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双子（2）
床边的一排仪器上显示着沈幼乙身体的数据，三个人围在床边观察着躺在床上的沈幼乙。准确的说应该是两个本体和一个载体。本体自然是成默和雅典娜，载体则是沈幼乙的载体。
沈幼乙的载体长相和她本人稍稍有那么一丢丢区别，沈幼乙本人的面部轮廓偏柔和圆润，眼睛也温柔如秋水，属于典型的具有端庄贤淑气质的东方女性，属于高圆圆、宋慧乔那一挂。但载体的面部轮廓偏锐利一些些，这就少了一些成熟的韵味，多了不少少女感，有点年轻时的张雨绮那味道。
除了长相略有不同，身材上也有点变化，身高倒是一模一样，就是凶器缩水了一点点，目测只有D-E之间。虽然D-E也不小了，可相比沈幼乙的本体还是小了很多。
当然，这并不是眼下成默关注的重点，重点是沈幼乙在激活载体之后，确实本体也能够醒过来。只不过状态有点处在半梦半醒之间，并不是那种完全的清醒，像是喝醉了一样，反应有点迟滞，并且偶尔还是会失去意识。
雅典娜注视着仪器说道：“如果用警觉镇静评分(OAA/S)为标准来衡量西姐本体的镇静深度，目前是处在浅镇静，重要的是从心率(HR)，收缩压(SBP)，舒张压(DBP)及脉搏氧饱和度(SpO2)上来看，与处于完全休眠的本体比较，变化非常明显，SBP和DBP下降，HR减慢(P<0.05)，NI值明显降低(P<0.05)，脑电δ波功率百分比明显下降(P<0.05)，脑电α，β，θ波功率百分比升高(P<0.05)......”
这一大堆专业术语听的沈幼乙云里雾里，她问道：“什么意思？”
雅典娜淡淡的回答道：“结论就是4种脑电波频段功率百分比均有明显改变，之所以能够唤醒你的本体，可能与这些脑电波改变有关。”
成默皱着眉头说道：“会不会和西姐有双重人格有关？”
雅典娜点头，“可能性很大。精神病患者的脑电图异常率是会显著高于正常人的，异常比率甚至会高达到40.6%—53%，但正常人的脑电图异常率会在10%以下。”她指了下脑电向量分析仪的显示器说，“按道理来说，两侧半球的α活动信息流均是从头的前部流向后部，但西姐两侧半球的α活动方向不同，右侧从前向后流动，左侧从头后部流向前部，这和正常人的左侧半球α活动有非常显著的差异......”
沈幼乙依旧一脸茫然，“这代表什么？”
成默解释道：“人在清醒、安静并闭眼时，α波的节律最为明显，不过当人睁开眼睛，受到光的刺激或接受其它刺激时，α波就会消失，当进入彻底的睡眠时，α波也会消失，出现高幅δ波，或κ波。雅典娜说的是你现在处在浅睡的阶段，因为α波的活动很明显，不过你的浅睡和正常人的浅睡不太一样，主要是脑波的流向不太一样，这应该是你能被唤醒的原因。”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雅典娜说，“不过是不是真的因为这个原因，还需要更深入的研究。”
沈幼乙大概明白了雅典娜在说什么，却还是无法理解这究竟意味着什么，毕竟她对医学这些只懂得一些粗浅的东西。不过她也没有再询问，只是心里暗中打算等研究出个结果来了，再叫成默给梳理一下其中的知识与理论。到时候写书她能用到。
雅典娜表情严肃的继续观察仪器。
成默想到了自己曾经的幻想，让南姐生活在载体之内，现在看来似乎有那么一丢丢的希望，于是问道：“西姐，你有没有试过唤醒南姐？”
沈幼乙摇了摇头说道：“她已经很久没有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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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我们应该试看看。”成默笑了下，“说不定能让你们真的同时存在。”
沈幼乙皱着眉头说道：“可我只有在遇到紧急情况之下，呼唤她，她才会很容易出来。现在这种情况，很难把她叫出来......”
成默沉思了一下说：“所谓紧急情况，也是脑内神经递质改变引起的脑电波的变化吧？说不定我们能在这方面做下文章。”顿了一下，他看向了雅典娜，“人在紧急情况下大脑主要是β波节律下吧？”
雅典娜点头，“我猜测，所谓的紧急情况就是当β波处在每秒30-50赫兹的频率下的状况，因为在这个频率，人会产生崩溃情绪，就会导致应激反应.....”
