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看一眼
“左，右，向左攻击，向右攻击，向前，向后，中线攻击，右侧佯攻，左侧传球……”
迈克做的手势都很简单，意思表达的也很明确，但是和军队上用的手语就是两个彻底不同的体系了。
不过这个也没什么问题，部队上的手语也是小同大异，军种和军种的不一样，部队和部队之间的不一样，而高光要是能和迈克有一套两人专用的手语，那就最好不过了。
在语言学习上高光还是有天赋的，这手语也算一门语言吧，而且还是简单了很多的语言，学起来没有太大的难度，就是個熟练度的问题。
“这是我高中校队的手语，放心吧，除了这个高中校队的人之外绝对看不懂，四分卫只要给我一个手势，我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以后我们也得这样，你一个手势，我就知道你想干什么了。”
高光随手打了个手势，然后还是看向了工厂所在的方向，他心里惦记着事儿，这时也没有太多的心思练习手语。
已经过中午了，工厂还是静悄悄的，随即大大咧咧的道：“今天不会有事，老板，我觉得你心态不太对，你这样是要出问题的。”
高光愣了一下，道：“什么？我心态怎么了？”
“你是不是觉得那个格拉耶夫一定会攻击大老板，而且格拉耶夫的人一定得从你选的这个位置撤离？然后你一定得跟着那些人，最后找到格拉耶夫？是这样吗？”
虽然迈克说的有些绕口，但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也确实符合高光的心态。
“嗯，也不是一定要成功，但既然是我自己决定的位置，那当然最好是能成功的。”
迈克笑道：“放松一些，放松，没有那支球队能保证赢下每一场比赛，汤姆.布雷迪也不是保证每次传球都成功的，我也不能保证每次都能达阵得分，你只是计划里的一部分，输赢又不是寄托在你一个人身上，最关键的是，我们的薪水肯定能拿到手就行了。”
高光吁了口气，道：“怎么，你也觉得我们在这里没用吗？”
迈克犹豫了一下，但他最终还是苦笑着道：“最主要的是我们这里距离工厂有四公里，老板，四公里，你觉得格拉耶夫是疯了还是怎样，才会往这里跑呢？”
雷纳托和丹尼都体现了用人不疑的风范，他们让高光自己选位置，于是高光在选了距离工厂四公里远的这个位置后，他们也没说什么。
但是高光现在这几个手下却要质疑高光的决定了，格拉耶夫的人不太可能从这里发起攻击，更不太可能从这里撤离，原因就是里工厂太远了。
所以高光压力还是挺大的，年轻嘛，还没学会心安理得的当个薪水小偷，而且他确实是很想来个一鸣惊人的。
但是现在，先填饱肚子要紧吧。
“你想吃什么？”
还想开导高光的迈克愣了一下，然后他兴高采烈的道：“没错，你终于想明白了，还是填饱肚子重要。”
高光觉得迈克可能是想多了，果然，迈克很是高兴的道：“这里是社区，有饭店，有旅馆，总比坐在车里干等着要舒服的多，舒舒服服把钱就赚了，老板你真行。”
微微笑了笑，高光起身离开了房间，走到隔壁敲了敲门，随后走了进去。
“饿不饿，要不要去吃饭？”
约翰正躺在床上玩手机，安东尼奥百无聊赖的在看电视，因为他没有手机，所以在听到高光的招呼后，安东尼奥马上站了起来，道：“饿了，去吃饭吧。”
“你们真的打算把任务当成度假吗？”
放下了手机，约翰百无聊赖的道：“把地点选在汽车旅馆也就算了，你们还打算解除身上的全部装备去吃饭？伙计，乖乖留下准备随时火拼，不要想着离开这里了。”
安东尼奥垂头丧气的又坐了回去，然后他有气无力的道：“好吧，随便帮我带点什么回来，谢谢。”
高光耸了耸肩，道：“好的，我会给你们带吃的回来。”
迈克已经出来了，现在他也算在执行秘密任务，或者叫特殊任务也行，肯定不会穿着重型防弹衣到处跑，所以他只是穿了一件T恤，还是大红色的T恤，下面穿了一条短裤，脚上是一双白的耀眼的篮球鞋。
