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两百七十章 提戟之人
不知何时,赵云的低吼才湮灭。
噩梦,终是散了。
随之散的,还有他那痛苦的神态。
他在浑噩中,守住了道心,睡的平静安详。
然,他之气场,依旧在,似成黑暗之中的一片禁区,任何人都靠近不得,至少,龙渊它们都被挡下了。
呼!
最稳的,还是龙头玉玺,狠狠松了一口气。
这场永恒蜕变,来的恰到好处,若无这场涅槃,姓赵的那货,未必撑得过去,虚妄的反噬,可不是闹着玩的。
提及虚妄,它又瞟向了远方。
虚妄之河还在,也好似睡着了,比赵云更平静。
可它知道,平静的外表下,藏着无穷的伟力,仅仅是反噬,赵云都架不住,更遑论跳进去洗澡了。
所以说,永恒一脉的始祖,是个绝代狠人。
那厮是否还活着,它不知,但虚妄...是万万碰不得的。
“等吧!”
神雷和混天火一左一右,帮龙渊疗伤。
主人蜕变,它仨也得造化,燃烧的火、撕裂的雷、嗡颤的剑体,都蒙了一层永恒的光晕,很炙热很璀璨。
“来,给老夫也烧一烧。”
龙头玉玺颇自觉,麻溜凑了上来。
所谓烧,是指锻炼,前后两番遭冲撞,它这块玉玺,已布满裂纹,除了砸砸核桃,就仅剩观赏了。
“来,给爷说句好听的。”神雷一本正经道。
“我给你仨讲个故事吧!”龙头玉玺话语悠悠。
“这个可以有。”
“从前,有一老头儿.....。”
四个不是人的玩意儿,一个大忽悠,外加三个小忽悠,整的颇有情调。
而身为主角的赵公子,愣是被晾那了。
睡觉,也是一种修行。
无意识,不代表不蜕变。
如他,周身的异象,便一副接一副。
还有其道音,越响越玄奥,古老悠远。
逢其道音响彻,平静的虚妄河,都会泛起一两片涟漪。
嗯?
聊的正欢实的龙头玉玺,话声戛然而止。
神雷它仨也未再扯淡,特别是龙渊,已是剑指一方。
那边,有奇怪的声音传来。
静心聆听,像极了铠甲的铿锵之音。
“谁?”龙渊喝声如雷。
无人回应,却见一道模模糊糊的人影。
那是个披头散发的人,身披残破的铠甲,手提着一杆染血的大戟,正一步步走来。
看不清其尊荣,只知其身躯很雄伟,步伐很慢很僵硬,且肩头,蒙满了岁月灰尘,乍一看,就像刚从坟堆儿里爬出来的一般。
“好强大的气场。”
龙头玉玺嗡嗡直颤,语气还颇多忌惮之意。
龙渊它仨也在颤,那人,属实强的不着边际。
在它们望看下,提戟之人缓缓停了,停在了虚妄河畔。
他如傀儡,也如雕像,立在那纹丝不动。
他背影伟岸,有一抹古老沧桑的余晖映射。
“醒醒。”
龙头玉玺传音,小声呼唤赵云。
外宇可不是啥善地,绝不能久留。
瞧那提戟之人,若一巴掌拍过来,他们都得跪。
事与愿违,它一番呼唤,无甚回应,赵云睡的正香。
睡就睡了,他那本命异象,还演的栩栩如生。
时至此刻,永恒的光辉,还绽出了不朽的色彩。
正是这等光,刺激了提戟之人。
虚妄河没啥好风景,这边貌似更有趣。
他来了,依旧迈着僵硬的步伐,散发遮着半张脸庞。
他的眸,很空洞,神色也木讷。
通常这般神态,基本都没啥意识,
亦或者,本就是傀儡和行尸走肉。
“得,走不了了。”
龙头玉玺不动了,龙渊它仨也如静止。
它们是遭了禁锢,遭了提戟之人的气场压制。
“荒神?”
龙头玉玺的喃语,是它一人听得到。
绝对是荒神,更确切说,至少是荒神。
美中不足的是,状态不佳,貌似无神智。
如此存在,它昔年游历外宇时,见过不少,个顶个的强大,若有灵智复苏,也是一尊比一尊恐怖。
提戟之人到了,无视赵云气场,静静伫立。
方才,他是站在河畔看风景。
此刻嘛!...则是默默看赵云。
爱情的火花,是没有的,
但,其空洞的眸,却有一丝光闪烁。
也正是那一丝光,让他多了些许迷茫。
迷茫之后,他眼角,竟有两行染着灰尘的泪水流出。
龙头玉玺见之,整个人都懵了。
无意识的荒神之躯,这是灵智复苏了吗?
这才哪到哪,后面还有更让它心境震撼的。
“殿。”
提戟之人开口说话了,寥寥一字,低沉沙哑。
若只是说话,倒也没啥,他竟轰的一声跪那了,双手撑地,俯下了身躯,也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宛如臣子拜君王,不是卑微,而是敬畏。
“这.....。”
不止龙渊它仨,连龙头玉玺都凌乱了。
荒神是何等存在,在风宇宙,便是天道,即便只剩躯壳,那也是至高神,赵云竟受得起他一拜。
“你,究竟何方神圣。”
第一次,龙头玉玺对赵云的身份,有了无穷的好奇,小小帝神,受荒神一拜而无恙,闻所未闻。
“主人,醒醒。”
龙渊率先反应过来,以传音极尽呼唤。
至高神哪!这般跪拜,是咱家的亲戚吗?
轰!
龙渊未唤醒赵云,却唤来了一道轰隆。
轰声传自虚妄深处,似有人大战,有毁灭的光火绽放,可怕的余威,撞的虚妄河,都波涛翻滚。
“宇宙大战?”
龙头玉玺心道,心境又止不住的颤。
按它所想,即便不是宇宙大战,也必少不了至高神,甚至...超越至高神,否则,哪这般大动静。
嗡!
提戟之人终是起了身,静静望看虚妄深处。
他状态很诡异,跪下时有神智,而今起身,神色又成木讷。
他去了,提着染血的大戟,奔向了虚妄的战场。
在消失的前一瞬,他还曾僵硬的回头,默默看了赵云一眼。
泪。
血。
龙头玉玺自他眸中,望见了血与泪。
荒神如此,那得多悲怆的前尘往事,才能让他哭的这般伤心。
提戟之人走了,铠甲铿锵,披风飘荡。
自后看,他像极了一个即将上战场的将军。
这一幕,又让龙头玉玺沉默了很久。
当年,他也是这般看着他的师祖,渐行渐远的。
当年,渐行渐远的师祖,再未回来,多半战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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