沈幼乙问：“那有没有什么比较安全的方法，让β波到达每秒30-50赫兹？”
雅典娜说：“如果说是药物的话，那没有什么药物会是绝对安全的。不过人在极度兴奋的状态下，β波也能到达每秒30-50赫兹。”
沈幼乙下意识的重复道：“极度兴奋？”
雅典娜点头，“比如说有二百三十七次你和成默配对达到最巅峰时，脑电波就会飙升到每秒30-50赫兹，表示的精神已经完全失控了，身体的反应也很明显，会产生轻微的痉挛以及抽搐，心率，收缩压，舒张压及脉搏氧饱和度也会达到一个峰值，除此之外......”
“不用说的这么详细！”沈幼乙连忙打断了雅典娜，虽说沈幼乙已经习惯了当一只小白鼠，雅典娜正儿八经的说这些也没什么好羞涩的，可她还是瞬间面红耳赤。
成默为了缓解沈幼乙的尴尬，笑道：“载体都能脸红，西姐你也算是少见了。”
沈幼乙瞪了成默一眼，用嘴型说道：“都怪你。”
成默推了下眼镜，也用嘴型说道：“好多女人一辈子都感受不到一次巅峰是什么，你还说怪我？”
沈幼乙那里应付的来如今的成默，不敢再看他，低头盯着完全看不懂的各种显示器，一言不发，满脸娇羞。
成默觉得有趣，沈幼乙的载体给人的感觉和本体给人的感觉不太一样，让成默有种奇异的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大概就是和双胞胎谈恋爱的那种感觉，两个人很相似，却不是同一个人。他也见过很多人的载体，谢旻韫、雅典娜的载体都是和本体一模一样，可以不用提。白秀秀的载体和本体差异很大，也不会给人这种双胞胎的感觉，更像是不同的个体，只有在沈幼乙和她的载体上，成默才产生了这种感觉。
想到自己还没有和载体配过对，成默心中竟升起了几丝期待和兴奋。也不知道是不是猜到了成默正在想什么，雅典娜说道：“可以用载体试试，载体的敏感度比较高，在配对方面的表现也比本体更容易达到巅峰，并且登上巅峰的时间也会比较持久，我们可以试试......”
成默简直要泪目，忍不住在心中狂呼雅典娜真是夏国好媳妇。真要他开口对沈幼乙说想试看看载体是什么滋味，还真有点难以启齿.....
沈幼乙整个人都有点懵，张口结舌的问道：“是....是用本体？还是.....还是载体？”
雅典娜淡然的说：“刚才说了载体的敏感度更高。”
“哦.....哦......”沈幼乙“哦”了两声，那状况就像是恨不得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
“你躺下，我给你贴电极片。”雅典娜不容置疑的说，“刚好还能比较下载体和本体的数据差异究竟在哪些方面.....”
沈幼乙握了下拳头，最终还是没有提出反对的意见，躺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睛。
成默低头凝望着沈幼乙红艳如花的脸庞，心想：“两次夺走同一个人的第一次，还真是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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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雅典娜给沈幼乙的载体，还有成默都贴上了电极片，两人再次进入了小白鼠状态。该做什么事情，成默和沈幼乙都已经轻车熟路。
老司机成默对沈幼乙本体的车况了若指掌，但载体新车还是第一次开，有种微妙的陌生感，那种细腻的差别对于成默来说，还是很明显的。
一脚油门踩下去，路面的那种颗粒感能够清楚的从轮胎传到脚掌，这叫成默能清楚的感知到路面的状况，一切尽在掌握的美妙感受格外的真切，让人兴奋到了极致。不能不说载体是真是机能决定的好车。
相较之下，本体的路面反馈就没有载体这么强悍。像是行驶在布满水的街道，固然更加的顺滑，但路面清晰度就差了一些。但也不是说本体不好，本体也绝对是难得的名车，下雨行驶山道的那种油润感受，载体也给予不了。更何况本体的驾驶感绝对不逊色载体，区别只在于协调性不如载体，不能完全达到人车合一的境界。
但人是人，车是车，又有另外一番驾驶乐趣。
总之各中乐趣，只有成默自己心里清楚。
当车开至顶峰的时候，雅典娜突然介入，上了床，抓住沈幼乙的手腕，喊了好几声“沈道一”，也不知道怎么的，沈幼乙载体的声音就变的不一样起来。可以说一前一后两者发出来的声音完全不同。
一直以来沈幼乙的声音比较闷，带着强烈的压抑感，即便是成默加速踩油门的时候，也不会有高亢嘹亮的引擎轰鸣，依旧是低沉而克制的。可此时沈幼乙的声音就比较轻盈了，飘忽的像是在歌唱。
另外动作的变化也很明显，以前的沈幼乙几乎不怎么会配合，然而此时的沈幼乙配合度忽然间变的很高，姿态也变得大胆了很多。
如此显著的不同叫成默几乎可以肯定是南姐，百忙之中成默偷看了一眼沈幼乙的本体，发现她已经在不经意间把脸侧对着仪器的那边，他记得就在一两分钟前，沈幼乙都是面朝上睡的......