随手带上了房门，迈克手上转着车钥匙，道：“他们两个不去是吗，那就我们去，我们可以开车去兜个风。”
迈克按了一下车钥匙，停车场里一辆宝马X5的后视镜缓缓打开，迈克扭着舞步走到了车前，拉开了车门，对着副驾驶座上的高光道：“真遗憾你开车技术还不好，你真该试试这辆车的。”
高光才没心情兜风，但是迈克说的兜风是真的兜风，因为他把四个车窗玻璃全都降了下去，然后还把车开的很快。
“这辆车什么都好，就是车上没有好的音乐，不过别担心，我知道一个非常棒的音乐电台。”
迈克伸手在车上操作了片刻，然后收音机里传来了有节奏的歌声。
说唱，高光很不喜欢的说唱。
但迈克却是立刻开始晃起了脖子，并直接把音量调到了最大，然后他就不得不扯着嗓子道：“怎么样，现在你感觉怎么样？哈，JAY-Z，我喜欢他，你喜欢吗？”
高光脸上的肌肉开始抽搐了，他忍不住伸手调低了音量，道：“我不喜欢说唱，我喜欢摇滚，还有，我们有事可做，把车窗给我关上。”
迈克连连摇头道：“不不，不，老板，虽然你是老板，但是只有开车的人才能决定放什么音乐，还有，你见过那个黑鬼开着这么好的一辆车，却把窗户关起来的吗？不！你不了解黑人，老板，对一个黑人来说，如果我开着这么好的一辆车，却不把车窗放下，不把音乐放到最大，人们会认为这辆车是莪偷来的。”
说完后，迈克又把音量调大，然后他很认真的道：“你是老板，我可以给你挡子弹，但你不能决定我听什么音乐！只要我开车，那我就是DJ。”
高光摆了摆手，道：“好了好了，走吧。”
迈克欢快的晃着脑袋，但是高光觉得他快要崩溃了，于是他再度把音量调低，虽然声音还是很大，可总算降到了可以接受的范围。
“音量就这么大，不能再高了，如果你一定要听说唱，我可以接受埃米纳姆，别人不行，别人真的不行。”
迈克挠了挠头，然后他点头道：“好吧，让我找找，唔，埃米纳姆……”
这个时候，路边的商店和饭店已经多起来了，高光他们靠近艾尔蒙地这里，工厂往北就是山区，往南没多远就是公路，而顺着公路走上没多远，就是洛杉矶大区的市区了。
说偏不偏，但是也绝对算不上多么繁华，洛杉矶大区除了最核心的市区之外，基本上都是这个样子。
公路上车开始多起来了，迈克摇头晃脑的开上了市区小路，对着高光大声道：“老板你想吃什么？”
顺着公路找，有什么就吃什么吧，高光看了看前方不远处的一个招牌，道：“披萨怎么样。”
“好的，披萨，披萨。”
迈克把车停到了路边，现在是中午两点多了，已经过了用餐的最高峰，披萨店的门口就停了一辆车，迈克把车往店门口一停，四下一看，随即有些失落的道：“怎么没人呢。”
下了车，迈克很是意气风发的道：“等我有了钱就买一辆，我就喜欢bmw，本来以为没机会了，你知道的，在我被永久禁赛之后我就成不了明星了，成不了明星就买不起这车，除非我能偷一辆。”
絮絮叨叨的，两人进了披萨店，店面并不是很大，里面只有一个顾客，而迈克很随意的扯了把椅子坐下之后，立刻大声道：“服务员，点餐。”
迈克大呼小叫的引起了另一位顾客的注意，他抬头看了看迈克，又看了看高光，随即低下了头。
一个块头很大的白人，坐着看不出身高，挺年轻的，穿的衣服不算脏，但是有些皱，好像是穿着睡觉造成的，坐在那里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想是来吃饭，倒像是在思考人生。
一个黑人女服务员拿着菜单走了过来，她把菜单放在了桌子上，手里拿着一个小本，很是热情的道：“吃什么。”
迈克翻开菜单看了看，道：“我要来个最大号至尊垃圾桶披萨，奶油蘑菇汤，一份炸鸡拼盘，你呢？”
高光接过了菜单，道：“唔，夏威夷风情披萨，这上面有菠萝，我喜欢菠萝。”
服务员耸肩道：“两个人吃一张披萨就够了，最大号的垃圾桶披萨很大，真的很大。”
迈克看了看服务员的屁股，随后他露出了欠打的笑容，一脸轻佻的道：“有多大？有这~~么大吗？哇哦，真的很大，但是没关系，我喜欢大的。”
竟然开始调戏服务员了，高光皱了皱眉头，而那个坐在他们斜对面的顾客也是再次抬头看了看这边，但随后再次低下了头。
