了一眼赵云，眼神是睥睨的，满目难掩的轻是蔑，道虚境的仙王啊！他也的确有那个资本。
“跑凡界作甚。”
赵云杵在那，满脸的不解。
凡界乾坤崩乱，近乎与仙界单向隔绝，也便是说，下凡容易，回仙界难，来了就未必走不了，先前的殷昼，就是个活脱脱的例子，以紫袍青年道虚境修为，该是知道这个道理，却还跑下来溜达。
“他并非本尊。”月神轻语一声。
“不是本尊？”赵云听了眉毛微挑。
“乃一道化身。”月神道，“定是本尊派他下凡入世修行的，这也是悟道的一种途径，也是仙与神惯用的一种方法，是谓修本命。”
“这事儿，你是不是也做过。”
“自是做过。”月神并未隐瞒。
“这就说的通了。”赵公子说着，从魔戒中翻出了一副画卷，画像上是月神，是昔日忘古城拍卖所得，必是月神化身入世修行时，被世人画了下来，兜兜转转一大圈儿，被人拿出去拍卖。
好巧不巧，被他拍到了。
月神单手托下脸颊，先前记忆残缺，记不怎么清，如今想想，貌似还真有这么回事儿，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往事了，她依稀记得，是一个叫花仙子的小女娃，为她的化身描绘过一副画像。
“仙人下凡，是否只能走红尘路。”赵云又问。
“方法有很多，红尘路也只是其中一条。”月神说道。
“下来容易上去难呗！”
赵云随口一句，又一次盘膝坐下。
此星空，是仙凡通道，能隐约嗅到仙气，远非凡界灵气能比，只吸收那么一丝，都倍感精神，若是常年在此修炼，必定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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