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问香不惜拈花醉 怜爱犹任念曲轻
人们多崇敬忠贞不渝,始终如一的爱情,奈何世俗牵绊人心,总有或远或近、或明或暗的诱惑驱使你探幽寻胜,去红尘外猎寻勾魂摄魄的风景,进而迷醉其中,轻薄无行。缘起缘灭,难辨虚实。所谓,人心不足,欲壑难平,便生出些是是非非。有云:
湘云疏远顾影清,黛雪销微江月明。
芳事从来尘外赏,迷魂岂自俗中生。
问香不惜拈花醉,怜爱犹任念曲轻。
缘起还怨浮世累,不容情旅几人行。
2006年10月1日,万里晴空,物色清丽。举国上下,一片繁荣稳定、太平祥和的节日气氛。
昊北楼大门敞开,院门、廊门各插了两面红旗,迎风飘扬,傲然作舞,一似院中众人激动的心情。
之所以如此激越,与韩若冰的领导才能密不可分,9月份无疑是起山公司自入驻庆北以来最红火的一个月,自己公司的起9井、起10井相继出油不说,与吉丰公司合作的3口井也流出工业油流。
在他的安排下,孟凡千、邱牧阳、谢雨文各司其职,使得起山公司的生产经营蒸蒸日上,优质高效。他深知使愚使过、使智使勇。孟凡千傻大憨粗但有无穷的尽头,便安排他多跑腿,盯现场,而邱牧阳自是安排一些定井位、谈合同、施工质量验收等任务,谢雨文自不必说,起山公司的财务老总,计划、预算、成本、挂账收款等业务。
距离庆北进入寒冷期还有一个半月,韩若冰计划再接再厉两个区块再打几口井,便进入冬眠期,只等明年开春再重起炉灶,卷土重来。
邱牧阳已经习惯于这种令出惟行的工作方式,有了韩若冰这个大师兄操心,他几乎不用动脑子,奉令行事即可,他有时觉得自己已是胸无大志,不思进取,不过他很轻易地就原谅了自己的心不在焉,他操心的是对顾影的情真意切和对江小爱的打情骂俏。
顾影新岗位的成功调动,使他欣喜不已,他没想到国税局副局长冯凌如此仗义,只与她见了两面,并没有过多交流,只是随口一提,没出两星期,人家就默默地把事办了。
工作之余,他还是跑了趟延庆市,主要目的是给冯凌准备点礼物以表示感谢,再顺便见见江小爱,免得她说咸道淡,再说自己到底也不是恬淡无欲之人,放浪‘行嗨’一下也是昼思夜想的。
江小爱真是心无二想,兴冲冲就飞到晴暖阁,唇枪舌剑,东拉西扯,终是没能把晴暖阁的床单撑平,更是一片狼藉。
临走时,邱牧阳扔给江小爱1万元,换了她一张江腾集团超市的白银卡,有如此方便的渠道,不用白不用。
当邱牧阳把超市白银卡和延庆市女装品牌店的金卡塞给冯凌时,冯凌便稍作推拒,邱牧阳绕过桌子直接投进了抽屉,一如塞进功德箱的动作。冯凌起身便拉抽屉,邱牧阳单掌掩住,右手直接叼了她的腕子轻轻一带,冯凌便一皱眉,继而脸一红,挣脱了。
邱牧阳拍拍自己的胸口,再指指她的胸口,食指在嘴边摇了摇,微然一笑,挥挥手,转身离去,留下冯凌在办公桌后呆呆地发愣,她着实弄不明白上次见面还好语如珠的人,这次竟惜字如金,一言不发。
邱牧阳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谁不明白?本来就是心照不宣的事情,说多了反而让人心存顾虑,本就形式紧张,提倡清正廉洁,克己奉公,大家皆谈‘贿’色变,你何必掩耳盗铃,欲盖弥彰。