服务员和迈克调笑了几句，好像她也乐在其中，直到高光和迈克点完了菜，才对着迈克捏了捏手，笑着拿起菜单离开了，然后，高光就看着另外有个服务员，双手各自提着一摞披萨盒子走到了那个等待的顾客桌前。
披萨盒子都是最大号的那种，一摞至少五个，整整十个披萨放在了那个男人面前的桌子上后，一个男服务员道：“先生，你的披萨好了，一共是二百八十美元。”
那个年轻的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了三张钞票，崭新的钞票，高光没有看到面额，但是从厚薄程度来看，肯定是一百的面额。
把钞票交到了服务员手上，年轻的男人站了起来，他犹豫了一下，然后用有些纠结的语气道：“不用找了。”
“谢谢您的小费，我帮你拿到车上。”
顾客没有多说，他点了点头，自己拿起了一摞披萨，右手从兜里掏出了车钥匙，然后开始向外走去。
高光没有什么动作，但是在那个客人出门之前，他赶快扭头看向了窗外，记住了外面那辆车的车牌号，然后他扭回了头，用眼睛的余光看着那个人打开了车门，把两摞披萨都放在了后座上。
那个客人还朝着高光这边看了一眼，在发现高光没有扭头看他后，关上了后车门，然后钻进了汽车走了。
不会吧，不会这么巧吧，运气不会这么好吧。
高光的心里砰砰直跳，但他还是马上拿出了手机，先把看到的车牌号用短信发给了丹尼之后，再立刻打出了电话。
等着电话接通，高光立刻低声道：“就现在，一辆红色的福特F150刚刚从达美乐披萨店离开，车牌号给你发过去了，开车的是一个三十岁以下的白人男子，身高一米八五以上，他刚带了十份十二寸的披萨离开，他在说不用找了的时候有些卷舌音，我对语言和口音很敏感。”
丹尼在电话里低声道：“这么快？小心些，不要惊动他。”
“明白，再联系。”
高光挂断了电话，迈克目瞪口呆的看着他，道：“不会吧？这样也能遇到……”
做了个不要再说的手势，看着服务员把饮料放到桌子上之后，高光突然道：“你们没有外卖业务吗？”
“外卖？有啊，我们当然有送餐服务，只要打电话就可以送披萨上门。”
高光耸肩道：“我看刚才那位客人自己来拿的披萨，还以为你们没有外卖服务呢。”
服务员笑道：“可能他不知道订餐电话。”
“是啊，有可能，谢谢。”
高光没再说什么，等着服务员离开后，迈克立即道：“出什么事了，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小点儿声。”
高光淡淡的道：“一个人，带了十份十二村的披萨离开，拿出了三张百元大钞结账，而且是崭新的百元大钞，你见过那么新的钞票吗？还有，他说话的时候，不该有卷舌音位置却稍微带着点卷舌音，知道什么语言卷舌音最重吗？俄语。”
“该死的，为什么我没发现？我们是不是该跟上去，老板，我们不能再吃了，我们得跟上去吧！”
高光摆了下手，道：“不能跟，也不用跟，剩下的就给别人处理就好，我们吃饭。”
迈克怔怔的看着高光，道：“我们运气这么好的吗？这也太巧了吧，老板，你不觉得太巧了吗？”
高光想了想，道：“确实很巧合，但是设想一下，在距离工厂最近的市区，有个很大的社区，这个社区里隐藏了二十个人，他们不能自己做饭，于是就要吃外卖，还有比披萨更方便更省事的食物吗？好，你决定吃披萨，你需要二十人以上的外卖分量，你会选择在网上下单，还是会自己去买呢？”
迈克很是不解的道：“为什么不让外卖送？有什么原因吗？”
高光低声道：“想不明白吗？如果订外卖的这些人知道自己正在被警察找呢？从网上订太多的外卖，被人盯上怎么办？”
迈克挠了挠头，略显茫然的道：“可是，我们不跟的话，不是就让他跑了吗？”
高光笑了笑，道：“知道了车牌号，他就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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