这一切自然也瞒不过雅典娜，她丝毫不顾忌成默和沈道一正在飙车，扭头看向了沈幼乙说道：“西姐，你清醒过来了，就说看看你的感受，你和载体的意识是分开的吗？还是你能感觉到那边传递过来的神经反应？”
沈幼乙在连绵不断的引擎缠绵声中装睡，像是没有听见雅典娜在说什么。
雅典娜又重复问了一遍，沈幼乙还是没有反应。雅典娜也没有怀疑沈幼乙，只是看着仪器自言自语的说：“怎么可能？β波的频率这么高，是在清醒，甚至是亢奋状态才对，怎么人醒不过来？没可能啊......”
成默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雅典娜，他心里万分清楚沈幼乙是在装睡，于是鬼使神差的在急速行驶中，说道：“你.....你......亲......亲.....她.....一下.....她就.....她.....就...会....会.....醒...过....来啦！”
雅典娜看向了满头大汗面色红润呼吸急促的成默，不解的问：“为什么？”
“因...因为...公...公主...中...了...魔...咒，需...要...王...子...亲...亲一...下，才...会...醒...过...来...啊！”
雅典娜摇了摇头说：“这不是童话吗？没有科学依据。”
“相....相信....我！”
“哦！”雅典娜低头凝望着躺在床侧的沈幼乙，没有太多表情的俯身就要去亲沈幼乙，就在两个人就要接触的时候，沈幼乙再也装不下去了，抬手推住了雅典娜。
“我.....我醒了.....”
雅典娜扭头对成默说道：“没亲就醒来了。”
成默这时已经把车开上了山巅，整个车都有点失控，直接朝着悬崖外面开了出去，在坠落的尖叫声中，世界归于平静。
此时此刻，四个人在床上的造型很叫人尴尬，雅典娜压着沈幼乙，沈幼乙推着雅典娜，有点欲拒还迎的意思。沈道一则躺在成默的臂弯里，两个人就在沈幼乙的身旁，触手可及的地方。
四个人在床上面面相觑了须臾，还是沈道一先反应过来，她掀开被子打量了一下自己，愉快的大喊道：“这就是我自己的身体吗？”
满身是汗的成默笑道：“是的，南姐。”
“实在是......实在是太棒了......”
沈道一侧身一把抱住成默，狠狠的吻了好几下，直到沈幼乙蠕动着身体，红着脸说道：“小南，你注意点，这里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
沈道一看向了沈幼乙，表情和眼神都变的有点呆滞，像是醉酒的状态，说话也不利索了起来，“又.....又...没..没有.....外人，怕什么！”
“就算没有外人，你也得把衣服先穿上吧！”沈幼乙说。
沈道一隔了好几秒才回答道：“没...穿...衣...的...是...我，又...不...是...你.....你....紧...张...什...么啊？”
“我为什么不能紧张？这身体也不是你一个人的。”沈幼乙起身给沈道一将扔在床尾的T恤衫捡了过来，递给了沈道一，沈道一又呆了好一会才伸手接过来。
成默看了看沈幼乙又看了看沈道一说道：“怎么会有奇怪的顿挫感？刚刚好像都没有的啊？”
沈幼乙蹙着眉头说道：“我的脑子也有点奇怪，像是发烧了一眼昏昏沉沉的。”
成默问道：“南姐，你有没有什么感觉？”
沈道一隔了好一会才回答道：“我只要不看小西，就不会有什么特别感觉。当我看她的时候，意识就会变得有些模糊......”
成默望着正在研究数据的雅典娜问：“这是为什么？”
雅典娜说道：“我也不知道，还需要做进一步的研究。”
成默先看了看沈道一，接着又看了看沈幼乙说道：“不管怎么样，你们可以同时醒来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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