这时节,求人办事,现金是送不得的,但一张购物卡、代金券便销贿于端倪,弭患于无形,绝对是居家行贿受贿、中饱私囊必备之良品。
……
一辆橙橘色奥迪TT缓缓地驶进昊北楼,西墙一停,下来一女子,身材高挑,曲线曼妙。小脸晶莹如玉,顾盼多姿。袅袅婷婷走来,长发迎风飘拂,更显青春逼人。
那女子来到看呆的邱牧阳面前左手一个响指,右手已然擒了他的耳朵:“死邱阳,让你去找我,你说你有事,家里来人甚的,甚谎都干撒,让我跑这么远来看你,你在却在这里闲得晒太阳。”
邱牧阳说:“我这是把对你的思念拿出来风干,好收藏起来。”
江小爱本是想趁着十一假期和邱牧阳去旅游的,但都被他以项目部施工任务繁忙、身体尚未完全康复等各种理由拒绝。推拒出游也就罢了,还拒绝赴延庆,真是岂有此理,难道自己的魅力还不足与让他星夜来袭吗?焦急难耐,不得已她一早驱车前来兴师问罪。
江小爱说:“你想甚?一脸的不高兴?不喜欢我来,我走了。”说完,拿包转身掩门就走。
邱牧阳点了烟,喷云吐雾,不理她,果然,江小爱去而复返,风衣一脱,“噌”突地骑坐在仰躺沙发的邱牧阳腿上,双手掐了他脖子晃了又晃:“哼,你老实交代,有甚事?”
邱牧阳看了看她,不说话。
昨晚,他接到袁仲绥一个电话,袁仲绥先是问项目部生产经营情况,后突然问邱牧阳这段和那个江记者还有联系没?邱牧阳自是说,很少联系。袁仲绥便叮嘱他注意日常行为规范,休被别有用心之人捕风捉影,弄出些蜚短流长的事情,毕竟人言可畏。
邱牧阳想上次送袁仲绥去机场时的场景,那江小爱表现绝佳,无有纰漏,便直接给袁仲绥说:“袁经理,我和江记者是再正常不过的朋友,你也看到了,其他人怎么想我无法左右,但您见多识广、目达耳通的,怎可能相信这流言蜚语。”
袁仲绥说:“我 是不信,但这事传到了白院长耳朵里了。”
邱牧阳一惊:“怎么能这样,造谣无极限啊。”
袁仲绥说:“阳仔,实话给你说了吧,是白院长接到了一个匿名电话,说你和有夫之妇打得火热,纠缠不清,白启立疑惑之余,就给我打了个电话,也没直说,先是问问生产情况,进而问你最近表现咋样,我当然把你邱牧阳夸得天花乱坠,说庆北就靠你了,最后白院长才说了实情,叮嘱我关注一下你的事情,看是不是真有其事。”
邱牧阳说:“啥,这么龌龊,我和有夫之妇,真这么说的?”
袁仲绥说:“就这么说的,我知道不可能啊,也问白院长了,白院长确定是这么说的。”
邱牧阳一笑:“袁经理,我可能得罪某个人了,不敢正面和我对峙,背后下黑手,也就这样,我可以斩钉截铁地告诉您,那就是造谣生事,我绝无此事。”邱牧阳立时挺直了腰板,‘有夫之妇’四字已经暴露了造谣者望风捕影,根本无真凭实据,诋毁自己、报复自己的可能性比较大。
但这个打匿名电话的是何人?自己平时虽疏于交际,但也没得罪谁啊?难道是霍海川?和罗黛青通话时,罗黛青话里带刺也使自己有这种疑虑,从而想到是霍海川,但一经细想,果断放弃,只当是罗黛青调侃自己,但今天袁仲绥专门来电话提及此事,难道真的有风声泄露?
今天江小爱的出现,让他豁然想到莫不是老四夏不凡?
江小爱却不知情,于他耳边喃喃地说:“今天国庆节,我们是不是该庆祝一下?”
邱牧阳说:“庆祝啥?晚上请你吃大餐!”
江小爱面色绯红地含住他的耳垂:“我想取个暖”
邱牧阳说:“不想。”
“还说不想,哼。”江小爱手法登峰造极,无奈骑虎难下,只得央求邱牧阳推波助澜,未几,江小爱星眼迷离,放声高歌:“对……邱阳哥哥,就是这……”
突然,院中福蛋狂吠,继而听到郑北的呵斥声,进而又听孟凡千大喊:“老三,党来慰问了。”
“啵”,邱牧阳迅疾推开江小爱:“走。”
江小爱宛如万丈高空摔下,头晕目眩,哎呜一声,恍惚间,见邱牧阳奔了对门健身房。
转瞬,众人进门,寒暄之声由远及近,邱牧阳边心里骂着边伺机而动。
不时,党湘云已到门口,邱牧阳怕她进自己卧室,一抬手拉进健身室,余光却见罗黛青、韩若雪都在捂眼睛。哪顾得上形象,直接抱了,右脚勾带,门便轻轻合上,分明谭腿抹拦招法,力道恰到好处。
“想死我了,媳妇……”邱牧阳将党湘云整托在腰间,胡搅蛮缠,上下其手,一副恬不知耻的急切模样。
党湘云便问:“你这是在干吗呢?”
邱牧阳说:“锻炼我气势恢宏的体魄呢,一身汗,失态了……”说完,便欲图谋不轨。
党湘云嘴里说着不行,但身子却不走心,背道而驰。
“就一下,媳妇,就一下……”
“就一下哦……”党湘云半推半就。
“墙太硬,后背疼。”党湘云双手抱着邱牧阳,只好用头去顶邱牧阳的头:“啊,死邱阳,你不说一下吗?”
……
“来来,郑北,你带你两个姐姐楼上看看客房,洗个澡,等会咱们出去吃吧”韩若冰知道怎么处理现在的局面,他不理会罗黛青怨恨的目光,吩咐郑北带韩若雪、罗黛青上楼。
此言正中罗黛青下怀,她要替闺蜜查出蛛丝马迹,边四处张望边跟着上楼。
韩若冰给谢雨文努努嘴说,去定个房间,目光却看向邱牧阳的房门。
雯雯会意,等大家上楼,她立刻奔去拉门,见江小爱还在紧张地整理头发,一把拍了她肩头,低声道:“你傻啊?还不快走。”
江小爱脸色绯红,矮身出门。
放心不下的韩若冰,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正扒着楼梯看情况,见江小爱出来,狼狈不堪的样子,不禁想戏谑一下,脱口说:“你忘了东西了!”
“甚东西?”江小爱脑子早已混乱地一塌糊涂,不知道是句玩笑话,问话态度极其认真。
韩若冰一脸嫌弃,缄口不语。
江小爱又问:“甚东西?”
韩若冰被这直性子女子弄得哭笑不得,没好气地说:“你的小内内。”
“你?!”谢雨文先打了韩若冰一拳。
“你?!”江小爱又跳起来打了韩若冰脑袋, 然后大嘴一张吐着舌头,和谢雨文一同上了奥迪TT,出门径去。
韩若冰终于长舒一口气,又担心真地会留下什么,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去了邱牧阳房间。
还好,床干净利落,只是皮沙发沟壑纵横,只得去平了平,顺便打开窗户,一阵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
出门来,听健身房内依然絮絮不止,又听党湘云说:“嗯,快点,小雪、黛青,她们等着呢!”
……
庆北县庆北县迎宾馆。
“江小爱把我搁在迎宾馆,她已回延庆了。”谢雨文知道韩若冰担心什么,耳语给他。
韩若冰偷偷给搀着党湘云上楼回头看的邱牧阳一个OK手势。邱牧阳会心一笑。
“都怪你!党湘云嗔怪地说,他看着党湘云脸泛起的红晕,一时仿佛回到初恋,但他知道不可能这么简单,她和韩若雪、罗黛青三人的突然造访,必有缘由,自己危机重重。
果不其然,罗黛青把党湘云一把拉了过去,耳语道:“你干嘛来了?”
党湘云或只是不想在闺蜜面前丢丑,故作泰然自若,而罗黛青却不管这些,她认为没查到什么,也要刺激一下,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
众人一落座,罗黛青便阴阳怪气地说:“韩若冰,你现在混得不错哈,有个这么可爱的媳妇, 我看孟老二也有个精灵妹子陪伴,难道我们邱公子会安守本分,守身如玉?”
孟凡千说:“老三,好着呢,天天忙公司的事情,哪有时间整那些?”
罗黛青的眼光独到,一针见血:“孟老二,你别说话,你一说谎,中指会抽搐。”
韩若冰说:“黛青,对你们来庆北,我们非常欢迎,但听你口气,有兴师问罪的感觉!老三他……”
“老三,什么?你想给老三打什么掩护?我还不知道你俩穿一条裤子都嫌肥!”韩若冰没说完被罗黛青打断:“韩若冰,你可以对不起我,但邱老三不能对不起党湘云。”罗黛青直呼其名,气氛紧张起来。
韩若雪夹在中间,一边是哥,一边是姐,不知如何劝解,只得眼望了邱牧阳,不发一言,而邱牧阳竟似事不关己一般,默然望了众人,兀自不吭一声。
党湘云静看事态发展,但此刻,不得不揽了罗黛青肩膀对韩若冰说:“你别怪她,这么多年她也是有委屈的。”
听到这,罗黛青不由悲从中来,嘤嘤地哭了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
这时雅间门开,服务员来上菜,邱牧阳忙起身接了,打发走。
党湘云却是搂了罗黛青拿餐巾纸一点一点给她擦眼泪:“罗黛青到现在也没谈。”
韩若冰说:“加紧找啊,以罗黛青这条件,是不是太挑剔了?”
“挑个P。”罗黛青抬起头来,杏眼圆睁:“你知道不知道,周围人都知道我和你谈过,还为你堕了一次……一次……到哪里找去?找个二婚老头吗?”
众人一时呆定,鸦雀无声,群响毕绝。
大家看看罗黛青再看看韩若冰,最后把目光全落在谢雨文身上,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受到打击最大的除了罗黛青,应该就是谢雨文,毕竟现在韩若冰的枕边人 是她。
谢雨文站起来,走到罗黛青身侧,蹲下来,把纸巾递给罗黛青:“姐姐,原来你就是韩若冰念念不忘的黛青姐姐,那时候大家都小,不谙世事,让你受苦了。”
罗黛青一把将谢雨文推了一个趔趄,又觉不合适,想伸手去拉,党湘云也去拉。
韩若冰忽地站起,将谢雨文搀了,扭头对罗黛青说:“对不起你的人是我韩若冰,与雯雯无关,别欺负我的女人!”
韩若冰目露凶光,罗黛青一时镇住,哭声骤停。韩若雪怕有什么事,立刻挡在两人中间:“哥,你干吗?”
谢雨文说:“姐姐,让冰哥选择,如果他选你,我会退出!”
谢雨文满脸真诚,并非惺惺作态,欲擒故纵,是她真地以为罗黛青携众人前来,是对韩若冰兴师问罪来的,想到或有无法挽回的后果,她不免心中一急,眼中泛起泪花。
罗黛青见谢雨文双眼泛红,目光真诚,自感刚才已是失态,忙抓了她手:妹妹,姐姐没有来给你抢韩若冰的意思,我和他早结束了,刚才也不知怎么了,情绪就起来了…… 真没事,其实这次来我是陪……”她目光转向党湘云又回头说:“真没事……真没事!”
韩若冰、邱牧阳立时明白了一切。
韩若冰起初对三人的造访也是疑惑不解,思绪在心里转了八圈,依然想不到三人来庆北的真实目的,只当十一旅游来了,此刻才意识到,或是老三邱牧阳在庆北的孽缘被家里知晓了,党湘云携众人来落实情况来了。但这事与小雪无关,她怎么不知道给自己打个电话,提醒一下,好做个准备,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种状况,猝不及防。
邱牧阳默然地看着众人声情并茂地上演苦情大戏,兀自闭口不言。
他自认为保密工作做得还是不错的,这两天虽多有蹊跷之事,让自己心存疑虑,但总还是抱有幻想,有根深蒂固的侥幸心理,但今天党湘云的远道而来,彻底打碎了他的妄想,他知道事情终是泄露了,虽不知两件皆失,还是只是其中一件,总归是机事不密,春光有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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